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回、魏寶山陰溝破陣

父親一死,侯俊回家奔喪,辦完喪事把家產變賣了,一心無掛,回到河北,二次學藝。自從這次回來,他全心全意地往棒上下工夫。光陰似箭,眨眼六年。這六年的工夫,總算把能耐學成了。

阮英伯就領著他闖**江湖,到各大名山、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門戶拜望高人。小夥當眾“啪啪啪”一練,大夥都頻頻點頭,就送了個綽號叫“小悟空”,形容他這一根棒子使得就像大鬧天宮的美猴王孫悟空相似。得到這個美稱,侯俊特別高興,準備回到家繼續跟阮英伯學藝。

回去的路上,爺倆路過沈陽城,正趕上魏寶山插花遊城。小夥子躲在人堆裏看著,心裏一陣羨慕,這才聽說,騎馬的那位是個了不起的人物,號稱大金國第一風水師。侯俊武藝雖高,但是對這些玄學術數不太懂,很是好奇,總想著有機會也研究研究。後來,聽說魏寶山點奇穴定汗陵,冷水潑柱炸了賊窩,布大陣十萬大軍遁地失蹤,施奇法鎮炮台……一件件事兒傳到耳朵裏,侯俊的心裏就長了草了,恨不能脅生雙翅飛到沈陽城,好好會會這個第一風水師。他心裏就不明白,怎麽一個風水師就能有那麽大的本事,可以有如此神通呢?所以沒事就跟師父要求:“師父,您讓我去看看。”

“不行,在家待著。”

“師父,您就給我十天假就行,我到那兒開開眼,和人家聊上幾句,看看究竟他有如何神通,要不然我總惦記著這一回事。咱們學武學了這麽多年了,怎麽還比不上一個風水師呢?我要是不見著真格的,我說啥也不信!”

“不行,待著!”

侯俊一看師父不答應,怎麽辦呢?後來他實在忍不住了,跪在師父麵前:“師父您總不答應,是不是怕我惹禍呀?您放心,我保證不伸手!我這一次去,隻想開開眼,我要是有機會就能碰到人家,要是沒機會,我就回來了。我就想看看那個大金國第一風水師魏寶山,因為這個人名望太大了!究竟他有什麽能耐,會什麽手段,我始終想不明白。我要是見著他了,沒準我也能長點兒能耐呢?您就答應我的要求吧!”

“咳!”阮英伯口打咳聲,“孩子,不是為師不讓你去,那兒不是個好地方。那是女真人大金國的地界,不比關內,不太平啊!你還年輕毛嫩,又有能耐,我怕你到那兒路見不平,再一伸手,孩子,你要是出了事,我怎麽辦?我這幾年的心血白費了!這不沒事找事嗎?既然三番兩次非去不可,為師隻好答應。切記不許給我惹禍,人家現在身份尊貴,也不是平頭老百姓能見得著的。你可不能仗著自己有本事,為難人家,見得著就見,見不著就回來!記住了沒有?”

“記住啦!一定不惹禍,我去幾天就回來。”

師父愛徒弟,最後不得已這才答應。這可把侯俊樂壞了,他肩頭扛著寶棒,換好衣服,帶著川資路費離開河北阮家寨,直奔沈陽城。

到了沈陽後一打聽,魏寶山就住在皇宮不遠的後街上,侯俊就在對麵不遠找了家客棧,天天趴在窗戶上盯著大門。好不容易看到魏寶山出來了,騎著大馬奔了城門方向,侯俊趕緊出了客棧,緊趕慢趕在後麵跟著。

一直追到了鐵膽俠的府上,侯俊就趴在房頂上看著。鐵膽俠教授魏寶山武藝,侯俊在房頂上就直晃腦袋,心說:鐵膽俠練得還行,看得過去。不過教魏寶山的這武藝可不怎麽著,這也太小兒科了,糊弄糊弄人還行,真要是碰上自己,連兩個照麵都過不去,準能給他打趴下。要不說小夥子年輕氣盛呢!

後來,魏寶山主動獻藝,侯俊趴在屋頂上都把眼睛瞪圓了瞅,眼見魏寶山弄了幾盆水,就把那麽重的金剛傘給飛到了空中,侯俊眼睛都看直了。心說:這是怎麽回事?難道他真會法術不成?別說是把金剛傘,就算是片樹葉,也不可能從地上輕易再飄回空中,看來魏寶山的確有些特殊的本事。畢竟他也年輕,眼見金剛傘越飛越高,一時興起,心想:幹脆我把這傘拿走得了,以後找個機會,我把傘往上一送,借著這個由頭,拉拉關係,不就認識了嗎?要說畢竟歲數小,閱曆不深,侯俊打定主意,趁著眾人不備,施展輕功術,把鐵傘從空中就給劫走了。

等到魏寶山從鐵膽俠家出來後,侯俊就在後麵慢慢跟著,想找個機會湊上去,可是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也就是這麽一猶豫的工夫,結果出事了,侯俊在後麵遠遠地就發現魏寶山和馬伯通下了大道奔了小道,竟然沒有回城。侯俊心說:這是怎麽回事?這兩人要去哪兒呢?怎麽奔著荒野走去了呢?他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就在後麵慢慢跟著。

魏寶山和馬伯通撞進了幽冥鬼叟布下的鬼門陣,等到侯俊趕到時,剛好碰上趙闊誌要殺人行凶,這才趕緊從樹後跳了出來,從趙闊誌的手上救了魏寶山,這就是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

侯俊把拿走寶傘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完後,摸著腦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轉身回到樹後,把那把八卦金剛傘取了出來,雙手遞還給魏寶山,一躬到底:“魏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是一時玩心太重,沒想到差點害死你們,實在是罪不容赦,要打要罰,悉聽尊便!”

魏寶山趕緊扶起侯俊:“侯兄弟這麽說如何使得,你不也救了我們叔侄倆一條命嘛!過去了就過去了,我比你年長幾歲,你要是不嫌棄,叫我一聲大哥就行。”

侯俊一聽,樂得直蹦:“真的,那我就叫你大哥了!寶山哥,你不知道,我對你那些本事可感興趣了!哎,你到底是怎麽弄的,怎麽好端端的,一把金剛傘就能自己飛起來呢?你是不是會什麽法術啊?”

魏寶山笑了笑:“兄弟,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這事說起來也不是一句兩句話能說明白的,要不然回哥哥家,咱們再聊!”

“太好了!”侯俊一聽,求之不得,隻是眼下鬼門陣還未破除,也不知道該往哪邊走,不由得看了看魏寶山。

魏寶山笑了笑,撐開八卦金剛傘,定好子午南北向,瞅準西南坤位所在,徑直走了過去。直到走到一棵大樹前擋住了前進的道路,魏寶山這才停下腳步。

左右看了看後,魏寶山伸手從地上拾起一段樹枝,在腳下用力地刻了一個“十”字,“十”字的一橫一豎指向東西南北四個正位,又從懷裏抽出一把香來,點燃後插在中心處。忙完這些後,就見魏寶山掏出一柄漆黑的匕首,運足力氣,狠狠地紮在了“十”字的右上角,也就是西南坤位處。隨著這一刀下去,四周立時刮起了一陣旋風。

這股旋風十分詭異,繞著大樹開始轉起圈來,地上的樹葉和枯草被卷起三丈多高,一時間飛沙走石,直吹得天昏地暗。這股旋風足足刮了半刻鍾,終於慢慢地停了下來。眼前好像突然就變得清晰起來,空氣也清新了許多,再看四周,空****的一片樹林子,十幾個墳頭參差,果真是一片亂葬崗。

侯俊四下看了看,驚訝得嘴都合不上了,指著不遠處拴在墓碑上的兩匹馬目瞪口呆,結結巴巴道:“寶山哥,這……這是怎麽回事?”

魏寶山回頭看了看馬伯通,衝著那兩匹馬的方向看了看,一邊往前走,一邊道:“兄弟有所不知,鬼遮眼大多都沒有什麽殺傷力,但是這裏則不同,這裏與鬼城相似,是處地地道道的鬼村。誤入鬼城或是鬼村後,如果被騙入房中沒有及時出來,等到鬼遮眼一收,就會把人活活地憋死在棺材裏,殺人於無形,十分歹毒。在隋唐時期,好幾次,大軍一夜之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其實都是因為夜間誤入鬼城,結果天明時,數萬兵士慘死於地下,屍骨無存。”

侯俊自小習武,很少聽說這類事情,聽魏寶山說完後,嘴巴半天都沒有合上:“寶山哥,這些奇術殺人這麽厲害?”

“兄弟,也不能這麽說。什麽東西都一樣,用之正則正,用之邪則邪。武術也一樣,鏟奸除惡,這是為民除害;也有些人仗著自己會功夫,恃強淩弱,為禍鄉裏。玄學奇之也一樣,用之正則可以趨吉避凶,用之邪自然也可以殺人奪命。”

侯俊覺得魏寶山說得很有道理,不住地點頭。經過這一番遭遇,反而越發對這些東西好奇了,圍著魏寶山不住地問東問西。

三人騎馬回到沈陽城,已經是淩晨時分了。

回到家中拍開大門,魏老爹一看是魏寶山回來了,唉喲了一聲,驚慌萬分:“寶山哪,你總算回來了,你到底惹什麽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