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回答,顧皓行沒什麽表情。
變成植物人也是便宜唐黎了。
唐黎綁架孩子,還差點害陶安的命都沒了,顧皓行恨不得殺了他。
他看都沒看手術室一眼,轉身離開了走廊,回到病房。
陶安正抱著孩子喂奶,經過這一場意外,孩子累得不輕,哭鬧的力氣都沒有了,安靜地躺在陶安懷裏睡覺。
聽到腳步聲,陶安抬頭看向顧皓行,眼神裏帶著詢問。
顧皓行被小薑攙扶著坐到病**,主動開口說:“護士說他摔得很嚴重,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聽到這個結果,陶安睫毛垂了下去,盯著懷裏的孩子不知道在想什麽。
顧皓行輕輕拍了拍陶安的背,“那是他咎由自取,你不要多想。”
他相信唐黎也沒有料到這個結果,他一開始肯定是想除掉孩子和陶安,然後再和自己複合,沒想到中間會出現意外,他的臉暴露在監控下,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陶安搖了搖頭,“我,我不是心疼他。”
唐黎差點害死他和孩子,他怎麽可能還會心疼唐黎,他隻是覺得,這一切本來不用走到這個地步。
顧皓行仿佛看穿了陶安的心思,他目光黯淡下來,啞聲道:“是我的錯,如果我一開始不救他,就不會發生後麵的事。”
陶安沒說話,提以前的事情已經沒有意義了。
兩人都沒再說話,房間裏重新恢複安靜。
過了很久,顧皓行忍不住問:“陶安,你恨我嗎?”
陶安嘴唇抿得緊緊,本就沒有血色的嘴唇更加蒼白,“我不恨你了,但是我也,不能跟你在一起。”
以前顧皓行要搶走他的孩子,陶安心裏的確埋怨他,想要逃離顧皓行,可是經過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顧皓行救了他一次又一次,這次甚至為了他連命都豁出去,他已經沒辦法再憎恨顧皓行。
可是他們之間也隻能這樣了,顧皓行帶給他的傷害是真實存在的,陶安沒辦法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繼續和顧皓行在一起。
顧皓行問出那句話的時候就後悔了,明知道陶安的回答,還是不死心的抱有希望,苦笑道:“陶安,你就當我沒問過這句話,你也當沒說過,好嗎?”
陶安抬頭對上顧皓行的視線,認真地說:“皓行,你會找到,更適合你的人,別再糾纏我了。”
顧皓行喉結用力滾動了一下,“陶安,我這輩子認定的人隻有你一個。”
陶安避開顧皓行真摯的目光,失神地盯著腳下。
當初顧皓行追他的時候也這樣說,可是兩人才在一起三年,顧皓行就膩味了他,和唐黎在一起。
顧皓行抹了把臉,“我承認,以前我膩味了結婚的生活,所以後來碰見唐黎,我瞞著你偷偷和他在一起,可是你離開以後,我才發現我對任何人都沒有興趣,我真正愛的人是你。”
陶安慢慢地說:“以後,你也會膩味的。”
顧皓行那時候喜歡他,後麵又喜歡上唐黎,誰能說的準以後顧皓行又會因為喜歡上誰,把他和孩子扔在一邊呢。
那種痛到徹骨的感覺陶安不想再體會一次了。
“不會了,有這次的教訓,我不會再喜歡上任何人。”顧皓行急忙說:“陶安,你再信我一次,就一次。”
陶安把頭低了下去,無論顧皓行再說什麽,他都不再出聲。
顧皓說的口幹舌燥,陶安都沒有一句回應,他失落地閉上嘴,痛苦地看著陶安。
他隻能恨自己沒有早點看清自己的心,不然也不用吃這個苦頭。
到了下午,房培宇收到消息趕來了病房。
看見坐在病床邊的陶安,房培宇愣了一下,給顧皓行使了個眼色,詢問怎麽回事。
顧皓行勉強笑了笑,示意他坐。
陶安聽到動靜抬頭,看見房培宇後,朝他輕輕點了點頭,“你好。”
陶安對這個人還有印象,是顧皓行最好的朋友,以前他們結婚的時候,這個人還給他們包過紅包,陶安對他的印象還挺好的。
房培宇走到病床邊坐下,注意到陶安懷裏抱著孩子,微微瞪大了眼,“這是你和皓行的孩子吧,長得真可愛。”
陶安本來想說想說這個孩子和顧皓行沒關係,可是又覺得沒必要解釋這麽多,所以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等於默認了。
顧皓行見陶安沒反駁,心裏一喜,炫耀似的說:“是兒子,可愛吧?”
房培宇又看了兩眼,發自內心地說:“長得像陶安,真好看。”
陶安勉強擠出一抹笑,小聲說了句謝謝。
房培宇突然想起什麽,“說起來我還沒給孩子包紅包,正好這次來了,一定要補上。”
陶安本來想說不用了,話還沒出口,房培宇已經出了病房,去和外麵的護士要紅包殼。
房培宇返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個鼓鼓囊囊的紅包,遞到陶安麵前,“其實早就該給了,拖到現在真是不好意思。”
陶安哪裏好意思收,連忙說:“不用了,都過去這麽久了。”
而且他和顧皓行已經離婚了,收他朋友的紅包很不好。
這時顧皓行開口說:“陶安,你收下吧。”
陶安有些猶豫,顧皓行主動接了過來,塞進陶安手裏,“以後他媳婦有孩子了我也要包回去,你占不了他便宜。”
陶安拿著紅包有些燙手,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房培宇的愛人好像是個男人,怎麽能懷孕呢?
見兩人都注視著自己,陶安不好意思再推拒,小聲說了聲謝謝,收起了紅包。
這時候懷裏的孩子哭了起來,陶安抱起孩子就往外走,顧皓行臉色微變,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去哪裏?”
陶安看了房培宇一眼,輕聲說:“孩子哭了,很吵,我哄完他再回來。”
顧皓行鬆了口氣,他還以為陶安要回家,那他這段時間想見到陶安就更難了。
陶安不自在地從顧皓行掌心裏抽回手,抱著孩子出了病房。
房培宇看著顧皓行打了石膏的右手,麵色凝重地問:“怎麽回事?怎麽傷得這麽嚴重?”
他接到小薑電話時,對方在電話裏說的牛頭不對馬嘴,他聽得雲裏霧裏,半天也沒弄清楚顧皓行是怎麽受傷的,隻聽說是為了救陶安才弄成這樣。
顧皓行把來龍去脈簡單地說了一遍,聽到是唐黎做的,房培宇臉色變了變。
他以前見過唐黎一次,看得出那人不是簡單的貨色,但他沒想到唐黎會幹出這麽惡毒的事情。
房培宇沉聲道:“那他人呢,你就這麽放過他了?”
顧皓行凝重地說:“還在搶救,醫生說大概率會成植物人。”
房培宇嗤之以鼻,“成植物人也是便宜他了,像他這種人就應該送進監獄勞改。”
見顧皓行沉默不語,房培宇放馬後炮,“之前我就跟你說過,好好跟陶安過日子,你不相信,現在好了吧,找了個蛇蠍心腸的小情人害自己和老婆孩子。”
顧皓行表情不太好看,“別說了。”
顧皓行現在悔的腸子都青了,如果不是因為唐黎,他現在應該還好好跟陶安過日子,也不至於淪落到這個下場。
房培宇沒再戳他的心窩子,岔開話題說:“那你現在和陶安怎麽回事?複合了?”
顧皓行眼裏染上一種黯淡的失落,“沒有,他對我還有心結。”
“對你有心結是正常的,你做了那種事,換成誰心裏都膈應。”房培宇看著顧皓行難受的樣子,話鋒一轉,安慰道:“不過他願意待在這裏陪你,說明你還有希望,這時候你千萬不能放棄。”
顧皓行沉沉地嗯了一聲,“我知道。”
他來這裏之前,已經做好把陶安和孩子帶回去才回家的決定。
陶安抱著孩子在外麵逛了半個多小時,回到病房時,房培宇已經離開了,顧皓行正扶著床邊艱難地下床。
見他站都站不穩,陶安忍不住問:“你,你要去哪裏?”
顧皓行這時候才發現陶安回來了,猶豫地說:“我去上個洗手間。”
他穿上拖鞋,扶著牆一瘸一拐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步履踉蹌,好像隨時會摔倒的樣子。
陶安心裏一緊,想到顧皓行是為了他受傷的,到底沒辦法視而不見,“我,我扶你去吧。”
顧皓行頓了頓,勾起的嘴角被他迅速壓下,努力維持著麵上的淡定點了點頭。
有陶安的攙扶,顧皓行很快就來到洗手間,站在馬桶前。
陶安鬆開扶著他的手,低聲說:“我去外麵等你。”
不等顧皓行開口,陶安就抱著孩子出去了。
陶安沒有走遠,就在洗手間門口等著,顧皓行畢竟行動不便,如果再出事,他可能這輩子良心都會過意不去。
可是等了半天,裏麵都沒有動靜,久到陶安都覺得奇怪,隻不過上個廁所不需要這麽久吧?
陶安抬手敲了敲門,“還沒好嗎?”
裏麵久久沒有回應,一點聲音都沒有。
陶安心裏一驚,以為出了什麽事,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他想都沒想就推門進去。
顧皓行正以一個滑稽的姿勢在脫褲子,他一隻手打了石膏,所以忙活了半天都沒把礙事的褲子給扯下來。
聽到開門聲,他轉頭望去,和陶安四目相對。
陶安耳根泛紅,走也不是,留下來也不是,看顧皓行行動不便的樣子,最後他還是走了過去,尷尬地說:“我,我幫你脫吧。”
顧皓行怔了一下,心髒就像打鼓似的“砰砰砰”亂跳起來。
沒等他開口,陶安已經蹲下去,幫顧皓行把褲子扯了下去,這個角度看起來,就像陶安在為他.........
一個邪惡的念頭從腦海中閃過,顧皓行的身體頓時有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