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縣內,大事不斷發生。

先是按察使嚴宏圖、布政使崔碩這樣的高官接連到來。

而後魯南王世子被人指認是罪犯,在清河縣被羈押。

現在又是張彥逃出了大牢,被嚴宏圖包圍在一座宅院內。

滿城的風雨,百姓們都在議論著。

所有人都在想著要看戲,隻有一戶人家,悠然自在。

那就是許子義家。

和風旭日。

許子義坐在藤椅上,搖晃著身子,品著一壺清茶。

胡軍與馮義已經死了,張彥的罪名也都定了下來,後續再發生什麽,他自認為跟他無關。

反正有嚴宏圖那個又臭又硬的石頭在前麵頂著,難道事情還會脫離軌跡不成?

再者而言,嚴宏圖也叮囑過他這兩天不要出門,萬事要小心為上,防止魯南王府的人對他下手。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坐在家中休息。

“真舒服啊……”

許子義搖晃著藤椅。

“夫君,該換一壺茶了。”

這時,唐秋柔捧著一壺茶從裏屋出來。

這兩天大事接二連三的發生,許子義都沒讓她露過麵。

一來是她的性格太過於柔弱,容易被嚇到。

二來是擔心她被人牽扯到這件事情之中。

唐秋柔跪在小桌旁邊,動作小心的為許子義換茶。

“你不要總是這麽客氣!”

許子義見狀趕忙坐起身,將她從地上扶起來。

“我聽人家說,這叫做舉案齊眉。”

唐秋柔很小聲的回答,眼角的餘光一直在偷瞄許子義。

許子義笑了笑:“咱們倆就是舉案齊眉,你沒必要刻意的做這麽多。”

伸手將唐秋柔扶起來,許子義忽然壞笑,手一用力將她拉入懷中。

“這幾天你都在家忙什麽?”

盡管兩人已經成親了這麽久,如今被許子義抱在懷中,唐秋柔還是俏麵緋紅。

“沒,沒做什麽。”

唐秋柔說話的聲音像蚊子一樣。

“還是這麽嬌羞,真不知道……”

砰。

許子義話還沒說完,門突然被踹開。

巨響嚇了他一跳,唐秋柔也連忙躲在他的懷中。

“許子義!出來!”

緊跟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還是那樣的空靈悅耳。

“慕容飛雪?你不是回去了嗎?怎麽又來了!”

來的人正是慕容飛雪,許子義滿眼疑惑。

慕容飛雪擰著秀眉,並沒有急於回答,而是上下打量唐秋柔。

眼看著兩人的動作如此親昵,慕容飛雪心中無端端升起一股無名火:“你們倆倒是在家很舒坦,你知不知道嚴大人為了看住張彥,連吃住辦公的地方都搬到了街道上!”

“我知道啊,那不是他的工作嗎?”

“這件事情都還沒有結束,你就想當個甩手掌櫃了?你知不知道,皇上已經讓繡衣衛插手這件事情!”

“皇上?他突然讓你們插手這件事情?魯南王府的人難道不管嗎?不是說讓宗正府的人過來帶走張彥審判?怎麽牽扯的人越來越多了。”

一聽這話,許子義坐起身,全忘了懷中還抱著唐秋柔。

唐秋柔突然失去重心,又下意識地緊緊地抱住許子義。

感受到胸口的兩團柔軟,許子義頓時感覺連腿都軟了。

低頭一看。

對方領口下的那一抹雪白,是如此的耀眼。

被積壓過後,仿佛要從領口湧出來。

“……”

唐秋柔緊緊的抱著他,見他忽然不說話,疑惑的抬起頭。

四目相對。

唐秋柔跟著他的目光低下頭。

下一刻,唐秋柔雙手按著胸口,起身就朝著裏屋跑:“我這就去泡茶!”

眼望著唐秋柔如此嬌羞的模樣,慕容飛雪哼了一聲:“你們倆都是老夫老妻了,怎麽還是這副模樣!也不嫌丟人。”

“用得著你說?”

許子義白了他一眼,撇撇嘴說道:“我就喜歡她這樣嬌羞的!”

原本這隻是一句鬥嘴的話。

可傳入了慕容飛雪的耳中,卻讓她心中升起了一些失落。

慕容飛雪常年習武,那是遠近聞名的巾幗不讓須眉,性情方麵自然跟唐秋柔是天壤之別。

別說是嬌羞,就是唐秋柔剛剛捂著臉跑開的模樣,她學都學不會。

他喜歡這樣的嗎?

難怪他會對唐秋柔這麽好……

慕容飛雪在心中暗自嘀咕,一時間忘了要跟許子義說的事。

“喂!你怎麽了?”

許子義拍手在她的眼前晃晃。

“晃什麽?”

慕容飛雪緩過神來,打開了他的手,說道:“你知不知道,清河縣算是改革派的一處試驗地,最近清河縣又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朝堂之中的黨爭也被清河縣一事點燃!”

“現在沒站隊的人都在駐足觀望,梁相也開始動手,周大人那邊也在著手準備,我們繡衣衛來到清河縣,就是為了壓住這件事情,不讓這件事情惡化,你作為引起整這場事件的人,難道你就不覺得愧疚嗎?”

“我為什麽要愧疚?”

許子義抬手抓抓腦袋,上下打量著慕容飛雪抿著嘴問道:“你是不是每個月一次的那個來了?怎麽感覺你的脾氣好像突然變的很火爆?”

啪。

“滾!”

一見許子義在自己的麵前口無遮攔,慕容飛雪臉上升起兩抹紅暈,抬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光。

耳光聲打的很響,實際上卻一點兒也不疼。

許子義摸了摸自己的臉,小聲嘟囔:“不是就不是,動手打人幹什麽……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朝堂之中的黨爭跟我能有什麽關係?就我這樣的小螞蟻,要是牽扯到這件事情之中,估計人家一個手指頭就把我黏死了。”

聽到這話,慕容飛雪也皺起了眉頭。

現如今許子義沒有官職在身,就算是有天大的才能,也沒有地方施展。

而且許子義說的很對,以他目前的情況插手這件事情,唯一的結果就是被人處理掉。

可現在許子義什麽都沒做,想讓他有官職也不現實。

“你看你沉默了吧!我說的話全都是有道理的。”

許子義摸了摸下巴,從慕容飛雪的神情中他也看得出來。

這一次事關重大,自己最好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躲開這件事情。

就算是想要報仇,也得自身有實力。

若是他現在也是官居三品,他自然不擔心朝堂之中的黨爭。

可惜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