周圍的流民跟著起哄,在一旁哈哈大笑,各種汙言穢語層出不窮。

對於這些不了解情況的家夥,李毅頗不在意的握住鉗住自己肩膀的手,平平向前伸出,在所有流民的目光注視下,陡然一股巨力爆發而出,天生的巨大力量猛然扭轉著血肉之軀,流民漢子的手臂立刻變成了麻團,被扭得變了形。

沒有慘叫,因為在漢子還來不及發出聲音的時候,李毅已經一拳捶打在他的胸口,將那單薄的身體擊打出去一丈遠,看著凹陷下去的胸口和怒睜的眼睛,誰也知道他已經活不下去了。

這頓時在流民群裏引起一陣明顯有些失音的驚呼和慌亂

這,到底是什麽人?虎哥的眼角一陣抽搐,他忽然覺得喉嚨幹得厲害,苦澀得像是好幾天沒有喝水。略微猶豫片刻,他最終什麽也沒說,陰沉著臉,死死的盯著李毅。

“我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少爺,拿出五百兩銀子,這件事就算揭過了。”虎哥知道生存的法則,為了死去的手下去報仇對於他來說是愚蠢的行為,相比於死去的人,他更加在意實實在在的利益。

李毅輕輕地搖頭,道:“你們沒有選擇,被你們禍害的流民已經夠多了,他們也遭受了太多的苦難,不應當再繼續下去。實話跟你們說,我要做的事情不應該有你們的存在,所以你們隻可能成為我在他們麵前立威的工具。”

李毅的話很冰冷,很直接。

虎哥的眼角猛然怒睜著,他不知道這個奇怪的公子哥到底想要什麽,這群麻木低賤的流民除了能榨出一身骨頭,其餘什麽都沒有,為什麽要這麽在意他們?

但是他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經不能善了,不能為死去的手下做主已經嚴重影響了他在流民中的權威,要是還不能得到補償,那自己很快就會被舍棄,成為光杆司令。

“抓住他,讓他的家人拿錢來贖人。”虎哥下達了命令。

旁邊三個親信流民漢子主動站了出來,沒有他們打頭陣,那些明哲保身的同伴是不會動手的。

李毅依然保持著平靜的站姿,眼睛裏流露出的目光充滿了淩厲,這段時間自己已經沉寂的太久,作為書生的時間遠大於一個武夫,這一刻,卻是勾動了心裏那隱藏的嗜血戰意。

“看到了吧,這小子已經害怕了。他還以為這裏是那溫柔鄉呢,想怎麽做就怎麽做,真是一個書呆子。”

流民們看著李毅變化的神情,卻絲毫不知道危險的降臨,還以為對方已經害怕了。

就在三個流民將自己包圍住,圍上來的時候,沒有任何預兆,李毅身上的肌肉驟然隆起,像是一隻獵豹一般猛躍而出,閃電般從兩名流民合圍間硬擠過去,之前流民壯漢的匕首劃出嗚嗚的低嘯,以肉眼看不清的度掠過,然後他的身影仿佛空氣一樣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兩名流民的身子晃了幾晃,雙眼圓瞪的頭部忽然向後方倒下。這個時候他們的同伴才看到,自己同伴的脖子幾乎被整個切開,隻餘下一層皮肉連在身體上,噴灑出大片的血水。

“給我殺了他。”虎哥被眼前這血腥的一幕震驚道,隻能憤怒地咆哮著,抽出了腰間的短刀。

就在聲音剛剛從口腔裏出的瞬間,練過武的他明顯覺察到危險。他猛地轉過身,隻見麵前出現一道黑影,帶著淩厲的刀光正在飛快的接近自己,那飛濺著血水的匕首散發著的寒光,正朝著自己所在方位迅接近,擴大

沒有絲毫猶豫,虎哥將身邊一個流民猛然拽到自己麵前,伴隨著撕心裂肺的慘叫,他手裏的短刀劃過一道弧線,準確命中李毅手裏的匕首,在劇烈的碰撞中,雙方全都不約而同的退後。

“這,這怎麽可能……”虎哥看著麵容平淡的李毅,怎麽也不敢相信在自己全力的一擊之下,隻是手持匕首的李毅,竟然將自己逼退了。

在這個瞬間,他知道自己不是這個少年的對手。

“都他媽的別給我裝死,他隻有一個人,有什麽可怕的?”

虎哥氣急敗壞的大吼著,但是旁邊的流民漢子卻猶豫著就是不肯上前。看到這一幕,魁梧的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高高揮舞著粗壯的胳膊,嗡嗡地嘶聲吼叫起來:“都他媽的裝死,你們還要不要臉麵了?他就是一個毛都沒長全的小子,我們有這麽多人,足夠把這個閹髒貨像螞蟻一樣碾個粉碎。瞧瞧他的打扮,抓住了他,我們逼他的家人交出來一筆銀子,到時候分光所有的東西各自逃命。有了銀子,我們去哪裏都是大爺。你們這群沒膽的慫包,拿出你捅娘們屁股的狠勁兒來,抓住這個小畜生,好日子就等著我們了。”

能夠成為首領的虎哥還是有著幾分智慧的,在這個時候,他做出了最好的應對辦法。

流民看向李毅的眼睛裏,充滿了**裸的貪婪。在這樣一個亂世,人命永遠都是不值錢的。要是真的能得到一筆銀子,遠走高飛,找個安定的地方生活下來,那樣的生活對於他們無疑是很有吸引力的。

虎哥已經看到了他們眼裏的意動,他惱怒地衝過來,飛起一腳狠狠踢在旁邊一個流民漢子的屁股上,瞪圓眼珠咆哮道:“你這個混球,拿了銀子什麽就都有了,你該遲疑什麽?都他媽的給我上,到時候有什麽事我擔著,要是還這樣,等這個少年回去告狀,我們都可能死在這裏。”

威逼利誘之下,周圍十幾個流民漢子都開始緩緩的靠近過來,窮的連命都不屬於自己的他們,這個時候想要抓住一切機會,去改變這種悲慘的生活。

麵色蒼白的李毅歪斜著身體,神情木然地站在雜亂的流民中央,雙手從肩膀上無力的半垂下來,看似冷漠的眼睛裏,卻放射出充滿憐憫和冷酷的目光。

“嗷————”

隨著一聲仿佛野獸嗥叫般的嘶吼,四周的流民忽然瘋狂的衝了過來,他們沒有高超的武技,沒有精良的兵器,所有的一切都是最深層的野獸本能,想要盡一切的力量去爭取生存下來的權利。

在血氣的運轉下,李毅身上的肌肉瞬間微微膨脹,鼓凸的胳膊已經充滿了力量,從眸子深處透出的,是嗜血的殘忍和對殺戮的渴望。

“有時候,暴力是解決事情最好的辦法。我剝奪你們生存的權利,卻是在給予更多人生存的機會,你們可以憎恨,卻無力反抗。”

一字一頓地呢喃著,李毅握著鋒利的匕首,仿佛從地獄降臨人間的恐怖魔神,慢慢麵對著宛如瘋魔般的流民暴徒。

憤怒和瘋狂徹底碾碎了心靈的最後一絲平靜。

“嗖————”

神情陰冷的李毅動了。

他的身體向前傾斜,彎曲的足掌在長久的鍛煉下已經充滿爆發力,配合著強勁的肌肉,仿佛一根被壓縮到極致的彈簧,突然釋放開來,整個人以遠遠超出常人的速度,猛地衝向攻向自己的流民,反向握在右手的鋒利匕首,從距離最近的流民漢子的喉管處平平削過,留下一條滲出紅色血線的光滑切痕。

“荷荷————荷————”

流民漢子緊緊捂住被割裂的喉管,大團鮮濃的紅色**從細長的指縫間溢出,他大張著嘴,拚命吞咽著維持生命必須的氧氣,紅色的眼球高凸著,在巨大的痛苦和恐懼中,鮮血不顧一切地想要掙脫人體的束縛,翻湧上來的血水從破裂的咽管噴灑而出,讓空氣裏的血腥味更加濃烈。

很快,再也無力支撐身體的他仰麵朝天重重摔倒在地上,痛苦地拚命朝著脖子亂抓,眼睛卻在無力地翻白。

李毅連一秒鍾也沒有耽誤,沾血的匕首閃電般地斜向刺出,順勢插進旁邊另外一名流民的眼框,淒厲的慘叫聲中,匕首被迅速拔起,在身體飛快移動帶起的慣性力量的揮動下,捅穿了第三個流民的胸口,因為用力過猛,骨頭割裂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一係列的動作從開始到結束,隻是一刹那。

“嘀嗒————”

血,從斜垂的匕尖慢慢下滑,和地麵接觸的瞬間,似乎能夠聽到輕微的撞擊。

李毅的眉頭輕輕動了動,抬起右腳,用力踩住倒在地上痛苦掙紮的流民漢子,突然,手裏的匕首照準對方的心髒刺了進去,致命的傷害瞬間帶走了一條鮮活的生命,卻也結束了他的痛苦。

肢解的身體、粘稠的血液、毒辣的手段,冷酷無情的神情,流民們顫抖的肌肉和眼睛裏閃爍不定的微光,出賣了他們內心的畏縮和恐懼。

他們嗜殺、殘忍,可那僅僅隻是對弱小的獵物而言。

一旦遭遇比自己更加強大,更加殘暴,更加可怕的對手,他們同樣會露出本能的膽怯。

這是動物的天性。

李毅提著匕首,一步一步朝前逼近。

對麵,流民們的身影在迅速退縮。

麵色猙獰的李毅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修長的大腿爆發出強大的力量,身上的肌肉再次隆起,瞬間向前猛衝疾撲,鬼魅般從驚惶的流民中間閃過,寒冷的刀鋒在每個人眼前劃過,淩厲的刀光讓每個人汗毛直豎,心悸的不敢動彈一步。

他們知道,麵前的這個少年,不是他們能挑戰的存在。

刀鋒揮過,虎哥的頭顱被削離身體,無力的滾落在泥土裏。

李毅彎下腰撿起頭顱,高高的舉了起來,所有的流民都帶著恐懼和敬畏的眼神看著這個滿身鮮血的少年,孫鈰和鄭山早就已經張大著嘴巴,死死的盯著那冷酷、殘忍的少年,眸子裏閃爍著發自骨髓的敬畏,還有一絲絲的羨慕。

李毅手舉著頭顱緩緩的走過,流民漢子全都膽戰心驚的跪倒在地,祈求他饒命,更多的流民從各自的帳篷裏爬出來,看著那個染血的少年,還不明白狀況。

看著身邊跪倒在地的流民漢子,李毅的眼裏閃過一絲厭惡,但更多卻是歎息。

其實不連之前的三人,自己擊殺的流民漢子隻有四人。在這個信仰力量的世界,自己隻能用絕對的力量和殘酷的手段來震懾他們,這樣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因為,自己不可能將這些人全都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