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長峰袖子一拂,斜著眼睛看向李毅道:“李毅,我等乃是同窗,之間多少有些感情,不是人人都想要害你。有時候明明是為了給你警示,讓你少走彎路,這不是你還好意,可是你不但不心領,反而咄咄逼人,大打出手,這是野人之為,此不可行。”
杜長峰站出來當眾指責李毅,令旁邊的學子都是驚呆。
“說得好。”一旁杜長峰幾個同伴一並給他打氣。
“杜長峰到底所說何意?就你們這些人,自己欺騙自己是正人君子就好,還要讓我認為你們是正人君子,不是太可笑了嗎。”李毅開口道。
杜長峰微微一笑上前一步,盯著李毅冷笑道:“我沒有亂說,李毅,大家確實不敢招惹你,但是這絕不是好事。我本來顧念同窗情麵,不忍站出來指責,但是道有所道,今日卻不容許我噤聲了,我問你一句你今日的**之事,是不是和你有關?”
“那和你有關係嗎?”李毅反問道。
“當然沒有。”杜長峰連忙答道。
“那不就好了。既然和你無關,你問這麽多做什麽?!”李毅絲毫不給其麵子。
杜長峰語塞,怔在原地,卻是引得周圍學子哈哈大笑。
他心裏惱羞成怒,冷哼一聲道:“事到如此,還要狡辯,我奉勸你一句,要不然離開這裏,要不然老老實實的讀書,不要做些投機取巧之事。若你再執迷不悟下去,此事揭露出來,不僅你顏麵無光,書院追究起來,對你也不好。!”
杜長峰這般威脅,可謂是相當厲害,許多學子對其刮目相看,以為其是要挑戰李毅。
李毅聽到這裏不怒反笑道:“杜兄,你這般說的好似抓到我什麽把柄,汙蔑我也要像模像樣的才好,我說過有證據就直接拿出來,如果沒有證據,你這般辱我,就以為我好欺負,到時候惹我發怒,不僅山長救不了你,就連你爹也是沒有辦法,我看到時候滾的人是你!”
轟,旁邊的學子紛紛驚歎。要說霸氣,還是李毅最有威武雄壯的感覺。
杜長峰搖了搖頭道:“林兄,你竟如此執迷不悟,諸位同窗,你們今日也看到了,不是我欺人太甚,步步緊逼,而是李毅他自己不放過自己。”
說到這裏杜長峰頓了頓道:“你要證據是吧,好啊,我就向王老說明,你是如何殘害同窗,將其衣服扒光,讓大叫恥笑的。”
眾學子們紛紛圍了上來,想要看這處好戲到底如何。
孫鈰走上前道:“杜長峰你胡說八道什麽,飯不能亂吃,話也不能亂說啊?”
杜長峰冷笑道:“嗬嗬,你和李毅狼狽為奸,別以為我不知道。”
“你……”孫鈰重重拂袖。
鄭山時候走上前道:“杜兄,子正,你們倆都稍安勿躁,可能是杜兄有什麽誤會。”
旁邊也有善意者勸道:“是啊,大家都是同窗,不要惹出來什麽大麻煩,還是先冷靜下來。”
杜長峰沒有料到學堂裏這麽多人都是幫李毅說話,這有些出乎他意料,他不快地道:“你們呱噪什麽,我親眼所見的,還能有假?”
“親眼?”圍觀的學子們都是來了精神,他們正等著看好戲,這樣一來,今天是要有一場輸贏正負之分了。
張思寶也壯起膽子,當下道:“李兄,你詳細說來,給我揭穿這人的真麵目。”
當下杜長峰負手道:“各位同窗,我就將我看到一切都說出來,今日季課後,我親眼看見了裸奔之人。我本以為其實什麽歹人,後來沒想到乃是我們的同窗,隻因為在書樓裏指點李毅幾句,就讓其惱羞成怒,扒了他的衣服,讓其顏麵盡失,幾乎就要投河自盡。”
“不是吧!”
“原來是裸奔之事!”
“聽起來像是真的。”好幾人開口道。
“看來李毅你還是不知悔改。”杜長峰冷笑一聲道,“那學子被你折磨的幾乎要尋死,你但凡有些良知,就應當心懷愧疚。”
李毅道:“幾乎要尋死?嗬嗬,那等奸猾之人竟然也會尋死,我可是不相信。”
“當然是真的,你信不信都是如此。要知道當眾裸奔,這可是奇恥大辱,尋死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杜長峰走了出來道:“諸位,本來我們也不想事情鬧得太大,大家都是同窗何必將事情鬧到這個份上呢,可是李毅執迷不悟,這就不要怪我們告訴山長了。”
幾名弟子一唱一和地道:“杜兄,真是宅心仁厚。”
李毅連連冷笑。
“我看卻不是如此,子正從來不會主動招惹是非,一般都是你等招惹他才被教訓,我看你等是懷恨在心,故而陷害子正呢?”眾人看去,說話的是孫鈰。
“孫鈰你……”杜長峰有些惱怒。
孫鈰哼地一聲道:“我與李毅相交甚歡,他的為人我自然是明白,所以杜兄你的人品就可供懷疑了。”
聽了孫鈰的話,杜長峰連連冷笑。
這時候最為沉穩的鄭山出麵道:“大家是否安靜一下,此事大家也不清楚,先按捺一下,不要將事情鬧到山長和先生那去,真實的結果是如何也不清楚,萬一影響了每個人的清譽,那就不好了。”
杜長峰道:“事情很簡單,不需驚動山長和先生,李毅你既是自問清白,那麽我問你,你可敢回答?”
“沒錯,你敢不敢!”
“敢不敢!”
“看你是否敢承認!”
一些人紛紛開始威逼李毅,想讓他妥協順從。
但是李毅怎麽會讓他們如願,依然站在原地,冷冷的看著他們的表演。
“李毅,你這什麽意思,到底你敢不敢回答?不敢就是做賊心虛?”杜長峰用手指著李毅道。
李毅冷笑道:“回答你們的話?憑什麽?你們隻是學子,而卻人品不佳,有何資格審問我。”
“你……”杜長峰一時語塞。
張思寶在旁幫腔道:“那有什麽,你要是回答了,是非大家自然評個明白,還你清白就是。”
李毅道:“我的清白與否,用不著你們評論。我是黑是白,我自己知道就行,你們,算是什麽東西……”
你們算是什麽東西?這番話說得好無禮,卻也好霸氣。
哈哈哈哈,旁邊圍觀的學子們都是笑了起來。
張思寶感覺自己被李毅侮辱了,當下又氣又惱地道:“你這下賤胚子,竟敢這般說我!”
“這般說你怎麽地?”李毅眉毛斜起,口吻中卻是異常平靜地道:“是不是皮又癢了?”
張思寶但見李毅雙眉如刀,一股寒氣鋪麵而來,不由渾身上下打了個哆嗦。
李毅還未怎麽的,鄭山上前拉住李毅的袖子道:“子正,如今正是關鍵時刻,別和他一般計較。”
“嗯。知道。我就嚇唬嚇唬他。”李毅淡淡地道。
“嚇唬?嚇唬?”張思寶將牙一咬,想起剛才有些畏懼,讓人看到了自己的膽怯,不由覺得在同窗大丟了麵子,一張臉氣的通紅。他咬牙切齒,變本加厲地道:“來啊,打我啊,你不敢吧,怎麽樣,下賤……”
啪!
但聽一聲脆響,李毅一記耳光甩在了他的臉上,這一巴掌力氣好大,直接將張思寶打得原地轉了圈,牙齒都飛落幾顆。
李毅慢慢地挽起右手的袖子,冷然道:“真下賤,上次暴打你還不夠,現在有些欲求不滿了?”
經了這一遭,原本那個暴戾的李毅又回來了,杜長峰剛剛到嘴的狠話也瞬間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旁邊的學子們,有好幾個平日與張思寶不快的人,都是大聲叫喊,打得好。
張思寶捂著臉,這次清醒過來,想起來李毅可是不在乎自己的家世,上次就連揍自己兩次,這次更是不會對自己忌憚,照打不誤。
但是少年人重麵子,被當眾打臉,他還是氣的滿臉怒色,佯裝要動手的樣子,想要爭些麵子,讓自己好過些。
但是李毅可不慣他,冷冷一瞥,張思寶縮了回去,連忙道:“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杜長峰上前道:“李毅,你不要太猖狂,把事情鬧大了,對你沒好處?”
“鬧大?我就不怕事情鬧大。”李毅絲毫不畏懼。
這些書生還真是以自我為中心,還不明白自己現在是什麽身份,高陽城裏別說能讓自己害怕的人,就是能讓自己忌憚的也沒有幾個人。
李毅盯著杜長峰,杜長峰有幾分膽寒,他本打算用脅迫的手段,逼李毅就範,當中對自己服軟。但是沒有料到,李毅還是一如既往的強硬,絲毫不畏懼自己。
既然這樣,那就隻好動用王老這個底牌,趁這個機會好好讓李毅吃吃苦頭,雖然不能逼他服軟,好歹也算自己大獲全勝。其餘學子還不對自己另眼相看?
就在杜長峰被李毅壓得額上直冒汗水的時候,一個聲音響起:“你們不好好讀書,在這裏鬧哄什麽?”
眾人一看頓時色變,講郎王老已經站在了學堂門口。
講堂裏,桌案亂作一團,二三十名弟子在圍觀,另外兩幫人在對峙,這哪裏是學堂種地,明明就是城裏地痞打架啊。
任由王老平日裏能沉得住氣,這時候看見這亂糟糟的一團,當即就動怒喝道:“這是怎麽回事,誰能與我來說說,杜長峰你來說!”
杜長峰是外院裏優秀的弟子,乃是縣試的案首,在王老眼裏也比較為人穩重,少年老成。王老對他還是比較信任的。
杜長峰掃過李毅一眼,露出了幾分得意的神色,當下上前道:“回稟王老,李毅今日在書樓裏欺辱同窗,其心灰意冷尋死時被我撞見,所以我來為其討個公道。沒想到剛剛問了幾句,李毅就惱羞成怒,竟是出手打人,大家在勸架,故而才變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