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回 省親請來詹郎中 回府探訪曲神醫
話說小雲帶了秋菊,尋了借口回去省親,和自己母親說了,那老夫人喜出望外,急忙命小廝去請了熟知的詹郎中來看,那小廝領命一溜煙去了,老夫人對小雲道:“我的兒,這詹郎中和你爹熟識,斷然不會在外麵亂講。”
小雲笑道:“母親無須擔憂,這等事情落實了都是天大的喜事,叫我家老爺聽去不知道要高興成什麽樣子,不怕那詹郎中到處講去;女兒也是怕李府人多嘴雜,萬一並未懷有身孕,那幫底下的小蹄子不知道要編出什麽話來,到時候我家老爺臉上須不好看。”
正說話間,小廝領了詹郎中來到大廳,那詹郎中四十多歲年紀,乃是南方人氏,一向雲遊各處;數年前來到京都城,一時貪圖京都城診金豐厚,又愛京都城繁華,是以定居下來;此時背了個藥箱,上來行禮道:“見過老夫人,見過。”
那老夫人點頭道:“詹郎中來得急,辛苦了。”命丫鬟先看座來,又端上一盞茶來吃。
那詹郎中隻敢用半個屁股坐了椅子,端起茶淺淺吃了一口,複又放下來,問道:“得老夫人見召,不知所為何事?”當時規矩,一般大戶人家多半都是諱疾忌醫,這詹郎中久在這些大戶人家走動,若是直麵問了,隻怕是惹人不快;故隻問有何事情,不問有何病症。
小雲見這詹郎中禮數周全,心下暗自高興;老夫人咳嗽一聲,道:“前兩次老身有病,勞煩郎中來看,已然痊愈了;今日小女回來省親,說是心頭犯惡,詹郎中給看看罷。”
那詹郎中又行了一禮,站起身來,自有丫鬟將座位移在小雲邊上,詹郎中先站著看了看小雲臉色,又側著坐了,說道:“還要勞煩伸手,小人好切脈來看。”
小雲聞言伸過一隻手來,老夫人以目示意,秋菊從底下丫鬟手裏接過一方絲帕,蓋在小雲胳膊上;詹郎中看了大概位置,用三指輕輕一搭,一邊撚須沉思,一邊察覺脈象,少時又換了另一隻手來;小雲倒是滿不在乎,老夫人卻暗暗緊張,隻道有了子嗣,方能在李府站穩腳跟,將來換了正妻也未嚐可知。
詹郎中兩隻手都切過了脈,坐回原來的位置,沉吟少時,對老夫人道:“脈象四平八穩,麵色紅潤並無病象;老夫人隻管放心,許是多時未嚐省親,心裏麵想念老夫人而已;待小人開兩劑安神的方子就是了。”
老夫人聽了這話,暗道這詹郎中大放狗屁,信口胡隻但這話說得也算舒坦,老夫人“嗯”了一聲道:“郎中且慢開方子,你看看我家脈象還有其他問題麽。”
詹郎中也是在大戶人家進出的,最能察言觀色,聽了此言好似半夜三更打起一道雷來,馬上從這老夫人的話中聽出了意思,賠笑道:“若是老夫人問起,倒要恭喜了。”
老夫人眉毛一聳道:“喜從何來?”
詹郎中大笑起身,長輯一禮道:“今日小人倒要討幾分喜錢了,已經是珠胎暗結,隻怕已有兩月光景,而且依小人看,隻怕多半是個男胎。”
秋菊聽了這話急忙恭喜自己道:“,這回萬事不愁了。”
老夫人也是喜笑顏開,命丫鬟取過一封十兩白銀,遞給詹郎中道:“郎中辛苦了,這十兩白銀就當做診金罷;還請開一付安胎的藥來。”
詹郎中先謝過了老夫人道:“多謝老夫人賞賜,安胎藥的方子小人這裏有,乃是從宮裏麵傳出來的,保證萬無一失。”說著打開了藥箱,取出隨身的文房四寶,不旋踵寫了一張方子來,遞給丫鬟收了。
老夫人點頭道:“今天這事情還請郎中不要到處亂講,我家姑爺可是禮部的李大學士;若是外麵有些風言風語,你自己掂量了罷。”
詹郎中正將白銀收了起來,聞言拱手道:“小人自理會得。”說完背起藥箱,待了老夫人,隨小廝出去了。
小雲聞聽詹郎中說自己懷的多半是男胎,頓時腦子裏麵一片空白,呆坐了一會兒,這才回過神來問道:“母親為何不許那詹郎中到處亂說?這不是天大的好事麽。”
老夫人臉上陰晴不定,回道:“我的兒,你是新嫁為人婦,不知道裏麵的厲害;李府上下已有數房妻妾,明爭暗鬥最是厲害;這詹郎中雖然是熟知的,但也背不住暗地裏嚼舌頭,萬一李府其他人聽到了,指不定暗地裏下什麽絆子。”
這番話聽得小雲目瞪口呆,回道:“母親說的是,女兒今天受教了。”
老夫人道:“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有些防備,總是好的;你過幾日回去李府,須得找個機會單單和姑爺說了身孕了事情,不可在其他妻妾麵前炫耀,以防他人暗中算計。”
小雲點頭不語,老夫人又對秋菊道:“秋菊你從小和小雲一起長大,嫁去了李府也就得你一個知心人在身爆有時候馬虎的地方你要多放些心思才是。這方子你收了起來,回去就找地方拿了藥煎了吃,若是有人問,你就說是給補身子的。”
秋菊應了一聲,收了方子去;小雲惱道:“找個郎中來看,居然惹出這麽多道道來,想得腦袋都大了。”
老夫人嗬嗬笑道:“你看你都嫁人了,一點樣子都沒有。”命秋菊扶了小雲,一行人去後麵花園散心去了。
待到第三日早上,小雲剛剛用過早飯,有丫鬟報上來道:“門口有兩個小廝帶了一頂轎子,說是李府來的,請回去哩。”
老夫人見是自己姑爺來請女人回府,催促小雲動身道:“我的兒,你今日就坐了轎子回去罷,莫讓姑爺久等;為娘說的話都記住了。”
小雲無可奈何,待了自己父母,秋菊將自家扶上轎子,兩個小廝見了都躬身行禮,在前麵引路,秋菊在轎子旁邊跟了走。
小雲在轎子裏麵坐了,無聊至極,不免胡思亂想;走了一程問秋菊道:“到哪兒了?隻是氣悶。”
秋菊命轎子停了,打開轎窗,對小雲道:“,這才到西大街一帶,還早呢;就在轎子裏麵安心坐著罷,要是下了胡亂賺老夫人知道了肯定又要責怪小婢。”
小雲“嗯”了一聲,猛然間想起來西大街醫館,暗道:“我這不是糊塗了麽?放著一個曲神醫,還要吃什麽詹郎中的安胎藥?不如去西大街醫館,一是當麵謝過了曲神醫,二是也可討取些安胎藥來吃,肯定比那個詹郎中強過不知多少。”當下對秋菊說了,秋菊急忙叫前麵的小廝停了下來,轎子轉奔西大街醫館而去。
前麵一個小廝正是前番去請曲神醫的,識得地方,聽了命令不敢有違,引了轎子前去,不過片刻即停在醫館門口。
小雲下來看時,隻見醫館有三間門麵,也無夥計在門口招呼客人,倒是有許多人在門口排隊;秋菊扶了自家進去,有兩三個人呼喝起來:“曲神醫這裏人多,上後麵排隊去。”
秋菊冷笑道:“我們乃是禮部李大學士府上的,你們這般呼呼喝喝,嚇到了我家是怎麽個說法?到時候我家老爺派人和衙門招呼一聲,你們誰也跑不了。”
那幾個人聽了這話都閉了嘴,眼睜睜地看這秋菊將小雲扶著大大方方的進了醫館,倒互相埋怨起來:“這李大學士家的,豈是你能胡亂呼喝的?小心屁股開花。”
待進了醫館,裏麵有幾個女童都在忙碌,其中有兩個女童是隨了曲神醫前番去李府的,認識小雲,急忙上來行禮道:“原來是李府的五娘來了。我們這就通報一聲。”其中有一個女童返身進了裏屋通報去了。
秋菊尋了椅子讓自家坐下,略等了一會兒,隻見裏麵衝出一名男子,怒氣衝衝道:“你們這兒還做不做生意了?我從早上起排了一個時辰的隊伍,好不容易快到了,曲神醫居然要關門?小心我要衙門裏麵告你們去。”
頓時那隊伍裏麵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象炸開了鍋一般;少時裏麵走出那名女童,冷笑道:“西大街上還有兩家醫館,這位你自便罷。”
那男子氣呼呼地道:“你們就對病人這般無情麽?誰還敢來這裏看病?”旁邊一名婦人扯了男子道:“莫要亂說,這曲神醫在京都城時頭一份的婦科妙手,明日再來就是了。”
眾人見醫館轟人出來,都是莫名其妙的;小雲和秋菊看了這一幕也不知道這曲神醫是什麽意思,正在奇怪之時那些個女童將裏麵待診的都趕了出去,居然是上了門板準備關門。
原先那個女童上前行禮道:“五娘請這邊來,我家館主在後麵等候多時了。”秋菊欲要上前扶了自家,自有兩個女童上前扶了小雲道:“這位姐姐吩咐門口轎子候著,我們扶了五娘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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