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這話,絕美的容顏上,兩行清淚滑落。
李毅的心靈,在一瞬間,仿佛被一隻小手緊緊的給抓住。走上前,憐惜的將陳紅燕擁抱在懷中,“紅燕,沒事了。我回來了。”
“嗚…”陳紅燕在李毅懷中低聲啜泣,將擔憂的情緒都給發泄出來。
此時已經是夜晚了,李毅擁著陳紅燕,輕聲說著話。陳紅燕仰著頭,目光看著李毅的神情,臉上閃過一絲幸福,如同美玉般,美麗無端。
“石頭,你身上的傷勢怎麽樣了,有沒有讓大夫包紮?”陳紅燕關心的道。
陳紅燕的眼淚、情意、細聲的話語、體貼的關心,讓李毅緊張的心情終於徹底的放鬆下來。
一天之內,經曆頗多。
這個時候事情安排下去,自己也算是輕鬆下來。
“已經沒事了,我和張三他們交代完事情,就立刻來見你了。”李毅低頭在陳紅燕光潔的額頭上溫柔的吻了一口。懷中的少女,俏臉頓時變得粉紅,嬌羞婉轉的低下頭,嫵媚難言。
佳人夜臥胸中,再豪邁的男兒胸懷此刻也被填的滿滿的。
陳紅燕聽到李毅沒有療傷就趕來看望自己,又是感動又是心痛。
她從李毅懷裏直起身子,就要為愛郎寬衣。
這個舉動嚇了李毅一跳,他回過神看著陳紅燕,帶著幾分緊張道:“紅燕,我們是不是進展太快了?”
這話說得陳紅燕微微一愣,轉而羞得滿臉通紅,嬌罵道:“登徒子,我是為你看看傷口了。”
聽到隻是看傷口,李毅滿臉的尷尬,當然,心裏還是帶著無盡的失望。
陳紅燕為李毅解開外衫,露出**的上身。
記得昨晚李毅襲擊賊匪回來的時候,遍體鱗傷,不僅到處都是嬰兒小嘴一般的刀傷,後背還有一個巨大的猙獰傷口。
但是如今掀開包紮的布條,陳紅燕赫然發現李毅身上的傷口減少了很多,而且原本後背的巨大傷口已經止血,張開的傷口也已經愈合。
要知道這隻是過了一天啊,不要說猙獰的大傷口,就是尋常的刀傷也要一個月才能完全愈合,但是如今隻不過一天,李毅的傷口就已經全部開始止血愈合。
這麽強大的恢複能力,讓陳紅燕暗暗心驚。
李毅見紅燕檢查傷口,半天沒有言語,不由問道:“紅燕,怎麽樣了?”
陳紅燕這才警醒,心思雜亂的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是墨家出身,自是懂得天鬼規律,李毅受的傷,常人需要一個月才能愈合,而他隻需要一天。也就是說李毅的身體異於常人,不是普通的凡胎肉體。
天生神力,能力超群,又有超越常人的恢複能力,陳紅燕看著麵前的男子,第一次產生一種從心底而生的敬畏。
難道自己的愛郎,真的是神仙下凡?
陳紅燕又一次產生了這樣的疑問。
第二天,應李毅的邀請,鄉老院召開了一場會議。
這場會議主要是商定出兵剿匪的事情,這一點各位鄉老都是提前知曉,所以並沒有多少人疑慮。
安新鄉老院現在有五十餘人,除了主管民政、財政、教育和建設的四位鄉老,還有鐵旅各個營正、營輔,其餘的皆是在各個責權範圍內的主要責任人。
鄉老院的議會大堂之輩,各個鄉老分別坐在兩側圓形的座位上,正中的地方則是鄉老院的院長老族長和幾位長老。
李毅在安新地位最高,但是他並沒有在鄉老院長老中占據一個位置,而是將老族長、張老、趙老、萬老等一輩老者定為長老。
這也算是定下基調,除德高望重,為安新做出巨大貢獻的人,不可入長老席位。
以後若是自己不能及時處理安新事務,那麽長老們就將領導鄉老院定下最為恰當的辦法。
老族長照例宣講鄉老院宗旨,將安新最近的事務和問題述說出來,供各位鄉老處理。
其一處理的就是工業區各個部門重建以及擴建工作。
當初為了應付朝廷的探查,安新將工業區改造一番,如今事情告一段落,當然是要盡快恢複工業區的研究和生產。當然,如今安新擁有大量的人力物力,對於科學技術研究的力度也加大許多,所以工業區的擴建勢在必行,這次正好一起商議。
萬老作為安新建設的負責人,將自己的方案拿了出來,並且向鄉老院申報方案製定的要點。
方案介紹完,老族長召開長老進行問詢,詢問其中的一些問題,當萬老全都一一解答清楚之後,每個長老都要署名,然後由鄉老們表決。
作為院長的老族長擁有六票權利,其餘長老每人擁有三票,其餘鄉老每人一票,表決之後,人數超過七成就允許實行。
當下萬老的方案得到所有人的讚同,順利通過審核。
李毅作為鄉老院的一員,參與各種事務的表決,經過一個上午,才將安新的各種事務決定完全。
到了最後,就是商議安新出兵剿匪的議案。
這個議案乃是李毅發起的,所以由他進行陳述。
其實誰都知道,作為安新的實際掌控者,李毅在安新擁有最大的權利乃是安新鄉民的支持,如今安新核心領導層都是當年跟著他一步步走到現在的,誰也不會反對李毅。
另一個主要的權利,就是李毅擁有安新鐵旅的直接指揮權,而鄉老院隻有經過商議之後才能指揮安新鐵旅,並且沒有權利針對李毅的軍隊領導權。
牽扯到權利這件事上,最重要的就是責權明晰,隻要每個人明白了規則的詳細製定規律,那麽就會減少爭權奪利的出現。
李毅提出圍剿賊匪是可以不通過鄉老院實施的,但是為了增強鄉老院的威望,李毅並不介意通過鄉老院下發這個命令。
因為無論如何,自己的意願都會實現。
“鄉老李毅提出安新鐵旅圍剿賊匪事宜,如今進行問詢,請各位鄉老保持安靜,傾聽長老問詢。”老族長主持鄉老院的問詢流程。
李毅點點頭,站起來道:“列位鄉老,想必你們已經知道這次悍營營正陳紅燕遇襲事件。此次事件雖然是何耀武謀劃,可是其身邊的助力皆是保定府周圍賊匪。這些周圍不敬我安新,不僅攔路搶掠,為禍百姓,這次更是直接針對我安新,若是不能打擊他們的囂張氣焰,以後他們定會變本加厲。所以我提議圍剿賊匪,**清禍患,還大家一個太平安寧。”
“好,這群雜種竟敢對付我們安新,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王奎大聲道。
“趁這個機會好好教訓教訓他們,讓他們見見我們安新鐵旅的厲害。”李四也是十分讚同。
“肅靜,長老問詢,擾亂秩序者重罰。”老族長狠狠瞪了李四和王奎兩人一眼,轉頭看向李毅道:“你繼續說。”
李毅提高聲音,緩緩道:“保定府北去京師,東去登州,南麵是河南,西麵是西北,乃是重要樞紐。如今世道混亂,到處都是賊匪,給保定府帶來了深重的災難,這兩年先是座山虎為禍,現在又有西北亂民東進,屠城殺戮,村鎮中雞犬不聞,然朝廷羸弱,不能發兵救百姓於水火。我們安新如今兵強馬壯,在保定府赫赫有名,村落之間皆是尊崇敬愛。既然他們飽受賊匪輕饒,我等就不能坐視不管,所以出兵乃是各村鎮鄉民的期望,隻要事成之後,不僅安新仁德名望增加,還將打通商路,為安新生意**清阻礙。”
李毅說到這,引來一片熱烈的掌聲,鄉老們不能出言幹擾,但是可以鼓掌。
李毅看著身邊,發現鐵旅中的各個營正、營輔鼓掌最為熱烈,他們這次可是滿心火熱的要出兵殺賊,當然是十分支持李毅。
過了一會,老族長舉手壓下掌聲,對著其餘長老道:“你們詢問吧?”
張老最先詢問道:“安新出兵,兵甲糧草都要擴大支出,戰後撫恤、賞賜也是不少,會不會入不敷出,白白浪費錢糧?”
李毅道:“張老此言差矣。我安新鐵旅雖然兵甲齊全,鬥誌高昂,可是沒有經過血戰洗禮,尚且不能說是強兵。此一戰,不僅能夠提高勇丁戰鬥力,所獲戰利品皆能補貼安新,定當不會浪費錢糧。而且清剿賊匪,也能打通商路,對於安新經商有很大的好處,也能間接增加錢糧收入。”
這時候趙仁昌問道:“可是安新鐵旅已經受到朝廷注意,我們這次出兵,會不會刺激朝廷針對安新?”
李毅道:“賊匪為禍本來就是地方官府的一大惡瘤,安新出兵隻求清剿賊匪,不求立功,功勞皆在地方官府,他們又如何針對安新鐵旅?並且出兵剿匪將會受到百姓擁護,官府又如何會違背民意?”
李毅對長老們的詢問一一做了解答,然後投票表決,順利通過。
安新通過剿匪,當下李毅下發決策,讓悍營負責保定府和山西相交地域的剿匪事務,勇營負責保定府和真定府相交地域的剿匪事務,讓民營負責保定府和河間府相交地域的剿匪事務。安新鐵旅所有主力部隊全部出動,各個鄉組織鄉丁從旁輔助,展開了浩浩****的剿匪戰鬥。
決策通過三天之後,安新鐵旅就將之前被何耀武收買的幾個賊匪團夥全部剿滅,然後剿匪不斷進行,對於保定府周邊為惡已久的賊匪進行全力的打擊,一個月過去,保定府原本嚴重的匪患頓時一清,好多鄉民派出代表前來安新表示感謝。
雖然已經盡量減少傷亡,安新鐵旅還是有十七人在這場剿匪戰鬥中犧牲,鄉老院按照撫恤條例發放了撫恤金,並且定為烈士資格,為烈士的家屬進行了妥善的安置。
當然,這件事李毅並沒有全程參與,他在領導了鐵旅剿滅幾個營寨之後,就返回了高陽,因為災民安置工作將要展開。
對於災民的安置工作,李毅之前就已經有了設想。
在他看來,想要返鄉的災民自己將會發放一定錢糧讓他們回家,對於不想返鄉的災民,李毅將會妥善安排。
隨著之前很多大戶建造作坊,如今保定府的作坊已經形成了一定的規模,隨著作坊的生產,工人的需求正在不斷的增加,而李毅要的就是將這些災民培訓成為熟練的工人,為自己作坊的生產提供足夠的勞動力。
保定府雖然人口眾多,但是大多是有土地居所的當地人,關係複雜,而流民們無法定居,實際上能夠入作坊做工的人力十分不足,這也是為什麽安新作坊規模一直沒有增大的原因。
而災民家園被毀,人口眾多,短時間根本無法返回,隻能靠接濟為生。李毅如今出麵賑濟災民,將災民安頓在保定府,那保定府就多了十餘萬無田無宅的人力,官府無力安頓,而李毅手下因為兼並快速增加的作坊卻急需人力。到時候將這些無根無底的災民篩選出來,不用一年,他們就會成為最熟練的工人。
而到時候作坊已經擴大十倍,不僅會有十倍百倍的收益,在保定府還會有十萬二十萬靠著安新作坊生活的工人,也就是安新將會掌握保定府一半的人口。就算是朝廷也不敢輕易觸動這個龐然大悟。若是時機成熟,隻要李毅振臂一呼,保定府將會瞬間被李毅掌握在手中。
如此一來,李毅不僅每年能夠得到巨大的收入,還將構造一個龐大的組織,一石二鳥。
如今快要到新年了,李毅要做的就是在新年還未開始的時候,盡快的將災民安置的事務開一個頭,等到明年開始,就能全力安置災民了。
當然,如今事情不用緊急著去做,快到新年了,李毅最重要的是盡快安排好新年是事務。要知道新春佳節對於每個華夏人都是格外的重要。
隨著王知縣身死,王夫人也將會江南的娘家。
在他走的時候,李毅特意帶著小玉一起來準備送送她。
李毅作為王知縣生前看重的後輩,親自去送王知縣的遺孀是合情合理。
剛到縣衙後門,就看到幾輛馬車正在裝著行禮,幾個粗漢一邊玩笑著一邊幹著活,顯然不是很用心。
王夫人原本乃是知縣夫人,但是如今王知縣身死,就成了一個可憐的遺孀,失去丈夫庇護的女人,在這個時代是非常悲慘的。
李毅帶著小玉走上前,對著身後的朱齊龍使了個眼色。朱齊龍自去尋找這幫粗漢的頭子。
王夫人正領著自己陪嫁的丫鬟整理東西,她們動作稍慢,兩個壯漢就借著搬運東西的機會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兩個美人,在一旁口無遮攔的說著混話。
王夫人和丫鬟氣的滿臉通紅,但是一個女人,又是寡婦,又不能和他們去鬧,隻能黯然神傷的滿臉悲戚。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錦服的男人飛快的走了進來。
王夫人認識他,這是負責這幫閑漢的賴三,原本也是地痞流氓,但是這些年發跡了就正經做起買賣來了,這次王夫人正是拜托上他,才要跟著他的商隊回南方。
這個賴三原本也是地痞流氓,那裏會知道分寸,自然也是調戲過王夫人的。
但是此事賴三卻是滿臉慌張,走進來對著王夫人跪下就拜,嘴裏求饒道:“夫人,小的狗眼看人低,以前多有得罪,還望夫人不要計較。”
這番反差不僅王夫人嚇得呆住了,旁邊兩個壯漢也是看的目瞪口呆。
賴三心裏慌張萬分,見王夫人沒有說話,以為她是真的生氣了,連忙爬起來兩個耳光就甩在旁邊兩個壯漢臉上,嗬斥道:“兩個混蛋,平日裏就口無遮攔,這時候還這般放肆。給老子跪下,向王夫人道歉。”
兩個壯漢呆愣著捂著臉,還未回過神來,就被賴三一腳踹在膝蓋上,狼狽的趴在地上。
看著兩個傻傻的手下,懶散連忙嗬斥道:“還愣著幹什麽,快給王夫人道歉。”
兩個壯漢不知所以,但是見自家老大這般慌張,不甘不願的給王夫人道了歉。
王夫人這時候才回過來神,見剛剛還欺負自己的三個男子如今老老實實的跪下來給自己道歉,不由如同做夢。
她看了看身邊的丫鬟,歎口氣道:“賴老爺,我接下來還要勞煩你送我去江南,之前的無禮之處也就算了。”
賴三見王夫人不再生氣,連忙千恩萬謝的離開。
王夫人不知道這賴三如何態度突然轉變的時候,但是放了心,收拾了東西走出了縣衙。
剛剛出來,她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李毅。
如今一下子將事情全都想的明明白白。
賴三如何是真心道歉,定是李毅暗中出言警告,才會態度突然轉變。
也罷了,自己丈夫生前提攜他幾句,換來他對自己的一番庇護,也算是有了陰德。
這又想到亡夫,王夫人眼眶微紅,過了好一會壓下感情,這才擦了擦眼眶,走了上去。
李毅見王夫人做過來,連忙拜道:“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