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幾個地痞的話讓朝堂裏靜默了幾秒,隨即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武將們恨不得一拳錘扁了這幾個地痞獾盟撬黨鎏渝幕禱埃庵窒敕ê苷#劓柙詒澈笤煲ィ堤渝茄鄭敲刺渝耍胰鬆樟慫氖樵閡餐耆檔黴ァ
文臣們卻是另一番心思,別看文人們總把“忠孝節義,禮義廉恥”掛在嘴邊,但隻要混進官場,還能混到朝堂上的,又有幾個是幹淨的,大梁國雖然除了梁熙之外,沒人知道什麽叫兵法三十六計,可是這些文臣們大概早就研究出了官場七十二計了。
賀家書院從第一家分院被砸,到最後京城的總院被燒,其中曆時一個月,如果說一開始賀家書院沒反應過來,被砸了幾家分院,也是有可能的。可是後來被砸的分院卻依舊沒有任何保護措施,就讓人有些不懂了。至於那被燒的總院,雖然是在天子腳下,可是因為在城外的樹林深處,如果不是被燒了,也不會引來朝堂震動。
所以文臣們都暗暗揣著個心思,這書院被燒莫不是賀家的苦肉計?隻是這就更說不過去了,賀家到底和太子妃有什麽過不去的,居然要毀了總院來打壓他?要知道,賀家書院傳承近千年,那總院不僅僅是教書的地方,更是賀家,乃至大梁國文化傳承的一個象征。
然而事實卻距離文臣武將所想的有點遠,買通這些地痞的人是賀家的一個下人,而且這個下人還是賀驊原配夫人的陪嫁丫鬟,可是當這個丫鬟被帶進來的時候,所說的卻讓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
賀驊的原配夫人姓黃,出身雖然不高,卻也是書香門第,黃氏的祖父還曾經指點過賀驊的琴藝,算是賀驊的半個師傅。
黃氏嫁給賀驊的時候隻有十二歲,原本說好了再過幾年圓房,誰知道新婚之夜賀驊就強逼著黃氏圓了房,甚至還把她的兩個不足十歲的陪嫁丫頭給糟蹋了。買通地痞的這個丫鬟是個針線丫鬟,因為年紀稍大,長相也很平常,這才逃過了賀驊的毒手。
黃氏性格懦弱不敢聲張,又被賀驊威脅了一番之後,連回娘家的時候也沒有透露半句。
沒過一年,黃氏被發現有了身孕。
賀驊當初答應了黃家等黃氏十六歲後再圓房,偏偏這黃氏還沒到十三歲就懷孕了,如果傳揚出去,賀驊的聲望必將受到眼中的打擊,這種事情賀驊自然是不願意的。
事實上不僅賀驊不願意,就是賀家的家主也不能答應。賀驊是嫡子,從小就當做賀家下任家主培養,如果是別的世家倒也罷了,可是賀家卻是大梁國文人的代表,雖然夫妻間的事情外人不好過問,可是“言而無信”就足夠把賀驊打入塵埃。
黃氏被迫喝下了打胎藥,她年紀小小就落了孩子,如果好好休養一段時間,或許還能慢慢調養回來,可是賀驊原本就喜歡年幼的孩子,見黃氏臉色蒼白的嬌柔模樣,又怎麽可能放過她……就這樣,黃氏接二連三的被打胎,到最後賀驊覺得這樣太麻煩,甚至給她喝了絕子湯。
這身體上的病痛或許還能堅持下去,可是服下絕子湯的壓力卻是黃氏無法忍受的,她一日比一日憔悴,不到十六歲就病逝了。
這件事在當年也鬧得挺大,到不是黃家知道了黃氏的死因去鬧,而是那賀驊為了表示對原配的尊重,決定以後再不娶妻,之後進門的全是妾,原配的位置一直給黃氏留著,讓黃家人好生感動。
一直到這丫鬟在大殿上說出此事,眾人才知道這背後居然是這種事情。
要說起來,這丫鬟也是個能幹的,當年黃氏的陪嫁丫鬟們大多被賀驊逼著給黃氏殉葬了,隻留下了那兩個他新婚之夜就忍不住糟蹋了的小丫鬟,不過等她們年紀大了之後也被賀驊弄死了。隻有這個針線丫鬟,因為一手好針線被賀驊的母親看中,被要到了自己房裏,這才活了下來。
這丫鬟恨極了賀驊,她因為在老夫人的屋裏,耳目自然也比旁的丫鬟要方便,前段時間聽說了“太子妃是妖怪”的流言,她知道了這流言是賀驊所說出來的,又聽說分院被砸的事情,知道這是一個報仇的機會,於是拿出自己多年的積蓄,請了幾個地痞去燒賀家書院,她知道隻有把這件事鬧大了,才有機會把賀驊的齷齪事公之於眾,對於賀驊那種人,讓他失了人心,比讓他死還難受。
當下,這丫鬟在大殿裏把賀驊所做的事情都說了出來,一字一句,聲聲如泣,聽得許多文臣都臉色發白。
說起來這也是大梁國的一個特色,武將們因為早年都在邊疆沙場之上,講究一點的,回來相親結婚,不講究的直接在戰友裏找個相好回來成親,甚至有在大營裏直接擺酒成親的,所以不少武將都娶的是男妻,就算回來成親的,也盡量找一個成年了的妻子,好立刻留下子嗣繼續回邊關。即使回來之後,因為早年在外無法陪伴妻子家人,對妻子的感激讓他們都很少納妾,更不要說玩弄幼小。
可是文官卻不同,許多文官都妻妾成群,通房無數,更有俊俏的小廝、書童等人解悶,還時不時的到青樓倌館裏去風花雪月一番。對於這些文官來說,玩弄幾個孩童實在算不得什麽。
然而那黃氏卻與普通的玩物不同,她是原配夫人,是正正經經八抬大轎迎進門的正牌妻子,賀驊卻把她當個玩物一般,不僅接二連三的讓她打胎,更讓她喝下青樓女子才用的絕子湯,這就是他最讓人詬病的地方。
因為大梁國四敵環繞,每年都要在戰場上死傷無數,所以人口問題一直是重中之重,原則上來說,大梁國是反對打胎的,甚至醫館裏也絕對不允許售賣打胎的藥物,打胎和服用絕子湯的人都被人看不起,被認為是如妓子一般道德淪喪,偏偏賀驊這個聞名的學者,賀家未來的掌權人,卻做了這種慮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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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剛落,陳簡出列,也一臉怒色的說:“對!沒有證據的事情,豈容你這小女子在此亂說。”
文官們都連連點頭,隻有孫尚書和藺柏翁婿兩個,眼神怪異的看了他一眼。
那丫鬟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從懷裏掏出一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信封,把外麵包裹的米分色綢緞揭開,把信封高高舉在頭頂,說:“皇上,小女子隻想為我家小姐報仇,卻萬萬不敢欺瞞皇上,這是我家小姐臨死前寫的親筆信,皇上一看便知。”
出於對死去黃氏的尊重,梁洪烈並沒有讓人當殿宣讀,而是讓王騫接過來,檢查無毒後,自己展開信紙細細
這封信是黃氏寫給自己父母的,信裏主要寫的是她在賀家的淒苦生活,賀家如何逼迫她打了孩子,賀驊如何逼迫她喝下避子湯等等,後麵還說了一些平日裏的瑣事。
梁洪烈雖然看得認真,心裏卻對這種軟弱可欺的女子不感冒,在他看來,做女人就該像楚皇後那樣,即便是他當年離家起義,楚皇後依然能保護好自己,保護好孩子,而不是隻知道在那裏哭哭啼啼。
可是等他看到後麵的某一處,他的眉頭皺了起來,越看臉色越是難看,到最後,他猛的站起身來,對著藺柏大聲說:“帶下去,秘審!”
“臣,遵旨。”
所有人的臉色都很難看,主要是剛才梁洪烈的神情實在太嚇人,上一次豐妃與人私通懷孕,梁洪烈的神情都沒現在這麽嚇人,那封信裏到底寫了些什麽?
京城裏的各種流言頓時沉寂了下來,安靜得仿佛暴風雨的前夕,許多人都在靜靜的等待。
而這時候,北疆的北陌縣裏卻是一番繁華勝景。
過年前夕,梁熙帶著突襲營從關外回來,他們深入草原三百多裏,驅趕、屠滅了七個小型的部落,救出了四十多個從大梁國擄走的奴隸,打劫了……咳咳,獲得了不少的戰利品,其中包括兩千匹戰馬,和大量的牛羊。
這次突襲營雖然獲得了不小的勝利,可是梁熙從回來那天開始就一直保持著低氣壓,即便是對著藺秋也很少露出笑臉。
要知道梁熙這個人,是能在被打了板子之後躺在**不能動的時候,依舊能自娛自樂的人,所以藺秋開始感到擔憂,他讓劉嬤嬤向張戍打聽之後才得知,原來他們在那些胡國的部落裏發現了大量大梁國人的屍體,都是保存好了,等冬天食用的。
藺秋聽了之後,抱著小皇子梁煜在房裏坐了許久,出來後讓人喊來北陌縣主簿,給了他一份舉辦過年燈會的宣傳資料,並如何舉辦燈會的各種明細。又叫來剛剛從京城回來的張德兒,給了他如何製作煙花炮竹的資料,讓他立刻找手藝人來製作煙花炮竹。
這一年的新年,北陌縣舉辦了大梁國曆史上的第一個新年燈會,無數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響亮的炮竹聲把群山都震動了。
梁熙牽著藺秋的手,站在燈會上的一個謎語宮燈旁,冥思苦想。
“這個麻屋子、紅帳子,裏麵睡個白胖子……莫不是指的是小煜那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