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宴順著女傭的手勢看去,這才發現坐在牆邊的溫栩之。

兩天不見,她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蒼白和虛弱,整個人像是風中的一張紙,隨時有可能昏過去。

溫栩之雙目空洞,即便是聽到顧寒宴的話,一時間還沒有回過神來。

隻是當麵前落下一個高大的身影,溫栩之下意識以為是林盛明過來了,抱著自己小心的往後縮了縮。

溫栩之表現出十分畏懼的樣子。

顧寒宴看到溫栩之這樣,一顆心幾乎要碎掉!

他小心翼翼的走近,彎腰將溫栩之抱在懷裏。

陸遙從院子裏進來的時候,恰好看到顧寒宴把溫栩之抱起來,於是上前一步。

“門外的保安那邊我已經跟他們說過了,車就在外麵,我們把溫秘書送到醫院?”

顧寒宴點點頭。

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可陸遙卻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眼前的顧寒宴比任何時候都要恐怖。

因為他像是帶著極大的情緒,整個人仿佛就在爆發的邊緣,卻還為了懷裏的女人拚命的壓抑著。

陸遙沒有多說,隻是看了一眼旁邊瑟瑟發抖的女傭。

等顧寒宴將溫栩之抱出去之後,陸遙這才轉過去問那個人。

“你是這裏負責看管她的人?”

女傭點點頭。看著眼前的男人。

她知道自己的任務已經失敗了,小心翼翼的問:“如果你們要把林先生送進去,我能脫罪嗎?”

溫栩之僅僅被關起來兩天,而且女傭對他沒有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如果表示自己不清楚這是一場綁架和囚禁的話,或許真的沒有什麽罪。

可是陸遙想到顧寒宴知道溫栩之的消息時那渾身的煞氣及剛才的表情……

陸遙隻能對女人說:“如果你早點幫她聯係外界,或許我們還能幫你一下,但是現在你應該很難脫身了。”

搞不好還會被林盛明拉去頂罪。

誰知道呢?

女傭臉色昏暗的盯著男人。

她隱隱約約知道自己做了很不好的事,可是之前不願意承認。而且林盛明給她的待遇很好,她不想放棄。

即便知道這件事有風險……

此刻聽到陸遙說的那些,女傭幾乎崩潰,站在原地用手捂住臉頰。

等到男人離開,院子中的喧鬧也徹底平靜下來。女傭顫巍巍地出門,才看到整個別墅的保安都離開了。

應該是剛才那個男人做的。

女傭才想起什麽,摸出手機給林盛明打電話。

……

溫栩之在車上睜著眼睛,隻知道自己好像離開了那個別墅,可是思緒卻是亂亂的。

溫栩之始終沒有說話。

她被顧寒宴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裏,一路上都沒有鬆開。

溫栩之能聽到,顧寒宴在她耳邊低聲的說著什麽。

一會兒是對溫栩之說讓她不要害怕,一會兒又說等到醫院會給她做一個詳細的檢查。

還夾雜了許多安慰溫栩之的話語,溫栩之並沒有聽得很明白。

因為她的思緒像是被抽空了,顧寒宴的聲音也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溫栩之後知後覺,才意識到自己現在好像是陷入了一種陰影。

因為她從沒有想過林盛明是這樣的人,所以一切真相發掘的時候,整個人才感到像是力氣完全被抽空一般不敢置信。

溫栩之不知道林盛明是什麽時候開始觀察他們的,可是如果像葉麗文說的那樣,他們最後有一個真正的boss……

那個人毫無疑問就是林盛明。

所以這麽久以來,林盛明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和所有的信息,隻是從一開始接近溫栩之時,就是有目的的行為。

他給溫栩之編造了無數個謊言,甚至把溫栩之挖到自己的公司裏去,最後才露出自己的真麵目。

在去醫院的一路上,溫栩之腦子雖然混混沌沌,聽不到顧寒宴說話,可卻默默的把一切梳理清楚。

顧寒宴隻感覺到,女人在自己的懷抱裏不停的顫抖。

等到醫院的時候,溫栩之視線恢複了些許清明。

顧寒宴目送溫栩之被送進體檢室,焦急地問醫生她有沒有什麽事。

醫生隻是說要等做個詳細的檢測才知道。

顧寒宴在門口等待。

回憶在車上的相處,顧寒宴歎口氣。

總覺得自己今天還是去晚了。

好在最後的結果是好的。

溫栩之身上倒是沒有什麽傷,而且也沒有什麽後遺症。

隻是因為受到太大打擊,加上兩天沒有吃飯,整個人有點虛弱。

於是溫栩之再次躺在**,並且要輸液。

和醫生說完話後,顧寒宴才走過來。

顧寒宴坐在病床邊看著她。

熟悉的架勢和氛圍,隻是兩個人換了位置。

“溫栩之。”

顧寒宴靜靜坐在病床前。

“好點了麽?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顧寒宴沒有叫醫生過來,隻是平靜地詢問溫栩之。

溫栩之搖搖頭,撐著自己要坐起來,但顧寒宴已經很快地過來將她扶起來,“嗯?”

他低醇的嗓音落在溫栩之耳中,溫栩之臉頰微微一熱。

醒來便是和顧寒宴單獨相處,溫栩之的思緒都還沒有調整過來,有些懵懂。

“我沒事,你不用在這裏看著我。”溫栩之咬咬唇說。

“沒有不舒服就好。”

顧寒宴回答溫栩之的話,卻沒有對她的後半句做出回應。

不知道是沒有聽到,還是故意忽略。

溫栩之的手放在床單上,握緊又鬆開,忽然回憶起這幾天發生的一切。

她有些頭疼地想,自己和林盛明之間到底該怎麽辦?

像是看透了溫栩之的心思,顧寒宴輕聲說:“不用想。我會馬上幫你安排出院,已經給你找好了一個療養的地方。”

“這幾天你暫時離開本市。不要回到他身邊去。”

溫栩之皺眉:“你知道他做了什麽?還是對他了解多少?”

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葉欣怡走進來。

她對溫栩之聳聳肩,“溫栩之,你知道的和不知道的,我都比你知道的更清楚。”

聽到這話,溫栩之猛地睜大眼睛。

所以葉家一開始就知道一切?

葉欣怡的目光帶著些許憐憫,又看向顧寒宴。

“剩下的,你告訴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