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內鴉雀無聲,直到那道纖細的身影出現在二樓欄杆邊。
“嘶——”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真的是她!”
“雪霸王真的在這裏!”
“居然敢對雪霸王出手,這些人怕是嫌命長了……”
“噓——噤聲,這幫人多半是鬼見愁的。”
雪沏茗撞到牆上又摔倒在一堆桌椅中,被雪娘踹中的胸口隱隱作痛。
雪娘站在二樓欄杆邊,一腳踩在欄杆上,歪著頭朝下邊望來:“你怎麽不還手?”
雪沏茗揉著胸口爬起來:“沒想到兩年時間你就有這身手了,看來你確實有天賦,哈哈——肯定是師傅教得好。”
雪娘俏臉一冷,張口就罵:“呸!沒臉皮的東西,那是老子自學成才!”說罷,從二樓一躍而下。
雪娘身還在半空,大堂內早已恭候多時的三名鬼見愁刺客終於尋得機會,齊齊暴起殺出!
“滾開!”雪娘壓抑許久的怒意終於爆發,彩金葫蘆在鎖鏈的牽引下立時打著轉襲來,轉瞬就砸上一名刺客當麵,仿佛是撞錘碰上了西瓜,隻聽咚的一聲,那人腦漿子當場灑成一片。
“好!”雪沏茗在大堂下站著使勁鼓掌,開心得仿佛在看大戲,“哈哈!打得好!”
雪娘見此更怒,撞開剩下二人落到實地上,目光死死盯著雪沏茗。
周圍人竊竊私語:“雪霸王跟那憨貨有仇?”
“我哪兒知道去!但那憨貨還叫好呢!也沒見去幫忙……”
“哎呀,你看雪霸王那眼神,恨不得生吃了他!”
“雪霸王畢竟是女子,你說會不會是這男人把雪霸王給……嘖嘖嘖!”
“吃幹抹淨?嘿,若真能把雪霸王給辦了,那這男的也是條漢子呀。”
雪娘斜著瞟過來一眼,竊竊私語的旁觀者頓時靜若寒蟬,不敢言聲。
雪沏茗站在旁邊笑罵:“口無遮攔的醃臢玩意兒,她就看一眼就把你們嚇成這樣?”
“錚——”刀刃破風聲傳來,一名刺客從雪娘身後暴起,彎刀直接朝著雪娘脖頸削來!
雪娘不閃不避,直接伸手往身後一撈,將將好擒住那人手臂,那刺客也是可憐,刀還未及身就被雪娘後發先至,隻覺手臂上大力傳來,整個人被拽得騰空而起,被雪娘當做暗器給一把甩了出去!
雪沏茗站在大堂一頭看得真切,那刺客正出刀,忽然被雪娘擒住,緊接著人影一晃,一大團黑影就朝著自己砸了過來。
雪沏茗來不及躲避,慌忙伸手,一把就講刺客抱在了懷裏,二人被砸得連退數步,那刺客一見自己平安無事,愣了一下說道:“謝了兄弟。”
還未等雪沏茗答話,耳邊忽然響起聲音:“霸王……”
聽見這兩個字,雪沏茗汗毛乍起,一甩手就把刺客扔到了一邊:“謝個屁!要命的來了!”
大堂內的空氣驟然一凝,那刺客懵懂間隻覺背後似被針紮,下意識回頭望去,正看見,雪娘馬步微沉,氣勢迅速攀登!
“——靠——華——山!!”
雪娘向前踏出一步,大堂頓時一顫,她整個人也由靜到動,隻見一道殘影掠過,轉瞬就到了麵前!
刺客眼中的雪娘身影飛快放大,緊接著背脊巨力傳來,然後就沒了知覺。
在雪沏茗眼中,那刺客隻一瞬間就被撞飛,露出了雪娘的身影,單肩徑直朝著自己胸膛靠了上來!
“給個麵子……”雪沏茗隻來及說出四個字,就被雪娘迎麵撞上——
“嘭——!!!”
“轟——!”雪沏茗倒飛而去,酒樓外牆被撞出一個大洞,雪沏茗直接摔到了街上,頓時引起一陣**。
有膽子大的路人俯下身子衝雪沏茗問道:“這,這位兄台,你沒事吧?”
雪沏茗一口血吐出來,抓著那人褲腳:“你他娘不會自己看嗎?”
路人被雪沏茗凶狠模樣嚇了一跳,連忙退開了。
腳步聲傳來,雪沏茗連忙伸腦袋去看,原來是雪娘走出來了,周圍圍觀者無人敢擋,紛紛讓出了一條路來。
雪沏茗嘴邊還掛著血,忙擺手道:“認輸了認輸了……”
雪娘來到雪沏茗身邊,陰影遮住了頭頂的太陽,她回道:“你為什麽不躲?”
雪沏茗撐著地往後挪了挪:“雪霸王牛逼雪霸王厲害,我技不如人哈哈哈——”
雪娘歪了歪頭,顯然是不滿意這個回答。
雪沏茗賠著笑:“誤會誤會,我覺得可能認錯人了……”
“誤會?認錯人?”雪娘一挑眉,手中的彩金葫蘆滴溜溜打轉,“那你來告訴我,我那丟下徒弟跑了的師傅,這兩年都躲哪裏去了?”
雪沏茗眼神中沒有絲毫波動,嬉皮笑臉道:“這種背信棄義的畜生,多半是已經死在那個旮遝裏了吧。”
雪娘咬了咬嘴唇,眼珠水汪汪的,她猶豫了片刻才說道:“我倒恨不得他死了才好,我也不必這般苦苦尋他!”
雪沏茗看著雪娘眼中升起霧氣,愣了一下神,勉強笑道:“嘿,你師傅沒完成答應你的事……僥幸撿回一條命,還把自己功夫給折騰沒了……興許是沒臉見你吧。”
“……這就是你不來找我的理由?”雪娘使勁咬著嘴唇,下唇已經泛起了血絲,但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嗚……我,我不接受——”
豆大的眼淚滴在雪沏茗衣服上,原本被血染紅的衣襟暈開化成了片片粉紅。
雪沏茗一時手足無措,趕忙撐著地站起身來,想要去拍拍雪娘的肩膀卻遲遲下不去手。
雪娘忽然一推雪沏茗,將他推了個趔趄,哭喊道:“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雪沏茗衣服亂糟糟的,頭發也淩亂著,胸前還有血跡,形象好不狼狽。
四周圍了大圈的人,卻無人說話。
“你說話啊——”雪娘哭得雨打梨花,大喊道,“為什麽不來找我——我都要以為你死了!”
雪沏茗下意識想擺出笑臉,卻怎麽也笑不出來了:“對,對不起……”
雪娘突然撲進了他的懷裏,死死環住了他的腰,大聲哭喊著:“師傅——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