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回、小悟空巧遇**賊
眼下的這個院子是獨門獨院,廊柱上描金畫鳳,富麗堂皇。靠近最裏麵是棟二層小樓,小樓前種著很多花花草草。看著院裏的擺設,侯俊終於明白了,這裏肯定是小姐的繡樓。
噢,鬧了半天,這家夥沒準是個采花賊!
繡樓內燈光閃閃,那道黑影飛身上了樓台,按現在說就是涼台。上來之後,看看左右無人,趴到窗戶外邊,舌尖舔破了窗戶紙,睜隻眼,閉隻眼,往屋裏瞄著。
書中暗表,這院裏住的不是旁人,正是莽古濟的獨生女兒,十二歲的安古格格。此時屋裏頭的丫環們都已經睡著了,安古把外衣閃掉,穿著貼身的緊衣,手裏頭呢,拿著塊綾羅,正在那兒全神貫注地繡花。
侯俊悄悄地摸到涼台上,那道黑影顯然沒什麽防備,正盯著屋裏的姑娘看得入神,侯俊也沒說話,用手一拍他的肩頭,可把那小子給嚇壞了。趕緊回頭一看,見背後來了人了,這小子當時眼眉就立起來了,剛要抽家夥,侯俊衝他擺了擺手,往外頭指了指,那個意思是,有話咱們找個地方去說,別在這兒。那小子也聰明,馬上點了點頭。於是,二人一前一後就離開了公主府。
一直走到了荒郊野外,兩旁都是莊稼地了,侯俊這才停了下來,仔細瞅了瞅那小子,當時就是一愣,麵前之人也就是二十多歲,麵皮微紅,濃眉大眼,新剃的頭皮,一條又粗又黑的大辮在脖子上盤著,裏邊穿的是粗藍布的上衣和褲子,腿上係著腿帶,外麵罩著一件土黃布大衫。大衫又大又肥,腰裏紮著帶子,後背上背著一把大號的黑傘。無論是長相還是裝扮,一打眼就是魏寶山!
侯俊心說:“怪啊,這世上還真有長得像的,怎麽會這麽像呢?除了比魏寶山年輕一點兒,臉稍稍瘦一些,那眉毛,那眼睛,簡直是一模一樣啊!”轉瞬之間,侯俊明白了:噢,鬧了半天,原來是這小子在幹壞事,故意陷害我哥哥,怪不得莽古濟一口咬定就是我哥哥幹的,原來如此。
侯俊雖說心裏激動,但是臉上絲毫沒有表現出來,衝著那小夥子抱了抱拳:“兄弟,有名有姓沒有?你深更半夜的不睡覺,跑人家姑娘家裏幹什麽去了?”
那小子眼眉一立,開口道:“我願意幹什麽就幹什麽,關你什麽事?你仨鼻孔,多出這口氣。小太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姓魏,叫魏寶山,當今汗王親封的‘大金第一風水師’,如今是異學館的大學士,你少管閑事,要不然我讓你腦袋搬家!”
這一開口,嗓子沙啞,根本與魏寶山的聲音一點兒都不一樣。侯俊氣樂了,用手指著他罵道:“我呸!你是魏寶山?那你知道我是誰不?昨天的壞事是不是也是你幹的?膽子不小,今天又來了?昨天來調戲媽媽,今天又來找人家閨女,你還真行啊!”
那小子一聽話頭不對,上下掃了幾眼侯俊:“你到底是誰?你管得著嗎?”
侯俊冷哼了一聲:“小太爺姓侯名俊,江湖綽號小悟空。實不相瞞,魏寶山是我的哥哥,你說我管得著還是管不著?”
“喲,鬧了半天,你和魏寶山是一夥的,那在這兒費什麽話?既然來了,今天你就別走了,拿命來吧!”
說罷,從後背抽出紅毛寶刀,“唰”地一下,奔著侯俊就是一刀。侯俊往旁邊一閃,他又是一刀,頻頻進攻,一口氣就砍了十幾刀。侯俊身子利便,他這一通砍也沒砍上。侯俊抽出鐵棍“嘎噔”一聲,把他的刀給壓住了:“呔!小太爺棍下不打無名之鬼!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既然你都敢做,那敢不敢報上名來?”
那小子眼珠子一瞪:“有什麽不敢?好好好!我也讓你做個明白鬼,小爺名叫賀玉郎,人送綽號玉麵狐。不怕你知道,鐵臂神佛法能,那是我的親師兄!我師兄那麽大的能耐,最後卻讓魏寶山那些人給暗算致死,白白丟了性命。血債就要血來償,這個梁子是結定了!既然你給魏寶山捧臭腳,那就先拿你的腦袋來祭我師兄的在天之靈吧!”
書中代言,真是這麽回事嗎?確實如賀玉郎所言。法能的死訊傳回去後,把瘋羅漢了通和尚疼得“唉喲”了一聲,當場就暈死過去。醒來後,老淚縱橫,心說:我這徒弟和我學藝幾十年,怎麽說沒就沒了呢?有心想為徒兒報仇,可是又一想,自己是三寶弟子,怎好打打殺殺?想到這兒,又在心裏埋怨法能,不好好地吃齋念佛,幹嗎幫朝廷辦事呢?自己以前不止一次對他說過,出家人不理朝政,誰做天下又有什麽分別呢?怎麽念了這麽多年的經,還這麽執迷不悟呢?
了通有個關門的弟子——玉麵狐賀玉郎。小夥子年紀不大,聽說師兄慘死,悲痛欲絕。心說:這個虧可不能白吃,總有一天,我非得親手宰了魏寶山,給我師兄報仇!可是自己又不方便出頭露麵,萬一被師父知道了,非得把自己攆下山不可。想來想去,這小子就動起了歪心思,莫不如來個借刀殺人,我不親自動手,我讓你們窩裏鬥,自己人殺自己人,那有多好?
要說他膽子有多大,瞞著瘋羅漢了通,自己偷偷跑下了山,打算給師兄法能報仇。
這小子之所以叫玉麵狐,是因為他會一門獨特的本事,那就是易容術!這門功夫可了不得,可以改變人的形貌,男扮女相,少做老相,惟妙惟肖。一般來說,最常用的手段就是戴麵具,這種麵具據說是用人皮製成的,能以假亂真。而賀玉郎學的這門功夫是用藥物易容,相比人皮麵具來說,要花費較多的時日,但是也最為徹底。弄些藥粉攪和攪和,然後往臉上一抹,就可以把眼睛變大或是變小,鼻子加高或是變低,麵部輪廓隨意變化,不是熟悉的人,一眼根本就看不出來。
下山後,賀玉郎轉來轉去就轉到了哈達公主莽古濟的府上,一打聽,這是當今汗王姐姐的府宅,心裏便打定了主意。別看這小子年紀不大,但是一肚子壞水,眼珠一轉就想出一條餿主意。趁著魏寶山不在家,事先盜走了魏寶山的金牌,然後又易容成魏寶山的樣子,夜闖公主府,調戲莽古濟,故意裝作不慎,把金牌遺落在地上,栽贓陷害魏寶山。
本來以為這一切都是天衣無縫,第二天魏寶山就得被推出去砍了,結果等了一天信兒,魏寶山竟然沒被處死,可把他給氣壞了。這小子不甘心,決定火上澆油,你不是不死嗎?那我就再裝作你的樣子,天天在這城裏犯案,我就不信整不死你。要不說呢,你看這小子有多壞?可巧,今天晚上剛要做案,就被侯俊給盯上了,這就是前前後後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