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縣之外的河流隻有一條。

這條河寬二十丈,河流並不湍急,連接著很多暗河的出口。

五百多人來到河流的岸邊,各自分散開來,守住記憶中暗河的出口。

他們緊張等待著,擔心河內會不會有人冒出頭來。

許子義則是守在了下流的地方。

按照清河縣的地勢,就算是從上遊和中遊逃出來,也要途經下遊。

而後一路往東,找到官道前往京城,否則的話,從河內一路往上隻會離皇城越來越遠。

嘩啦啦。

河水拍打著岸邊,發出清脆的響聲。

許子義圍著河岸來回的走動,眼睛一直在掃視河流,生怕錯過了張彥逃出來。

“大人,他們從暗河裏出來……會不會都已經淹死了!”

一名士兵忍不住疑惑,朝許子義詢問。

若不是許子義拿著腰牌讓他們配合,他們現在隻需要在清河縣內,圍著宅院安然自在的等待。

斷然不會跑這麽遠,到河邊來吹風。

“地下河水湍急,從那個位置漂到這裏來,頂多會花費半刻鍾的時間,魯南王府的士兵們都可以做到,至於張彥,隻需要用一個木桶蓋在他的頭上,就完全足夠了!”

許子義也是閑的沒事,慢悠悠的給他解釋。

“大人,那邊有動靜!”

他剛把話說完,一名士兵便指著河麵上大聲呼喊。

下一刻,一個腦袋從河流中探出來。

嘩啦。

緊跟著,黑衣人從河水中蹦出來。

“抓活的!”

許子義見狀高聲呼喊。

黑衣人前腳上岸,後腳邊掏出兩把飛刀,丟向撲過來的士兵。

兩名士兵躲閃不及,被飛刀刺中了腿部,栽倒在地,其餘人也跟著腳下一頓,不敢再上前。

黑衣人則是看了一眼許子義,轉頭就跑。

“追!”

一名士兵大喊著就要往前跑。

“站住!不許追!”

許子義趕忙叫住那幾名士兵。

這明顯的就是調虎離山之計,他們剛剛出來的時候,肯定看到岸邊有人看守。

果然。

又有一名黑衣人,從河流中探出頭來。

和之前那個黑衣人一樣,他先是看了一眼許子義,而後跑上岸朝著追來的士兵丟出飛刀,轉頭就跑。

“不要追!”

許子義堅定著這一個想法,一直盯著河流。

突然,一名士兵指著下流的遠處喊道:“那裏好像有人!”

眾人轉頭看去,河邊好像有兩名男子正在朝著旁邊的山林逃離。

其中一人,好像還背著一個黑色的大袋子。

“你們在這裏守著!”

許子義毫不猶豫的點了兩名士兵,跟他一同朝著黑影追去。

其餘的士兵,鎮守原地。

相比於熱情高漲的許子義,這些士兵更樂意在這裏等候,至少沒有生命危險。

一路往前狂奔。

前方的兩道黑影,腳下越來越快。

進入山林,雜亂的樹葉以及枯枝刮在許子義的臉上,如小刀子一樣,打的生疼。

可他的腳下不敢放慢半分。

魯南王府的勢力太大,一旦張彥逃走,前功盡棄!

“大人,我們不行了!”

兩名士兵在後麵瘋狂的喊叫。

“隨我追上去,一人賞銀五十兩!”

許子義頭也沒回,大喊一聲。

他太清楚這一群混吃等死的廢物了。

根本就不是沒力氣追上去,完全是因為越是深入山林,他們越是感到恐懼。

很可能前方的黑衣人,是殺人不眨眼的殺手。

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聽到了許子義開出來的價錢,兩人的腳步也逐漸加快,跟上了許子義的步伐。

一路順著山林穿過了層層叢木。

在一處空地上,前麵兩道黑影總算是停下了腳步。

許暢喘著粗氣,拉好擋住臉的黑布,回過頭來瞪了一眼許子義。

“立馬滾,我可以饒你們一命!”

他憋著一口氣,不想讓許子義看出來,他已經快要力竭。

許子義腳下一頓,從背後拔出儀刀:“從暗流一路遊到了河流,你們早已經精疲力竭,現在又跑了這麽遠的山路,你想嚇唬誰?”

居然被他看破了!

果然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

許暢心中一驚,但還是拔出了佩刀:“有膽子就過來試一試!”

話音未落,許子義腳下一點地麵,直接衝向了他。

儀刀從上而下,劈向許暢的麵門。

儀刀的鍛造方法是用卷包鋼法製造,堅韌無比,所以儀刀也可以用於劈砍。

叮。

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許暢橫刀擋在臉前。

強悍的力道從刀身傳過來,他往後連退了五步,才穩住身形。

好蠻橫的力道!

許暢甩了一下長刀,緩和虎口傳來的陣痛。

“想必你……”

他剛張口說話,許子義在此期身而上。

儀刀在許子義的手中,宛若一條遊蛇,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殘影。

如狂風驟雨般的攻擊,讓許暢無暇分心,隻專注於舉刀抵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許子義則是遊刃有餘,低聲說道:“早就看出來你們已經力竭!現在還想要跟我們動手,簡直是癡心妄想,立馬放了張彥,此事還有回旋的餘地!”

許暢沒有回答,隻是用長刀的還擊,表明自己的態度。

“執迷不悟!我已經在河流的上中下遊都安插了人手,張彥就算是插翅也難飛!”

許子義說話時提高了嗓音,使得自己的聲音在刀劍碰撞聲中,也可以清楚的傳出去。

許暢疲於應對,盡可能的調整呼吸:“我可以出價一萬兩銀子!”

“把張彥抓回去,必定是一件大功,到時候嚴宏圖肯定會嘉獎再三,連升三級也是有可能的,你認為我會放過你們嗎?還不速速留下張彥,我可以讓你們去逃命。”

許子義高聲回應。

他自然知道,許暢是不可能留下張彥逃離。

他說的這番話,全都是說給後麵兩個正在看戲的士兵聽的。

這兩名士兵就算是跟著他追上許暢,也完全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隻是站在他的身後撐場麵。

他帶頭攻擊許暢,這兩名士兵還是站在原地,緊張的盯著另一個人,並沒有發動攻擊,很明顯是不願意拚命。

他邊打邊說,就是想告訴這兩名士兵。

抓住張彥的功勞很大,不要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