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二十幾顆頭顱全都被王五擺在院子裏,引得站崗的衛兵紛紛圍了上來。

不論裏麵有沒有努爾哈赤孫子的腦袋,單單就是這個頭顱的數量,就讓院子裏的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聽到和見到是兩回事,雖然知道李毅殺死了二十多個韃子騎兵,但現在大家親眼看到,還是不由被這個場景嚇到,連帶著對於李毅的眼神也帶著敬畏。

李毅上前將巴克親和圖特的腦袋挑出來,交給王五。

不一會,就有人帶著兩個韃子俘虜過來。

這兩個俘虜一看到台子上的巴克親和圖特的首級,頓時撲上去痛苦流涕,很顯然這是後金的重要任務的頭顱。

袁崇煥心思大定,連忙對王五道:“你帶人把他們分開,讓他們說出這兩顆頭顱到底是什麽人。”

王五領命,將兩個金國俘虜帶了出去。

聽到劇烈的慘叫聲,莊柔害怕的抓住李毅的衣袖,李毅拍了拍她的手,溫和的道:“別怕。”

旁邊的孫鈰看到這一幕,臉色微微一沉。

不一會,王五滿臉興奮的跑回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大叫道:“督師,兩個俘虜都招了。這兩顆首級一個是金國勇士圖特的,另一個正是塔拜三子,努爾哈赤的孫子巴克親。”

兩顆首級的身份被證實,袁崇煥臉上也浮現出笑容,整個人陷入一種十分亢奮的狀態。

“好,好,好。”連說三個好字,袁崇煥滿臉激動的看著李毅,道:“子正,你真是讓我大吃一驚。我這就寫上賀表,隨著首級派出八百裏加急奏請聖上。”

李毅聞言道:“督師明鑒,此次出關巡邏,劉誌、王五和孫鈰三人皆是在下同伴。”

聽到李毅提到自己的名字,旁邊的孫鈰、劉誌和王五都是滿臉驚訝,轉而十分驚喜。

要知道這次不管殺死了幾十還是擊敗個韃子,都沒有巴克親一顆頭顱的意義重大。若是呈上的賀表上有他們的名字,被皇上看到,那麽對於三人以後的發展同樣是意義重大。

劉誌和王五都是滿臉感激的望著李毅。

孫鈰雖然也是十分激動,但是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他當初和李毅鬧翻,留在錦州城,並沒有參加巡查,李毅提到他的名字,是因為二人之間的情分,但是在孫鈰看來,自己靠著李毅得到本不該屬於自己功勞,終覺得自己低李毅一等,有些不甘心。

袁崇煥現在十分高興,聽到李毅說的話,也並沒有拒絕,道:“我自當將事情來龍去脈稟報聖上。子正,經過此事,你的名字已經會傳遍九邊每一個軍卒的耳朵裏。”

少年成名,李毅也是十分高興,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初來遼東,不能太張揚,於是道:“督師,在下並非武官,也非遼東官員,這次功勞也是意外之舉,還請督師上奏好好,不必在關外傳播。”

懂高低,知進退,袁崇煥之前隻是欣賞李毅的英勇,現在聽到這番話,對於他的印象頓時轉變,暗道“此子將來必成大器。”

將首級交出,李毅又拿出一套甲衣交給王五。

看著滿臉疑惑的王五,李毅笑著道:“當初王大哥為我從大淩河城借來的甲衣,因為破損已經被我遺棄,還請王大哥將這套甲衣還於你的那位兄弟。”

這時候王五才記得這件事,不由道:“你驟得大功,居然還記得這等零星小事?李毅,你到底是何許人也?”

李毅搖頭苦笑道:“什麽何許人?甲衣乃是軍卒生命,怎能說是小事,王五大哥若是有空,還是早日還回去為好。”

王五看著手裏的精良甲衣,明顯比自己當初借來的要珍貴十倍,不由道:“我今天就托人送去大淩河城。若是那位兄弟看到,恐怕是要高興的暈過去。”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哈哈大笑。

劉誌開口道:“子正,你這次立下大功,要不了多久聖上就會降下賞賜。今日你還不請客,讓大家為你慶賀一番?”

莊柔今日看了這麽久的熱鬧,對於大家也是熟悉起來,抓住李毅的胳膊起哄道:“李毅哥哥,快請客,我可好久沒吃過酒肉了。”

旁邊的王五見了滿臉挪揄的道:“李毅,小娘子都投懷送抱了,你還不請客?”

聽到這句話,莊柔羞紅了臉,惡狠狠的瞪了王五一眼,道:“粗漢子的嘴巴就是臭,熏死我了。”

周圍眾人紛紛哈哈大笑,隻有孫鈰神情僵硬,偷偷看著莊柔。

李毅見大家興致正高,道:“既然如此,那麽今天我請客。王千總,賞不賞臉去喝杯水酒?”

王誌和李毅曾經有過過節,本來站在一邊就十分尷尬,想要打聲招呼離開,現在李毅主動邀請,也就是把他當成朋友,頓時陰霾盡去,滿臉歡喜的大笑道:“去,當然去。我正好認識酒樓的老板,現在就讓人去安排。”

李毅見了笑著道:“那就有勞王千總了。”

王誌連忙擺擺手道:“不麻煩,不麻煩。李老弟放心,我一定安排好。”

李毅讓孫鈰等人先隨王誌去酒樓,自己帶著莊柔到了客棧。

可能是得到了消息,陳紅燕站在客棧門口等待,見到李毅和莊柔騎馬前來,原本著急的臉上頓時浮現出笑容。

“師姐。”莊柔看到陳紅燕,靈活的跳下馬背撲了上去。

兩個美女抱在一起,引得周圍的行人紛紛忘了過來。

李毅牽著馬走過來,陳紅燕看著他蒼白的臉龐,眼眶微微發紅,像是期待丈夫回家的女子道:“你回來了。”

看著陳紅燕疲憊的臉龐和發紅的眼睛,李毅知道自己失蹤這些天,對她來說一定十分煎熬,伸手抓住陳紅燕的小手,嘴角含笑道:“你受苦了。”

兩人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眼裏看到真摯的情義。

正當兩人都沉浸在愛意之中,不能自拔的時候,莊柔毫無保留的發揮自己這個電燈泡的功能,抱住陳紅燕撒嬌道:“師姐,我們半年沒見了,你怎麽不看看我,光盯著李毅哥哥看。”

陳紅燕被說的臉頰通紅,伸出食指點在莊柔的腦門上,寵溺的道:“你這個小丫頭,都多大了,還這麽黏人。”

莊柔嘻嘻一笑,把頭埋在陳紅燕鼓鼓的胸口,道:“這不還沒師姐大嗎!”

輕啐一聲,陳紅燕的臉更紅了,嗔罵道:“你這個小妮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無法無天了。”

這時候朱齊龍走過來,李毅見了笑道:“這些天辛苦你了。”

朱齊龍搖搖頭,健壯的身體站的筆直,嚴肅的道:“公子,以後這種情況,還請你允許我陪你一同去。”

李毅明白朱齊龍是自己的親衛,這次遇難不在自己身邊感到有些自責和追悔,他點點頭道:“下次我們一起殺敵。”

一行人談笑著,朱齊龍已經將馬匹送到後院,將李毅和莊柔的行禮放到房間裏。

等到一切安排好,四人直接去了酒樓。

到了酒樓,陳紅燕和朱齊龍才知道李毅這次殺死了努爾哈赤孫子的事情。要知道金國的八旗兵凶名赫赫,東征西討的殺出一個個可怕的傳說,李毅居然能夠殺死東虜的王族,這太匪夷所思了。

眾人紛紛向李毅敬酒,要聽李毅殺賊的過程。

擋不住眾人的興致,李毅隻好重新說了一遍,一時間宴會更加熱鬧,觥籌交錯每一個人都喝得麵紅耳赤,十分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