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正在背誦文府上的範文,見到一個學子來到自己麵前,不由一愣。
“你是何人?”
他看著滿臉假笑的學子,眉頭輕皺,話語也沒有多少恭敬。
那學子卻也不在意,隻是伸頭看看李毅在讀的書笑道:“我還以為李兄在背什麽好書,原來是看這等投機取巧的書啊。李兄,你別嫌我多嘴,背這等範文如同抄襲前人,終究是小道,你可不要侮辱迷途了。”
他一邊裝逼教訓,一邊伸手搶過李毅手裏的書籍,細細數了一遍,發現李毅竟然看了數十篇,這個進度著實有些恐怖。
“到時看不出力,李兄這看的竟然這般快。估計已經背了數月了吧?”那學子不由問道。
李毅看著麵前這個突然冒出來,又裝作老成教訓自己的學子,眼裏的寒意一點點的加深,但是他隻想好好讀書,不想再惹下麻煩,被王鶴翔等人糾纏。
“讀了兩日而已,從中學習一些破題之道。你到底所來為何?沒事的話就請離開,不要打擾我讀書。”李毅話語毫不客氣。
聽了李毅話語中滿是嫌棄,那學子臉皮挑了挑,眼中的惡意更多。
其五指攥緊,看著李毅冷笑道:“李兄看來是不歡迎我。可就是如此,我身為前輩也要指點指點你。我們書院人人都是靠著背誦四書五經,一步一步走到現在,才可以考取功名的,可你一個鄉下野小子,平日裏從未進過學,也想通過縣試、府試,真是可笑。”
李毅聽了不由冷笑。自己是鄉野小子?自己救流民,擊悍匪,開創安新根基的時候,這些小子還躲在溫柔鄉裏呢,明明自己無知,卻還看不起我,真是可笑。
他嗤之以鼻,不想與之說話,站起來就要離開。
那學子見李毅想離開,以為他是被自己說的羞愧,當下眼睛一瞪,仰著頭擋住李毅的出路,滿是嘲諷道:“怎麽,感覺不順耳?我這可是在教導你,讓你迷途知返,你不要自誤,不然以後栽了跟頭,可是沒人憐憫你。”
其一腳踏前,擋住出路,李毅眼裏的寒意漸漸變成厭惡。
“滾開……”
見到李毅真的發怒,學子臉色有些害怕,步子也悄悄的收了回來,輕咳一聲,道:“李毅,你可知道,這裏是書樓重地,外麵還有守衛,你要是敢動手,定會遭到重罰。”
他想著自己還有兩個好友在外麵接應,稍微壯著膽子,不再後縮,但是其眼裏的畏懼,卻是一眼就被人看穿。
嗬嗬,李毅看著其臉上的表情,不由冷笑。這等人明明奸猾卑劣,因為私心而招惹自己,卻非要裝成正義的一方,這般嘴臉,卻是最讓人惡心。
他也不想與之浪費時間,和這等人說上一句話,不僅僅是浪費現在的時間,更是玷汙了自己一天的心情。
他伸手拿過來書本,就要出去,那學子還想阻攔,李毅視若空氣,直接將其撞到在地,大步就要走出去。
那學子本身就身體羸弱,整天煙柳之中逍遙快活,身子虧空,被李毅一撞,頓時失了平衡,狼狽的趴在地上,一直痛呼。
李毅看著倒在地上,像是王八樣的學子,嘴角也是不由勾起。
他看向門外,果然有一行人飛快的湧了進來,擋在了自己的麵前。
剛剛學子與自己兩個同伴已經說清楚了,要是李毅敢動手,他們就會立刻帶著守衛進來,到時候添油加醋,定要讓李毅吃吃苦頭。
眼下進來,兩個學子紛紛躲在守衛之中,指著李毅疾呼:“就是此人鬧事。此人忤逆師長,毆打同窗,張兄剛剛進來借書,好生與他打招呼,沒想到此人突然狂性大發,就要毆打我等。”
兩人急促的向著守衛講述李毅惡行,描述之詳盡,煞有其事,將守衛也是騙過。
這些守衛看著倒在地上的學子,又看看拿著書本向外走的李毅,一個個握著木棒走過來,圍住李毅。
其中一個守衛用木棒指著李毅,厲聲道:“你是何人?竟然敢在書樓重地鬧事,我看你是膽大妄為,快跟我們見你師長,這次定要好好懲治你這個毆打同窗的惡徒。”
旁邊學子也是紛紛大叫,“此人就是惡徒,你等快將他抓起來,好好教訓一番。”
那守衛見旁邊兩位富家學子都在催促,不敢猶豫,直接上來就要束縛李毅,好抓他去接受懲罰。
他剛剛上前,卻沒想到守衛裏突然衝出來一人,一個巴掌就打在其臉上,將他打的眼冒金星,暈頭轉向的差點摔倒在地上。
那人身穿管事服,一看就是這一眾守衛的管事,眼下卻是走到李毅麵前,重重的一抱拳,彎腰道:“公子受驚了。小人對手下管束不周,還請公子海涵。”
旁邊的守衛見自家大哥都這般恭敬,頓時議論紛紛,不知道什麽情況。
那管事見了,向著後麵大喝道:“你等粗漢,真是不長腦子,這位是我等的公子,之前王府門前一戰,公子何等風采,你等難道忘記了?”
當初高陽之亂的時候,孫耀文帶著牙行夥計紛紛前來助戰,這些人就是其中一員。
被管事點醒,這些漢子才知道麵前的人是誰,想起當初那個血染征袍,挺槍廝殺的身影,頓時一個個激動起來。
一群人連忙上前對李毅抱拳行禮,嘴裏喊道:“公子。”
三個學子徹底呆滯了。
看著守衛們恭敬的對著李毅行禮,三人無比艱難地吞了口唾沫,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難以掩蓋的驚慌。
特別是那個招惹李毅的學子,額頭、背後、腰胯之間冷汗直冒,整個人如同水裏剛剛撈出來。
剛剛還信誓旦旦要教訓李毅的他,現在卻是連擦都不敢擦一下,直愣愣的看著三十多個守衛恭敬向李毅行禮的畫麵,多麽希望這一切都是幻覺。
自己這次啊絕對會被打死的!
那名學子有些欲哭無淚了,早知道這些守衛都是李毅的人,就是借他兩個膽子,他也不敢招惹李毅啊!
李毅看著向自己行禮的守衛,回禮道:“諸位不要多禮。既然都是自家人,那就不用我出手了,還能省下一些麻煩。”
聽到李毅此言,那些漢子紛紛露出心虛的笑容。
聽公子的話,剛剛要是他們真的要抓他,很可能就是要大戰一場。想到公子的身手,這些人紛紛暗暗慶幸,要不然今天自己一群人可要躺著出去了。
那管事走到李毅身邊,看著三個滿臉驚恐不安的學子,壓低聲音道:“公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也是對方職責所在,李毅也不猶豫,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當聽到這三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學子要欺負李毅的時候,管事臉上滿是驚愕的表情。
這三個人是不是傻了,自己幾斤幾兩也不知道,就敢來招惹公子這等猛人,看來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他想了想,道:“公子,這三人怎麽處置,還請你發話。”
李毅點點頭,走到了三名學子麵前,看著另外兩人,問道:“你們好像和我同間學堂是吧?”
兩個學子連忙小雞啄米般的點頭,就差舔著臉給李毅搖尾巴了。
眼下他隻想好好的讀書,準備縣試,並不想招惹太多麻煩。而且對於這等人,他也沒有心思理會,料想有了這次的教訓,他們也不敢再惹出來麻煩,所以就暫且放他們一馬吧。
想到這裏,他看這裏兩人,沉聲道:“這次的事情暫且算了,以後不要惹是生非,記住了嗎?”
聽到李毅此言,兩個學子慌忙點頭,就差跪下來了。
看到他們驚恐不安的樣子,李毅也懶得在理睬他們,直接道了句:“都走吧。”
兩個學子聽到此言,如同聽到天音一般,一個個連忙屁滾尿流的下了樓,向著遠方快步離去,至始至終都沒有理睬被剩下的那名惹事學子。
剩下的那個學子嘴唇哆嗦著,心裏暗罵兩個背信棄義的同伴,不知道李毅要怎麽處置自己。
他現在真是想要狠狠抽自己兩巴掌,自己怎麽就鬼迷心竅,主動去招惹李毅這個魔神。
“李,李兄,今天之事皆是我的過錯,我今晚就在醉仙樓擺宴謝罪,還饒你放過我這次,我保證下次絕不敢了。”學子結結巴巴地說。
“隻是這樣?”李毅冷冷一笑,說道。
“這,我還有幾百兩銀子,要是李兄不嫌棄,就算我謝罪的禮物,到時候一並交給李兄。”膽大學子現在是十分誠懇。
李毅看著其一副討好的樣子,卻是止不住的感覺惡心,當下也不和其說話,對著身邊的管事道:“把他的衣服扒光,扔到外麵去。他身上的銀子,你們就拿去買酒喝吧。”
管事一聽,頓時抱拳承諾。
李毅點點頭,也不理睬學子哭天喊地的求饒聲,抱著書直接出了書樓。
他剛剛走出書樓不遠,就看到學子光著屁股被人從書樓裏轟出來,遮著臉在書院裏狂奔。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實在很難相信一個身材羸弱,像是竹竿子一樣的瘦弱書生,能夠有著這般出眾的敏捷,簡直如同行雲流水一般,行動飛速。
一個赤身**的人突然從書樓裏衝出來,**的蚯蚓左右搖擺,姿勢誘人,使得書院裏的學子們紛紛目瞪口呆、驚愕欲絕,所有人都用一種懷疑人生的眼神死死盯著那個裸奔的白白屁股,全都傻眼了。
白日裸奔,這幅場景什麽時候見過?來往的學子看個正著,頓時陷入一種新奇和狂熱中,他們紛紛聚在一起,對著裸奔之人指指點點,議論聲離老遠都能聽到,場麵十分熱鬧。
“究竟是怎麽回事?大白天的竟然有人赤身**從書樓裏跑出來,不會是什麽歹人吧?”
“怎麽可能是歹人,一看就是腦子壞了,闖進了書院裏。”
“這可真是有辱斯文。”
“我怎麽覺得那個人我好想認識……”
同學們議論紛紛,訝異到了極點。
孫鈰捧著一本朱子注解走了過來,回頭看了看那裸奔消失的方向,詫異道:“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大清早有人還赤身**的狂奔起來?”
李毅笑了笑,也不說破,道:“可能是腦子有問題吧。怎麽,你這是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