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回、天斬煞穿門射心

杜拉爾?果果伸手把蠟燭重新點亮,衝大夥笑了笑,示意大家不用擔心,一切都很順利。緊接著,她緩步進了汗王寢殿,走到龍床前伏身跪倒,低聲稟道:“回汗王,如今汗王身上的邪氣業已根除,再無大礙,隻要安心休養,用不了幾日便可複原。”

皇太極聽後很高興,點了點頭:“一切有勞果果大祭司了!你們也辛苦了,趕緊回去歇息吧!”

眾人謝恩後,依次離開。

誰也沒有想到,第二天天剛亮,就傳來莽古爾泰夜裏暴亡的消息。

魏寶山回憶起這些日子裏發生的事情,不由得有些疑惑。雖說莽古爾泰最近身體欠佳,一直有病,可是也不至於病得如此嚴重,怎麽好端端地就突然死了呢?實在是有些蹊蹺。他趕緊和馬伯通趕奔三貝勒府。

這時的貝勒府人來人往,前來吊唁之人絡繹不絕,門口都排起了長隊,老百姓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離著挺老遠都駐足看熱鬧。到了府門前,報上姓名後,下人不敢怠慢,趕緊把他們二人請進了院。

魏寶山和馬伯通到了靈堂,祭拜過後,也沒有過多停留,安慰了家屬幾句便告辭離開了。

出了王府大門,剛要上馬回家,魏寶山突然盯著對麵愣住了,看了又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三貝勒府前是一條東西大道,四周綠樹成林,左右周圍都是客棧酒樓。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正對麵是家雜貨鋪和賣布的布莊。今天估計接到官府的命令了,緊閉大門,並沒有營業。

馬伯通見魏寶山盯著對麵眼不錯神。愣了愣,捅了一把魏寶山道:“寶山,你看啥呢?”

魏寶山晃了晃腦袋,見左右沒有外人,小聲地告訴馬伯通,對麵那兩家店鋪有些古怪。

“古怪?什麽古怪?”馬伯通不明白魏寶山是什麽意思。

“師叔,你看,這兩家店鋪都是三層樓。本來是牆挨牆,壁挨壁,兩家都連著。你看現在,兩家之間卻讓出了一尺左右的縫隙。重新壘牆翻建,各自加了一堵牆,中間卻留下了這麽一道一尺多寬的縫隙,這麽窄的過道既過不了人,也走不了馬。很明顯是故意為之。”

馬伯通看了看,果然,兩家相鄰的那兩道牆體一看就是後建的,與別的牆麵新舊程度不符。兩家之間的房簷相連,唯獨牆體隔出了一道縫。就像刀劈的一樣,直上直下。透過這道裂縫可以看到後街的房屋。

看了一陣,馬伯通就問:“寶山,這有什麽古怪?興許是兩家鬧了矛盾,這才重新壘的牆壁,有啥大不了的。”

魏寶山晃了晃頭:“師叔你有所不知,你看這道裂隙,寬一尺三,高三丈六,正對著三貝勒府的大門。這在風水上稱為‘天斬煞’。犯此衝煞,必見血光。空隙越窄長越凶,距離越近便越險。有此天斬煞橫在門前,猶如頸上架刀,凶險非常。”

“啊?真有這事兒?”馬伯通吧嗒了幾下嘴,回頭又看了看。

魏寶山點了點頭,翻身上馬,催促馬伯通趕緊上馬,回家再說。

到了家,魏寶山這才告訴馬伯通,那兩家店鋪肯定是有人特意做過手腳,專門針對三貝勒的。天斬煞穿門射心,不見血光不回頭。莽古爾泰幾次吐血,身虛氣弱,自然是首當其衝,難逃一劫。

第一次聽說還有用風水陣法殺人的,馬伯通不住地長籲短歎。

叔侄倆在屋裏正說著話,杜拉爾?果果突然過來了。

打過招呼後,閑聊了幾句,自然就說起了三貝勒暴亡的事情。

魏寶山就問杜拉爾?果果:“大祭司,這件事你怎麽看?”

杜拉爾沉吟了片刻,苦笑道:“這個我也說不好,我剛從三貝勒府過來,有點兒事情想不明白,這才想和你們商議一下。實不相瞞,昨天夜裏我用血煞療魂,逼走汗王體內的邪靈,使汗王免於受苦。血煞是薩滿裏攻擊性最強的一種法術,我在逼去對方附在汗王體內邪靈的同時,驅血煞一路追隨,這也會對暗處之人造成傷害,使其全身皮膚赤紅,猶如火烤一般。不過,這個人既然可以發動魑詛,他的薩滿法力肯定不在我之下,這種創傷對他來說是微乎其微的。讓我沒想到的是,三貝勒的屍體竟然赤紅如血,據禦醫講,三貝勒昨天半夜突然猛地從炕上坐起,噴出一大口發黑的血塊子後,絕氣而亡。”

“哦?你的意思是說,三貝勒是背後……”魏寶山皺著眉頭,說到一半就不敢再往下說了。

杜拉爾?果果搖了搖頭:“很多疑點我現在也沒想明白。如果三貝勒就是施術之人,不可能這麽輕易被血煞反噬致死;可是換一句話說,如果不是三貝勒做的,為什麽三貝勒的死狀會如此奇怪呢?”

馬伯通聽了半天,吧嗒了幾下嘴,問道:“丫頭,聽你說,這魑詛應該是很高端的一門法術,不可能所有的薩滿都會用,更別說三貝勒了,可不可以從這上麵查查線索呢?”

“老爺子說得對,這個我也想過。近三十年來,會用這種法術的,我隻知道有兩個人,一個是我父親尼桑薩滿;一個就是行地七公中排行第五的廉貞星君。我聽我父親說過,好像廉貞本名叫冷格雲沁,法號呪玄。在行地七公七人中,這個人是最神秘的,行事詭秘,很少有人見過他的真麵目。與其他人一樣,自打先汗去世以後他就徹底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過。如果薩滿自身法力不夠,強行動用此術,自身命魂就會受損,輕則臥床百日,重則一命嗚呼。”

魏寶山聽後點了點頭:“這麽說來,那個廉貞倒有些可疑。至於是不是三貝勒自己施術,這個沒有確鑿的證據,咱們還得保密。”

正說話的工夫,“噔噔噔”從外麵就跑進一人,見魏寶山和馬伯通都在屋裏,擦了一把汗,趕緊道:“魏先生,馬先生,汗王有請!”

魏寶山一看,認得來人,趕緊起身離座:“喜將軍,這麽急找我們有什麽事嗎?”

喜將軍點了點頭,這才注意到杜拉爾?果果,趕緊行了個禮:“大祭司也在,太好了。實不相瞞,宮裏出大事了,剛剛宮中的索倫杆突然無風自折,汗王有些擔心,這特意讓奴才來請二位和大祭司,汗王在宮裏等著,幾位趕緊過去看看吧。”

“什麽?索倫杆折了?”魏寶山幾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