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是節假日,便利店意外的忙,陶安連著好幾天沒準時下過班了,等他注意到的時候,才發現顧驍來家裏吃飯那天以後,好像就沒見到顧皓行了。
陶安以為顧皓行放棄了,心情頓時變得輕鬆,以後終於不用再見到他了。
這樣想著,陶安連這幾天連續加班都不覺得難受了。
等老員工來交接班時,陶安就回休息間收拾東西,發現孩子已經醒了,奶瓶掉落在一邊,裏麵衝的奶還剩了大半瓶。
陶安把奶瓶撿起來,疑惑地摸了摸孩子的臉,溫聲道:“怎麽不喝奶啊?”
孩子大眼睛半閉不閉,看起來沒什麽精神的樣子。
這幾天陶安忙著上班,也沒什麽時間照顧孩子,這才想起好像前幾天開始孩子就不怎麽愛喝奶了。
他以為孩子喝膩了這個牌子的奶粉,想著等哪天放假了再去商場逛一下,下次換個新的口味給孩子試試。
陶安收拾好東西,抱著孩子回家,來到小區門口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陶安!”
陶安回過頭,看見顧皓行後,他表情微變,不算太意外的轉回頭,抱著孩子繼續往前走。
顧皓行見狀馬上跳下車,飛快追上陶安,從後麵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陶安被迫停下腳步,把臉轉向顧皓行,淡淡地說:“有什麽事嗎”
顧皓行盯著陶安消瘦白淨的側臉,感覺他好像又瘦了,喉嚨莫名發幹,“我這兩天不在,你有沒有想過我?”
陶安從顧皓行手裏輕輕抽回手,“我沒發現,你不在。”
顧皓行唯一那點期待落了空,心裏又酸又澀,其實他早就已經猜到陶安不會在意,但他還是不死心地想問一下。
顧皓行的聲音跟著表情低落下來,主動說:“這兩天我回家了一趟。”
陶安沒說話,隻是垂著腦袋盯著腳下的水泥路。
他不想知道,也根本不關心。
見陶安沒反應,顧皓行自顧自地說:“我去找唐黎了。”
陶安以為顧皓行想和他炫耀他們現在過得有多開心,他強忍著那種難以描述的心酸和憤怒,打斷道:“我不想聽。”
“我和唐黎分開了。”
陶安腳步略微一頓,默默把頭轉開,抿嘴道:“和我,沒關係。”
顧皓行一直觀察著陶安的表情,見他根本無動於衷,也沒有他想象中那麽高興,麵上迅速充斥著失落。
顧皓行喉結滾動,艱難地開口說:“我已經知道了,是唐黎讓人把你推下樓的。”
陶安身體一僵,又聽見顧皓行說:“我也知道上次手表的事是他誣陷你的。”
再次提起這些事,陶安心裏沒什麽波瀾,因為受到的委屈太多,他都已經習慣了。
其實陶安一開始也是失落的,他不明白顧皓行為什麽不願意相信他,不過現在他已經無所謂了,也不想再辯解什麽。
他越平靜,顧皓行心裏就越不是滋味,他寧願陶安憤怒地跟他控訴,就算動手打他一頓也好,都不願意陶安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顧皓行喉嚨到嘴裏那片都是幹的,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幕後黑手是唐黎?”
陶安搖了搖頭,“說了,也沒用。”
以前顧皓行那麽喜歡唐黎,就算他說出真相,顧皓行也不會相信的,可能還會怪他誣賴好人。
經過這麽多事,陶安不會再不識趣地去惹人厭煩了。
顧皓行心裏很不是滋味,自己以前是有多麽混賬,才會讓陶安連生死攸關的事都不願意告訴他。
顧皓行喉結滾動了一下,“我知道你怪我,你發泄出來吧,要打要罵我都無所謂。”
陶安用很平靜的語氣說:“我已經,不在乎了,你走吧。”
“我在乎!”顧皓行猛地從後麵抱住陶安的腰,聲音啞得厲害,“我以前那麽混蛋傷害你,你一定很恨我。”
這裏來來往往都是租客,被人看見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影響不好,陶安有些急了,生氣地說:“你,你放開我!”
顧皓行把頭埋在陶安肩上,聲音發悶,“陶安,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陶安心髒一震,睫毛劇烈顫抖了幾下,他用盡力氣把顧皓行推開,聲音發顫:“別開玩笑了。”
“我沒開玩笑,我說的是認真的。”
顧皓行麵色嚴肅,那雙充滿堅定的深邃眼眸直直望進了陶安的眼睛,讓他心裏不免一顫。
陶安皺著眉頭,臉上顯露出難言的失望,“你當結婚是兒戲嗎?”
還沒等顧皓行開口,陶安又說:“是你,要離婚,和唐黎在一起,現在又說複婚,我不是傻子,不會再上當了。”
顧皓行在陶安清澈的眼神下心虛地低下了頭,“以前是我錯了,我一直以為我喜歡的人唐黎,可是到現在我才知道我喜歡的人一直是你。”
陶安搖了搖頭,他以前在電視上看過一句話,男人隻要出軌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無盡的懷疑就會像夢魘一樣折磨兩個人。
他不會再讓自己陷入以前那種難堪的境地裏了。
陶安堅決地說:“我不會再相信你了。”
顧皓行表情頹敗下來,心口就跟火燒了似的,他看著陶安排斥的表情,不斷在心裏告訴自己別急進,在巨大的忍耐下雙手緊緊攥成了拳頭,咬牙道:“我知道你現在不相信我,我遲早會證明給你看。”
陶安沒再聽下去,他抱著孩子快步走進居民樓,就算沒有回頭,他也能感覺到顧皓行站在原地看著他的那股灼熱的視線。
好不容易回到出租屋,陶安脫力似的癱在**,覺得渾身上下疲憊得不行.
比起應付顧皓行,陶安更寧願上班,那些客人再難纏,也隻是不認識的陌生人,可是顧皓行是他在一起過三年的戀人,陶安沒辦法用平靜的態度來應付他。
一想到顧皓行剛剛在小區門口說的話,陶安既生氣又疲累,顧皓行又想像以前一樣哄他幾句,就讓他乖乖回家,他不會再傻傻地上當了。
顧皓行根本不是喜歡他,隻是為了做那種事而已。
陶安甚至希望顧皓行和唐黎能一直在一起,這樣的話顧皓行就不會繼續纏著自己了。
也許是因為顧皓行突然出現,又加上這幾天連著加了好幾天的班,陶安累得不行,晚上一沾到床就睡著了。
半夜的時候,陶安被一陣哭聲吵醒,因為困得太厲害,他懵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是孩子哭了。
孩子半夜哭鬧是常事,一般都是因為餓了,陶安強撐著困意到廚房衝奶粉,然後把孩子抱到懷裏,一邊哄一邊喂他喝奶。
以前孩子一喝到奶就會安靜下來,可是今天反常地不肯抗拒,還用消瘦把奶瓶推到一邊,哭得脖子連著臉頰那塊都紅了。
陶安覺得奇怪,他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額頭,頓時像被燙著了似的抽回手。
好燙!
陶安心裏一咯噔,意識到孩子可能是發燒了,這個想法一出,他頓時有些慌了。
陶安連衣服都來不及換,急忙穿上外套,拿上錢包和鑰匙,抱著孩子衝下了樓。
顧皓行正在車後座熟睡,突然聽見前頭小薑喊道:“顧總,您醒醒!”
顧皓行睡得正香,被小薑這麽一吵,不耐煩地擰起眉頭,“閉嘴!”
小薑被這麽一嗬斥不僅沒消停,還在大聲嚷嚷道:“顧總,您快看啊!”
顧皓行眉心突突地跳,頭疼得想發火,他強撐開鄢頗“大半夜的你吵什麽吵?”
小薑被這麽一訓,頓時委屈地指了指車外麵,“陶先生下來了。”
顧皓行一激靈,猛地從後座坐了起來,腦袋還差點撞到車頂,他透過擋風玻璃望出去,果然看見陶安從居民樓裏跑了出來,身上還穿著單薄的睡衣。
顧皓行也不困了,馬上拉開車門下車,跑到陶安麵前,“這麽晚了你去哪裏?”
陶安現在沒時間搭理顧皓行,抱著孩子就往小區門口衝,這時顧皓行終於注意到他懷裏還抱著孩子,心裏疑惑更重,一把拉住陶安的胳膊說:“到底怎麽了?”
陶安急得眼睛都紅了,“你放開我,孩子發燒了。”
顧皓行心裏一咯噔,馬上摸了下孩子的腦門,果然很燙,“好端端的怎麽突然發燒了?”
陶安沒有心情回應他的話,甩開顧皓行的手,抱著孩子跑出了小區。
大半夜的很少出租車接客,加上這邊又比較偏僻,陶安等了好半天都沒等到出租車,急得他在原地直打轉。
他看了眼懷裏的孩子,已經不怎麽哭了,隻是一張小臉憋得通紅,就像喘不過氣一樣。
陶安第一次遇上這情況,就跟熱鍋裏的螞蟻一樣,急得快哭了。
就在陶安打算步行去醫院的時候,一輛豪車突然行駛到麵前,隨著車窗落下,顧皓行的臉映入眼簾。
顧皓行在車裏說:“快上我的車,我送你去醫院。”
換成平時陶安肯定不接受顧皓行的幫助,可是現在孩子生病,他實在顧不上那麽多了。
猶豫了幾秒後,陶安抱著孩子坐上了顧皓行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