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一路疾馳,穿梭在寂靜的馬路上,飛快往醫院的方向開去。
陶安著急地望著窗外的風景,恨不得馬上到醫院。
見陶安急得都快哭了,顧皓行安慰道:“我們兒子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你別擔心。”
陶安低下頭,隻是無措地看著懷裏的孩子。
如果孩子真的出了什麽事,他也活不下去了。
好不容易到了醫院,車剛停好,陶安馬上抱著孩子衝下車。
一般這個時間醫院都沒什麽患者,不巧的是因為最近的雷雨天氣導致花粉濃度高,不少孩子爆發哮喘,所以醫院裏人滿為患,掛號窗口的隊伍排起了長龍。
陶安一進去就傻眼了,然後差點哭了出來,這麽多人要排到什麽時候?
可是離這裏最近的醫院過去也要幾十分鍾,而且也不一定沒有人排隊,如果一來二去耽誤時間,一定更影響孩子的治療。
陶安陷入兩難,最後還是決定先排隊再說。
顧皓行追進來時正好看見這一幕,看著陶安抱著高燒不退的孩子急得團團轉的樣子,他走到一旁,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沒過一會兒,就有醫生主動過來把孩子帶走了,臨走前還衝著顧皓行喊了聲“顧總”。
見陶安茫然地望向自己,顧皓行解釋道:“我之前有個合作夥伴在這邊,他在這家醫院有關係,可以讓我們插隊。”
陶安雖然不想接受顧皓行的幫助,但是孩子治療要緊,單憑他排隊肯定要一個多小時後才能讓孩子看上病,他等得了,孩子也等不了那麽久。
醫生給孩子做了個檢查,他告訴陶安,孩子是因為著涼引起的發燒,需要住院輸液。
陶安想起那幾天便利店忙得天昏地暗的時候,他都沒什麽時間去休息間看孩子,好幾次進去發現孩子把被子踢開了,應該就是那時候著涼的。
陶安心裏很自責,如果不是他忙著工作沒有照顧好孩子,孩子也不會生病。
醫生見陶安擔憂的樣子,安慰道:“孩子抵抗力弱,生病也是常事,不用太擔心。”
顧皓行也說:“醫生都說沒事了,你別擔心。”
陶安點了點頭,在醫生的保證下才稍稍鬆了口氣。
因為顧皓行的關係,醫生還給孩子安排了獨立病房,不用和其它孩子擠在一起。
給孩子輸液後,醫生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就準備走了,顧皓行衝醫生抬了抬下巴,“替我問你們汪總好。”
“放心顧總,我一定把話帶到。”
隨著病房門從外麵關上,那些嘈雜的聲音頓時隔絕在門外。
如果今天沒有顧皓行幫忙,孩子肯定沒辦法這麽快看上病,還住在這麽好的病房裏。
陶安目光複雜看了顧皓行一眼,小聲說:“今天,謝謝你。”
顧皓行聽到這話,心裏一陣暢快,“他也是我的兒子,不用說謝。”
“我們,已經簽了合同,他現在是我一個人的孩子。”陶安隨即潑了一盆冷水。
顧皓行也沒和陶安爭辯,他想起那份合同,嘴角含著若有若無的笑容。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的動靜漸漸小了,見顧皓行一直沒有離開的意思,陶安忍不住說:“已經沒什麽事,你可以走了。”
顧皓行麵不改色地說:“兒子生病,我怎麽能離開?”
見陶安還想說什麽,顧皓行又說:“你一個人在不方便,如果出了什麽事我也能幫上忙。”
陶安實在拗不過顧皓行,加上孩子生病,他也實在沒力氣和顧皓行爭執了。
而且顧皓行說的對,有他在的話,醫生也會對孩子特別上心一點,就算是為了孩子,他也不應該趕走顧皓行。
陶安沒再說什麽,坐在病床前盯著孩子的小臉出神。
趁這機會,顧皓行偷偷打量起陶安的側臉,其實陶安長得很好看,白淨秀氣,一開始就是這張臉,顧皓行才會追求他。
兩人一開始也是甜蜜過的,隻不過後來把陶安追到手後,顧皓行的**就漸漸消退。
至於和陶安結婚,不僅是因為顧皓行想定心,而是那會兒他跟他爸關係越來越惡劣,加上他爸一直催他結婚,他也正好需要一個賢惠的妻子來照顧他,所以才娶了陶安。
可是婚後顧皓行對陶安越來越冷淡,在他乏味的那段時間,唐黎正好出現在麵前。
一想到唐黎做的那些事,顧皓行就越覺得自己瞎了眼睛,當初居然因為唐黎拋棄了陶安。
顧皓行恨不得穿回以前給自己狠狠一個耳光。
病房裏恢複安靜,陶安一心注意著孩子,也沒覺得和顧好行待在一個空間裏有多麽不適和怪異。
顧皓行見陶安眼底一片烏青,遲疑道:“你去睡一下吧,我來照顧孩子。”
陶安搖了搖頭,“不用。”
孩子還在發高燒,他怎麽能睡得著,而且顧皓行還在這裏,陶安更不敢睡,誰知道他趁著自己睡著會做出什麽事情。
陶安不肯休息,顧皓行當然也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回去睡覺,就陪在他身邊一起守著孩子。
陶安是個悶葫蘆,對著不喜歡的人可以一整天不說話,顧皓行看著孩子熟睡的小臉,主動問道:“你給兒子取名字了嗎?”
陶安搖了搖頭。
從醫院離開後陶安就忙著找工作,根本沒時間給孩子想名字,而且那時候怕被顧皓行發現,所以一直拖到了現在。
顧皓行心裏動了動,“沒有名字怎麽行,不然我找個大師算算,給兒子取個名字?”
陶安不習慣顧皓行這麽殷勤,總覺得他圖謀不軌,拒絕道:“我自己可以取。”
陶安一直覺得孩子的名字應該父母取,這樣才顯得鄭重其事,畢竟是一輩子的事,他不想依靠別人。
顧皓行見陶安態度堅決,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沒再說什麽。
兩人就這麽一直守到了早上,直到醫生白天來查房,告訴陶安孩子的體溫已經降了下來,他這才鬆了口氣。
這會兒陶安才發現顧皓行不見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的,他無暇顧及,忙著聽醫生的醫囑喂孩子吃藥。
這時陶安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掏出手機,是店裏的老員工給他打電話,詢問他怎麽還沒去上班。
陶安才想起自己今天上早班,這會兒應該去便利店交接班了。
可是孩子病還沒好,陶安走不了,他就給店主打了個電話說明情況,正好節假日已經過去,便利店裏也沒有那麽忙碌,店主就答應了。
陶安剛掛了電話,顧皓行就從外麵走了進來,手上提著兩份外賣。
顧皓行把早餐放到櫃子上,“我去外麵的小店買了點早餐,你吃一點。”
見陶安不太願意接受他的好意,顧皓行又說:“你不吃早餐,待會兒怎麽有力氣照顧孩子?”
陶安被說動了,猶豫了一下,這才伸手接過外賣。
他打開外賣的包裝盒,看見裏麵的早餐後,愣了一下。
顧皓行一直觀察著陶安的表情,見狀抓緊機會說:“這是你以前最愛吃的。”
陶安眼神閃躲,沒有回答,拿起筷子埋頭吃了起來。
顧皓行臉上閃過一抹失落,不過轉念一想陶安至少願意接受他的好意了,心情又從陰轉晴。
“味道怎麽樣?”
陶安被顧皓行盯著有些不自在,勉強點了點頭。
如果不是孩子生病,顧皓行哪裏有機會和陶安這樣待在一個空間裏,他心情愉悅,也拿起自己那份吃了起來,兩人都沒有說話,但氣氛難得融洽。
吃完早餐,顧皓行主動收拾外賣拿去丟掉,換成以前他一定讓陶安去收拾,可現在他急於表現,破天荒地主動動手。
陶安也習慣了顧皓行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做事方法了,心裏沒什麽情緒。
孩子的病反反複複,一連在醫院裏住了好幾天,陶安因為這事好幾天沒合過眼,顧皓行擔心他撐不住,這天晚上就勸陶安去休息一下。
陶安還是像之前一樣拒絕,顧皓行這次沒由著他,嚴肅道:“兒子生病都不知道多久才能好,你不休息好,接下來怎麽照顧他?”
見陶安態度有些鬆動,顧皓行又打鐵趁熱|地說:“而且我們已經簽了合同,你還怕我抱走孩子嗎?”
陶安猶豫了,顧皓行說的有道理,而且他連著好幾天沒睡過好覺,實在困得不行,在顧皓行再三保證會照顧好孩子的情況下,陶安隻好答應去休息。
房間裏就安置了家屬床,陶安躺了上去,本來還想看一會兒孩子,可是劇烈的困意不給他掙紮的機會,洶湧地撲了過來,困得他眼皮直打架,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顧皓行盯著護士把孩子的輸液換了以後,回頭一看,才發現陶安已經睡過去了。
他心裏一動,給孩子蓋好被子後,雙腿不受控製邁開,輕手輕腳來到家屬床前,這時候的陶安毫不設防,就像隻等著被野獸吞之入腹的兔子。
趁著四下無人,顧皓行低下頭,偷偷在陶安嘴唇上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