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一生也帶領弟子周遊列國,雖然《史記》記載說墨子曾做過宋國大夫,但是,與孔子去謀個官做不同的是,他帶領弟子周遊列國的目的是去阻止戰爭,保護小國不被大國滅掉,不僅用強大的理念說服對方,還為被侵略一方提供防守設備與武器,甚至親自帶領弟子參加保衛戰。墨家上下,齊心協力,瞄準事做,根本不在乎級別。“故背周道而行夏政”。

墨子的學問才可以稱得上真正的學科。墨子的哲學建樹,以認識論和邏輯學最為突出,其貢獻是先秦其他諸子所無法企及的。墨子的邏輯學墨辯、印度的因明學與古希臘的亞裏士多德邏輯,並稱世界三大古典邏輯。他比較自覺地、大量地運用了邏輯推論的方法,以建立或論證自己的政治、倫理思想。

他還在中國邏輯史上第一次提出了辯、類、故等邏輯概念。並要求將辯作為一種專門知識來學習。墨子的“辯”雖然統指辯論技術,但卻是建立在知類(事物之類)明故(根據、理由)基礎上的,因而屬於邏輯類推或論證的範疇。墨子所說的“三表”既是言談的思想標準,也包含有推理論證的因素。墨家滅絕,導致中國二千多年時間裏缺乏邏輯學,隻會頂著聖人的頭銜,學著聖人之言,不會表達,不會講理。可以說是中國人的悲哀。

墨子的認識論在今天看來仍然是十分有效的認識論。怎樣判定一個事理的正確性?他以“耳目之實”的直接感覺經驗為認識的唯一來源,他認為,判斷事物的有與無,不能憑個人的臆想,而要以大家所看到的和所聽到的為依據。墨子從這一樸素唯物主義經驗論出發,提出了檢驗認識真偽的標準,即三表:“上本之於古者聖王之事”,“下原察百姓耳目之實”,“廢(發)以為刑政,觀其中國家百姓人民之利”。

墨子所說的“說知”,包含有推理、考證的意思,指由推論而得到的知識。他特別強調“聞所不知若已知,則兩知之”,即由已知的知識去推知未知的知識。如已知火是熱的,推知所有的火都是熱的;圓可用圓規畫出,推知所有的圓都可用圓規度量。由此可見,墨子的聞知和說知不是消極簡單地承受,而是蘊涵著積極的進取精神。

除聞知和說知外,墨子非常重視親知,這也是墨子與先秦其他諸子的一個重大不同之處。墨子所說的親知,乃是自身親曆所得到的知識。他把親知的過程分為“慮”、“接”、“明”三個步驟。

“慮”是人的認識能力求知的狀態,即生心動念之始,以心趣境,有所求索。但僅僅思慮卻未必能得到知識,譬如張眼睨視外物,未必能認識到外物的真象。

因而要“接”知,讓眼、耳、鼻、舌、身等感覺器官去與外物相接觸,以感知外物的外部性質和形狀。而“接”知得到的仍然是很不完全的知識,它所得到的隻能是事物的表觀知識,且有些事物,如時間,是感官所不能感受到的。因此,人由感官得到的知識還是初步的,不完全的,還必須把得到的知識加以綜合、整理、分析和推論,方能達到“明”知的境界。總之,墨子把知識來源的三個方麵有機地聯係在一起,在認識論領域中獨樹一幟。

另外,墨子還在數學、幾何、物理、光學、聲學、機械製造等等方麵都有自己獨特的研究與貢獻,即使在當時整個人類社會都是比較先進的。但是,這些在現實生活中非常有實用價值的科學技術,在孔子儒家看來,隻是器具的層麵,即孔子所謂的“君子不器”,在儒術獨尊之後,自然是被社會歧視的對象。

墨子之所以會滅絕,其實正是儒法結合的結果,儒家滿口仁義道德,法家講究陰謀、陽謀控製術。這些東西都與墨家思想格格不入。無論政治思想,製度設置,核心價值觀,還是研究的範圍,墨家的思想都遠遠超出了當時的諸子百家。老子的《道德經》雖然玄之又玄,高深莫測,但是僅限於少數極有智慧的人之間的高談闊論之用。形成不了製度,更無法與社會現實結合,產生實效。墨子的思想,是中國宗教的萌芽,真正哲學中的邏輯學與認識論的創始人,也是中國最早的民主政治的開端,還是中國科學技術的始祖。如果不因為西漢漢武帝、董仲舒之間搞官學勾結,弄出一個摧毀中華文明的“廢黜百家,獨尊儒術”,墨家不可能在自由競爭中失敗。可以這樣說,正是中國的皇權政治與儒家文化勾結扼殺了中國的好思想——墨家思想。

兩人交談之間已經到了牙子嶺,李毅環顧了一番周圍,並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令師在何處?”李毅開口問道。

“我師父心情不好就喜歡登高淩風,有種高處不勝寒的風範。他在那裏等你,你去吧。”秋生有些狡猾的笑了笑,指了指旁邊一個山丘。

李毅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隻見矗立在山丘頂上似乎有一個人影,並且還是站在高高的樹木上,不是李毅的眼力好,而天色又明亮,他幾乎看不到那個黑色的人影。

爬到那麽高,騎馬是上不去的,隻能爬山,李毅無奈的搖搖頭,道:“沒想到墨門矩子功夫這麽好,能到這麽高的地方。”

“這不算什麽,我師傅登泰山如履平地。”秋生在這一點沒有絲毫的謙虛,直接回答道。

能看的出來,她對於自己師傅的武功十分有信心。

呃,李毅無語,心道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他也沒多說什麽,打量著山丘上的黑影,道:“那我們就快些上去吧。”

秋生點點頭,兩道細長的黛眉輕輕一跳,臉上的玩味一閃而沒,聲音也變得有些嬌氣,道:“我聽說李公子勇力過人,料想這點坡度對你來說不算什麽,就請隨我來。”

李毅抬起看了看那個山頂上的黑影,一時沒明白秋生什麽意思,直接道:“和我們就動身吧。”

話音剛落,秋生姑娘就向前走去,他本來就覺察到秋生乃是練過武的,但是兩人動身,差距頓時顯露出來,卻是李毅落在了後麵。

這怎麽可能?

李毅臉上滿是驚訝,要知道自己可是已經使出全力,但是不管自己速度多快,還是遠遠的落在秋生姑娘的身後,對方的步子像是無比的輕快,越走越快,一些坡度較大的城牆自己需要翻閱過去,對方卻不是那麽費力,直接腳尖一點就飛了過去,像是輕功一樣。

李毅也跟著李老學習過幾天腿法,雙腿用力向前跳躍上爬,卻也能勉強跟著,伸頭看著秋生,就覺得她好像無比的輕鬆,隻是有一點,她的嘴唇顫動,似乎正在急速的默念著什麽,像是念詩文,又像是在念咒語。

咒語?李毅微微一愣,他還記得王氏給自己的錦布上有著一個冥想時的默念口訣,不由開始默默的背誦。

隨著背誦,他感覺自己腿部的酸痛好像好轉了許多,整個人又有了力量,一時間整個身體像是完全在自己掌控中一樣,應用自如,體內的力量也一直幫助自己補充體力。

坡道越來越陡,李毅感到有些吃力,但秋生姑娘依然健步如飛,隻是身上也出現了些汗水,隨著呼吸變得更加急促,看樣子對於她體力消耗還是挺大的。

他們越爬越高,感覺著山風從身邊掠過,感覺著一道道台階從腳下退去,李毅忽然覺得有些興奮,胸腹之間的力量越來越猛,讓他禁不住想縱聲長嘯,可是那股力量雖然湧到了喉嚨口,卻怎麽也吐不出來,這種不吐不快的感覺讓他倍覺煩悶。

“不舒服嗎?”一個渾厚的聲音在他麵前響起。

李毅定睛一看,不由得一陣心驚肉跳,不知什麽時候,他已經站到了樹木的頂上,四麵皆是離地幾丈高的地麵,突然見到這幅場景,一絲絲的涼意也忍不住透過後背。

那個中年人背著雙手站在樹枝一角,細小的枝葉按理說應該支撐不了他的體重,但是一雙腳站在樹枝上,穩如泰山,神態自如。

李毅站穩了腳步,很快讓自己平靜下來。

“好心性。”那中年人讚許的點點頭:“冒昧請李君前來,還請李君見諒。”

君是古代對人的一種尊稱。

“不敢,你是紅燕的師傅,又是墨門的矩子,乃是我的長輩和前輩,哪有冒昧之說?”李毅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顯得從容一些,他雖然沒有像那中年人一樣站在邊上,卻已經覺得腳下不問,盡量不去移動,而是轉移注意力看著四周,做出一副欣賞美景的樣子,淡淡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不妨簡單一點吧。閣下邀我前來這絕壁之上,不知有何指教。”

那中年人頓了頓,無聲的笑了笑,然後開門見山的說道:“在下有一事不明,李君年紀如此之下,出身又不是很奇特,為何竟般的聰慧,竟然能夠創立安新這樣一份基業。”他看著李毅,搶在他發問之前說道:“我昨天走訪了安新的每一個角落,同樣也去了你們成為工業區的地方,請李君見諒,並非是我故意想要偷取你們什麽,隻是對安新好奇,想要看看。當然了,當時你已經發現了我,離我不過數百丈,你對身邊人說的話,我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李毅愕然,瞪著那中年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如果說他碰巧聽到了他和劉大匠的交談還可以理解的話,那他隔著數百丈,站在高高的城牆垛口上,也能聽出他和劉大匠說話,可就有點神了。

他好奇之下,不由問道:“前輩,剛剛我看秋生姑娘念著咒語就能健步如飛,你又這般的穩穩站在樹梢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道術?”

那中年人對他驚訝的神情似乎早有準備,並不回答他的後一個問題,隻是點了點頭:“沒有道術這種事,你以為憑秋生那般叫囂的身材,能這麽輕鬆的上來?”

李毅沉默了,剛才如果是一個練過武的尋常女子,一定沒自己更快登山,但是隻是念了幾個咒語,就能健步如飛,這也太神奇了吧。

他有些不敢確信的問道:“真的是咒語嗎??”

“可以說是咒。”中年人笑了:“這其中牽扯道德奧妙太多,我也不甚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