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這般**裸的打臉,林元磊隻覺得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起,打的自己暈頭轉向。
這李毅怎麽不按照套路出牌?這世上有幾人像他這般回答問題?
李毅的回答不僅把林元磊打的臉色難看,旁邊的士子也是雙眼噴火的看著李毅。
這話回答的得快準狠,不給別人留退路,怎能不讓他們惱怒。
李文升也沒想到李毅竟然這般回答,臉上雖然不動聲色,但是心裏卻大聲叫好。
士子孤立李毅,這一點他也是看在眼裏。如今林元磊步步緊逼,這李毅若是真的沒有反應,李文升才覺得奇怪,如今看來,這李毅卻是一如既往的強悍。
林元磊心裏也是火冒三丈,大聲道:“諸位,李兄看不起我等,不願給我等看程文。嗬嗬,某實在想不通,這等人怎能是府試案首,難道是有什麽貓膩,怕我們看到程文?”
眾童生一片嘩然,這時孔連順也是緊跟著道:“諸位,這李毅進學不久,考中縣試就已經鬧得滿城風雨,如今竟然又得府試第一,其中緣由,怕是很值得推敲。”
聽到兩人這般說,每個人心中頓時有了想法。
對於他們來說,林元磊和孔連順中了案首才是應當的,誰讓他們一個是神童,一個是家學淵源。但是這李毅名不見經傳,而且被人詬病,如何能夠一連考中縣試和府試,其中定是有什麽緣由。
人的好奇心一出來,就很難壓製的下去,他們開始被林元磊的話引導著想象。
“嗬嗬,剛剛孔兄也是說了,李毅乃是過目不忘的奇才。如此天資,考中府試不在話下,得了案首也是符合常理,其中又有什麽好猜測的。”
聽到竟然有士子敢出口力挺李毅,其餘士子紛紛驚奇,尋找是誰這麽大的膽子,敢和林元磊、孔連順作對。
找了一圈,大家才看到角落裏走出來的白青雲,倒是沒想到是個寒門士子。
“我道是誰與李毅同流合汙,原來是本次甲榜最後的白兄。”林元磊早就注意到和李毅走的很久的白青雲,當下冷笑道:“剛剛我就見白兄和李毅相談甚歡,是不是其許你什麽好處了,你才這般為他說話?”
這話十分歹毒,白青雲聽了麵紅耳赤,大聲道:“我和李兄乃是性情相投才相談甚歡,如何有什麽好處?林兄,你連番猜測都無實據,是不是心理陰暗,最喜歡辱人清白啊?”
這話反擊的漂亮,好多士子都不由多看了白青雲一眼,。
一個寒門子弟也敢招惹自己,林元磊臉色陰森,笑道:“誰人不知道白兄家貧,而李毅卻是財貨充足。我等士子都是覺得有問題,就你為李毅說話,你不是收了好處,又是為了什麽?”
左一句收了好處,右一句為了什麽?好像沒有好處就不能為人說話一樣,這等邏輯實在低劣。
但是看周圍士子的目光,反而皆是帶著這種邏輯,在他們看來,白青雲敢招惹林元磊,力挺李毅,定是收了什麽好處才這般做的。
這幅場景讓白青雲隻覺得胸口發悶,心裏暗叫這世道怎麽變成如此樣子了?
白青雲被林元磊神邏輯刺激到了,一時沒有反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坐在主位上的李文升。這個時候,應當是府尊說話了。
李毅大放厥詞,眾人以為府尊會出聲嗬斥,沒想到李文升慢悠悠的道:“林元磊、孔連順,沒有根據不要聳人聽聞,難道你們以為本府乃是有私情?”
隻是一句話,就讓剛剛還氣勢洶洶的林元磊心裏咯噔一下,意識到自己失言。
府試乃是李文升主持,自己說李毅無才無德,那麽李文升取了李毅,不就是有私情在。
“府尊明示,在下絕對沒有此意。乃是李毅手段繁多,很可能蒙蔽府尊,在下一時激憤,就有些失言了。”林元磊連忙道。
李文升聽了道:“本府秉公執法,卷文都是三位考官一同評審,怎會輕易被人蒙蔽。林元磊,你說此話可有根據?”
林元磊見知府追問,當下連忙道:“府尊可能不知。李毅過目不忘,最喜背一些文題,他做的文章經常剿襲前人,乃是偷奸耍滑。”
孔連順也連忙道:“確實如此。府尊想想,我等皆是苦讀數載才能考取功名,李毅進學不久,卻遠超我等十年苦讀,就是天人也不能如此。怕是他偷奸耍滑,剿襲了前人文章。”
兩人連番進言,說的煞有其事,句句在理,旁邊的學子也都嗡嗡嗡的議論起來。
李文升見了,看了一眼臉色平靜的李毅,道:“肅靜。”
懾於府尊的威嚴,士子慢慢安靜下來。
“你等說的在理,但是這一切隻是猜測,案首李毅到底有沒有剿襲前人文章還不知真假。”李文升慢吞吞的道。、
“府尊,拿出程文我等一看便知。”林元磊高聲道。
今日其五次三番的鬧出變故,已經出格,就連李文升都是深深他看一眼,稍有怒氣。
好在身為官員,養氣的功底還是有的,李文升看著李毅,道:“李毅,你願意拿出程文嗎?”
知府發問,所有人都轉頭看著李毅,想要看看這個案首到底有沒有這個膽量,是真是假。若是假的,將其踢出去正好,每個人也好進步一個名次。
李毅站起身掃了一眼眾人,拱手道:“府尊,若是程文無錯,那就是林元磊辱我清白。敢問,到時候如何?”
林元磊聽到李毅鬆口,當下大聲道:“若是你並無錯處,在下自然道歉。”
李毅聽了冷笑連連,“今日林兄冷嘲暗諷,當眾說我的文章有問題。如此大放厥詞,當眾辱人清白,難道一番道歉就能彌補嗎?林兄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李毅這話說的刺耳,林元磊心裏惱怒,卻嘴硬道:“我乃是說出心中疑慮,如何辱你清白了?一番道歉也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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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元磊可是不傻,上次縣試和李毅打了賭,輸得可以說顏麵掃地,被人看成笑話,如今程文沒有根據,他哪裏再敢和李毅對賭。
膽小怕事,卻又看不得他人春風得意,對於林元磊這等小人,李毅算是看透了。
這時候,之前被李毅羞辱坐井觀天的孔連順倒是站了出來,一臉不屑的道:“李兄到底要如何才願拿出程文?”
李毅掃了他一眼,道:“當眾向我道歉,並且兩位要各自送我書五十冊。”
這倒不是什麽嚴苛的要求,其餘士子聽了都是覺得李毅雖然蠻橫,但是並不貪心。
裴三軍跟著道:“既是案首同意,那就請讓我等一觀,到時候自可以證得案首清白。”
李毅笑了笑,看向了孔連順和林元磊兩人。
他們倒是對五十冊書不在意,但是當眾道歉卻是不怎麽願意。
他們一個是神童,一個是世家子,如何能夠給一個窮苦出身的泥腿子道歉服軟。這傳出去,不是要被笑掉大牙嗎?
這時候裴三軍靠過去,小聲道:“兩位勿要擔憂,這李毅剛剛不肯拿出程文,如今這般定是虛張聲勢。”
孔連順聽了點點頭,道:“定是如此。而且就算輸了,我等多賞賜他幾冊書就是,道歉什麽的就當沒有吧。”
這番厚臉皮的行為裴三軍隻得暗自搖頭,臉上卻滿是討好。
兩人紛紛開口答應,李毅看向李文升道:“府尊,學生清名遭疑,備受爭議,還請將學生的程文拿出來讓諸位士子一看,也能心服口服!”
李文升點點頭道:“也好。這就讓禮房司吏將程文拿上來。”
地方官府和朝廷一樣都是有六大部門,朝廷稱為六部,地方的稱為六房,職能差不多,而府衙的禮房正司職府試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