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顯形

時因為水西門破開,所以叛軍大多向這邊趕來。在無論是秦淮河裏麵,還是在外麵,聚集了無數黑壓壓的人群。當然都是叛軍。普通才百姓早提著小包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如果跑不掉的大多數倒在血泊中。

象王林的家中還要好一點,畢竟他是天理教外圍的人,不但提供了天理教一個極佳的掩秘場所,還提供了這個鐵礦。就是這數月來,這些鐵礦為天理教帶來一百多萬貫收入。李織還沒有做得太過份。

這時候從王府一個地窖裏,他們掀開了頭上為了保護而堆放的雜物,然後爬了出來。當然象這樣的埋伏有好幾處。這也是江寧府特殊的地形造成的,象北邊因為挨著江邊,還有一些小山,複雜的地形不利於攻城。東北更有玄武湖,在東南方向也有一些山陵。隻有西邊還有西南方向,地勢平坦,還有一個原因。石堅算到天理教不可能不利用王林的鐵礦而將叛黨埋伏下去。就是查出來,你也沒有證據,人家大規模的集居,是為了開礦。你能怎麽著!

那麽從馬鞍山也是江寧府西南方向。石堅埋伏的幾個地點全部選擇在這一方向。也有一半城門前麵沒有埋伏,可如果那樣,石堅也沒有辦法。就象他布置的這幾條計劃,天知道有用沒有用,反正布置了,用上更好,用不上拉倒。總比沒有布置的強。

事實這種用心,而且勤奮的態度本身就決定了一句話,多一份準備,就多了一份把握。

他們看著城頭,上了城頭上叛黨被守城的士兵趕了下去,或全部擊斃,重新將城頭奪回後頭上無數的火把點燃,然後就是石堅的那個巨大木像被人推上了城頭。他們開始將地窖裏那根粗管子裏的導火索點燃。

叛黨正看著城頭上的那像大笑。如果是石堅本人前來,他們還會害怕。可他們能怕一個木像麽?然後秦淮河的西邊就傳來一聲巨響,無數的叛黨象一個個碎紙屑,拋到天空。連帶著街道兩邊的許多民房都震塌。

跟著通往城的那棟石橋搖顯了幾下,轟!一聲,巨大的身影也癱塌在河裏。

驚起無數在河裏遊動魚兒,跳出了水麵。

隨著他地方也傳來幾聲巨鳴。

這就是石最巧妙地安排。他當時就想到因為開礦。許多炸藥也會流通到邪教手中因此他們也會挖地道。當然也很難成功。畢竟江寧城地城牆也高大得多。如果他們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挖到城牆下邊也沒有辦法。就象這次。如果不是石達龍聽到了這件事。逼得李織倉惶舉事。就是石堅安排了也沒有用。但如果不安排。就是知道了也沒有用是讓叛軍拿下城池。所以還是那句話。多做安排比不安排強。

如果在城外埋放炸藥他們現。還有也躲不過江寧府巡查地宋兵。他們知道這些人在做什麽?因此他將炸藥放在河西邊。相信因為人數眾多。而秦淮河東邊離城牆地距離並不寬。因此還有許多叛黨站在橋這邊。

然後他選擇了幾個可靠地海客。這些海客有一個條件就是他們所居住地地方。離通往城內地石橋不遠。實際上可供他選擇地對象並不多因此隻有在一半城門河對麵放了炸藥。但這一次居然讓他湊巧命中。

這一波地爆炸。使無數地叛黨死傷。當然其他地各門因為人數稀少下來得地成果就小了不少了。但主要不是擊斃多少人地問題。而是使叛軍出現了慌亂。畢竟是雜牌軍組合地。

趙師旦再次大喝:“石大人在此!”

某種意義上在石堅已經成為神話人物。或妖怪級人物。不但跟著參加叛亂地宋人。就是土著人也聽到他地鼎鼎大名。如果原來看到這個木像還不會害怕。現在終於一些叛黨出現了怯意。

他們在想,也許石堅附體於上?就是有些人不相信此事,也有可能認為石堅早就算到了這一步,所以他才有這樣的安排。未必要石堅親自前來,隻是石堅出謀劃策就行了。況且石堅狠毒的也是他的計策,而不是他的勇武,他們同樣也出現了怯意。

當然楊偕清楚地知道眼下的情形,城內的叛黨還在負隅頑抗,城上的守城士兵兵力不足。就是這一波爆炸炸死了兩三千人,也無事於補,隻要叛軍將軍心穩定下來,再次組織進攻,城池還會丟守。

因此他推出了石堅在江寧第三道安排。那就是火炮。

石堅一直不喜歡火炮。因為這是他從史書上得到的結果,象明朝中國的火炮技術就相當達,可明朝並沒有因為它而變得軍事強大。當然他能造出先進的野戰炮,那是最好不過的,可現在這更不可能實現。火炮不是它沒有威力,而是它太過沉重,不好運輸。特別對付遊牧民族,它的行動緩慢反而拖累了軍隊的度。

因此他更青眯步槍,相比於火炮,一旦步槍技術成熟,成本低,更容易攜帶,而且殺傷力不小。但步槍因為拘於膛線與子彈標準這兩項技術,一直沒有進展。而自從幽靈船事件後,他感到將有一場大風暴來臨。因此不得不再次命他的學生將研的重心。轉移到火炮上來。現在宋朝造出近千門的火炮,當然還是那種青銅炮,鐵炮的技術也沒有進展,不過比以前那種動不動就炸膛的火炮要好了一點。。所以某種意義上,宋朝這次大臣急於用交子代替銅錢,也有這一層因素在裏麵。

但事物有正反兩麵,正是因為這種火炮,契丹這次入侵,許多城池沒有丟失,這種火炮也起了重要作用。

這次楊偕不但帶來的幾百把步槍,還

兩十門火炮。

同樣,就是火炮的威力再大,也可能將這麽多的叛軍全部殲滅。但它的震攝力比剛才的爆炸一點也不差到哪裏去。

巨大的聲響,以及夾雜著一道道火焰從炮管中伸出。每一炮彈落下來,都有數個擠在一起的叛黨,被爆炸帶來的衝力,掀上了高空。這可不是石堅的前世,戰士已經習慣了各種火藥武器,人們的影響還是留在冷兵器時代。這種情形終於使這些雜牌軍慌亂起來。

終於站在護城河邊的叛軍開始崩潰,他們跳下河,向對岸遊去。還有的向兩邊逃去因為每一道城門都有一座大石橋與外界溝連,他們試圖找其他沒有炸塌的石橋逃出生天。

看到這裏在李織身邊的一個五十歲的男子歎了一口氣說道:“公主,我們撤吧。”

現在他們得知潤州還有其他一些地方,6續地有一些軍隊趕來支援,當然他們都畏懼叛黨勢大,他們手上兵力不多路上拖拖拉拉的。

但一旦這邊叛黨的軍隊:現崩潰,那麽這些貪生怕死的將士可不會放過這次痛打落水狗的機會的。

說話的這個是南唐著名宰相宋齊丘的後代。準確的來說是宋齊丘侄子就是從子的後代。因為宋齊丘本人無子。對於這個人,司馬光的品價很高,說南唐有精兵十萬,長江天險可當十萬,老宋齊丘,機變如神當十萬。他說馮道路重名於中原,齊丘擅譽江表。意思就是五代十國時著名的兩個宰相。馮道,就是那個事四朝六帝實際上包括契丹在內,是五朝十帝說明這個人政治上很無恥。但反過來說,他確實有本事,不然這麽多朝代的更替,都讓他做了宰相?特別是他幫助契丹人,從民族大義上來說,簡直就是叛國叛族。不過他也利用他在契丹的權利保護了許多漢人。因此這個人的爭議之聲,到現在都沒有平息。

相比於馮道,宋齊丘爭聲少得多。他很傲氣,至少比石堅驕傲,他說過他才華,古今獨步,書法讓歐虞感到羞恥。這一點和那個敢說大話,說自己一定會考上狀元的胡旦有得一比。不過他確實比胡旦本事大,為南唐的強盛立下大功。可惜李唐元宗即位,他信任被唐人稱之為“五鬼”的陳覺、馮延巳、馮延魯、查文徽、魏岑等五個邪佞之人,宋受到排擠。隱居於九華山。但就是這樣,還在唐主威逼下,含恨自縊於九華山。

其人死,唐主再無顧慮。因此對他的家人,也就是他的幾個侄子的家人,也很厚待,算是補償吧。這個人就是他的後代之一,叫宋奇。平時喜歡戰法。自認為有智謀。後來大航海,因為海外缺少管理,也更是宋人的天下,因此內鬥開始了。有許多海客組成鬆散的聯盟。這些南唐大臣的後人也組成了一個聯盟。不過因為他們的身份會讓宋朝敏感,所以這個聯盟很秘密。但一個人呆在黑暗中,他的心靈也會變得邪氣起來。一個組織也是。而且呆在黑暗中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暗箭傷人。

於是在得之後,一些海客心中產生了想法,這個宋奇也是其中之一。正是這些人,最後成立了這個天理教,隨著它們的壯大,手中有了更多的金錢資源勢力,特別是京城中某個或某些尊貴的主,主動找到他們聯合,它的宗旨也從如何保護自己,獲得更大的贏利,變成如何推翻宋朝,複立故國的榮光。

宋奇說道:“公主,現在江寧中有了防備,如果久攻不下,我們軍心散,那麽有可能被趕來的宋軍有機可乘。因此,我們不必在蠻幹,可以引兵西向,然後拿下太平,池州,將這一帶全部打通,派兵南下,與占城的軍隊融成一線。這樣進可攻,退可守。”

他說的婉轉,實際上現在叛軍軍心就開始渙散了。如果不是江寧城中兵力不足,加上城中還有叛軍在負隅頑抗,這時候張士遜打開城門主動出擊,加上幾百步槍軍開路,那麽有可能將他們擊潰。或那些前來的援軍不在路上采取觀望政策,這時候趕來,同樣也會將他們擊潰。

李織雖然是一個野心家,在這種人心目中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麽都不會管,但她也有智慧。不用宋奇說也看到現在的軍心不可用了。於是說:“本宮累了,你看著辦吧。”

也許石堅聽到這話感到好笑,實際她真的有時候趕到很累,畢竟這麽多年來象一隻老鼠一樣躲藏在黑暗裏,本來以為大業成功在望,可這次江寧受阻,也使她感到並不是想像的那麽簡單。因此心中隱隱有了一種很失望灰心的感覺。

於是下令退兵。

看到叛黨丟了一地屍體向西撤去,張士遜與楊偕都無可奈何。因為他們手上的士兵太少了,而且大多數是各大家族的家丁。這些人為了家族的安全才拚命的,可是要他們去冒著危險追趕叛軍想也別想。

於是張士遜立即命令一部分士兵留在城頭上監視敵人的行動,一部分士兵參加繳滅城中的叛黨。

因為繳滅的人多了,而且有幾百步槍兵的加入,他們在這時代用這武器,那就是死神的代表有叛黨的撤退,終於這次城中的叛亂一個個被平滅。

到了第二天個衙役還在城中繼續追繳逃跑的叛黨。但主要的戰事平息了。

這一次的叛亂帶來的損失慘重,特別是城外許多地方成為灰燼,惱羞成怒的叛軍一路撤退一路燒殺。當然參加叛亂的人也暫時無法統計,可城中參加叛亂的家族已經統計出來,共有三十一個大家族或大商人參預。參加的人數達到兩千多人。除擊

還在逃跑的,活捉了三百多人。

看到這一數字張士遜觸目心驚,暗叫僥幸如果不是石堅的幫助,在江寧城布下了這一局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但同時心中也忐忑不安。因為這件事可以看到兩麵性,說他立下大功也不為過但如果有小人讒言,說他治下不嚴,包容的那麽多邪教的人,也能說得過去。

他在心痛,李織比他更心痛。江寧是南唐的故都,許多南唐大臣的後代就生長在這裏。因此也是天理教勢力最大的地方,這一次無功而退,卻全部將江寧府的教徒暴露出來,最關健的是幾個長老,他們都知道天理教的許多機密。因此一路上她不得不派出快馬通知各地教徒起事。沒有辦法了,即使準備不足也要硬上,總比坐在家裏等待官府派人上門抓捕強。

看到張士遜還在呆,楊偕說道:“張相,審問犯人吧。”

張士遜才想起,抓了那麽多犯人,其中肯定有大魚,如果得到天理教核心機密,也算是大功一件吧。雖然在自己治下出現了這件大事,可功勞多了,小人們也無法插嘴了,至少可以將功補罪吧。

這些人嘴都很,可是抓來的人多了,也有一些怕死的。特別是兩個長老,別看他們懲罰別人狠毒,可攤到他們自己,隻是幾下子,就熬不住了。於是隻要一開口,兩邊一對照,天理教的原形漸漸顯露出來。

天理教分為四大部,第一就是菩薩部。也就是這個邪教的創始人,和最親信的成員,還有一些待考察的人員,如李曉風。第二部則更是重中之重。也就是非人部,或叫天龍八部。第一部天眾部,就是天理教打入宋朝內部的官員和收買或用其他手段逼迫他們加入的官員。這也是他們起事的最大本錢和消息武器各種政策優惠的重要來源。正是因為這些人,他們才屢屢逃脫朝廷的圍繳,即使轉到地下,勢力還在展。第二部就是龍眾,也是那些特會裝神弄鬼的神棍,象沙戒等,這些人有一部分在宗教界有著相當的威望。第三部就是夜叉,這一部是指打入宋朝內部的武將和士兵,或被收買的武將或士兵,這次江寧城外幾千禁軍迅失守,就是因為打入了無數的夜叉,讓他們贏得軍心,最後將大多數無知的士兵拖下了海。第四部就是乾達婆,也是培養一些女色,來誘惹重要人物,或得探消息。

然後其中一長老說道,秦淮河上的柳如詩就是其中一個。

當然除了李織外,其餘人都不知道具體這個非人部有多少人,不過每一個長老手上都控製著一些非人。這個柳如詩正好是這個長老探製的。象賀媛嚴格來說也是這一部人,不過這種分法,隻是在天理教內部的一個說法而已。有許多部眾自己也知道,比如賀媛就不知道自己屬於乾達婆部的。不過她生性善良,反感這種做法才使她為不拖累石堅,毅然選擇了出走。

柳如張士遜聽過,秦淮河鼎鼎大名的柳仙子嘛。他嚇了一跳,連忙帶人去抓,可惜她讓李織為了迷惹齊耿,送到宣州了。

其次就是修羅部,這一部看似排在第五位,可是天理教的重要部眾,他們專門研各種奇巧怪技理教那些裝神弄鬼的方法也多是他們明的。因此這一部也是他們核心成員擔任。除了這個,還研各種毒藥後也研石堅的《格物學》,看能不能將這種知識轉化為財富。還有創造教義,反正是天理教最有學部的一個部門。

第六部迦樓羅,也是天理的核心成員,他們負責視察教務叛徒行刑處罰。第七部就是緊那羅,這一部則負責將各種情報分析然後對需要的對象,實施收買幫助,或敲詐挑撥,行賄勒索,將他們吸引成為新教徒,或天理教的力量。象許多官員與海客無奈加入天理教比如齊耿,潘:是他們的功勞。

比如象齊耿那時心中有怨言,又想上位。或某個官員手中有巨型貪汙案他們抓到證據,或其他的事故則讓他們丟官,重則讓他們被處決,沒有辦法,墜入苦海。至於海客更簡單,這些年海客在外擴張時,犯下的罪行不小,有的都對自己的同胞下手,這樣隻要一逼,不得不乖乖加入。

第八部就是摩呼羅迦,這一部是天理教培養的死士。歲數都不大,經過嚴格的洗腦。他們的職責就是刺殺綁架。石堅遇到的刺客和王林妻子母親綁架的人,都是這一部的人。但這一部的人不好培養,因此人數不是很多,隻有幾百人,倒沒有石堅想像的那麽嚴重。八部的故事,可見第三卷

第三大部就是人間部。這些年朝廷一直宣傳天理教的目的,還有各界宗教主動配合。可是宋朝有一個最關健的問題,那就是貧富嚴重分化,有不少普通的老百姓受到社會的不公正待遇。因此天理教向他們伸出了援助之手,這類人大多對社會不滿,因此經過他們的慢慢腦,最後加入進來。這一部是指那些沒有特長的宋朝百姓,而且這兩個長老供出來的數字讓張士遜更加擔心。經過這些年的展,這一部的人數達到近十萬人。這還不包括人數同樣不少的鬼道部。

第四部就是鬼道部。聽到這個邪惡的名字,讓石堅聯想到他們是做陰暗的事的。實際上錯了,這一部是專指那些海外的土著人,廣義的說法,大洋島叛亂的土著人也屬於這一部。可統轄力不嚴。實際上是進入宋朝中原,各大天理教眾手上的奴隸,經過洗腦後加入天理教的。象這一次圍繳江寧城,兩萬奴隸就是。讓張士遜擔心的是,居然有一部分戰鬥

的黨項人,和契丹人奴隸或來到宋朝定居的百姓,這一部。

因為天理教用的和石堅蛾子一樣的辦法,一層層聯係,實際上這兩個長老除了供出大部分菩薩部的核心成員外,他們沒有供出多少非人部與人間部的成員。而且這些菩薩部成員為了怕暴露身份,經常在各地漂泊不定,很難抓捕。

張士遜不敢怠慢,連忙將這情報再次用快馬通報朝廷。

然而幾天後局勢更加潰爛。太平州可不象石堅前世那樣,有馬鞍山和蕪湖兩大城市,現在隻是一個很小的州,防守力量薄弱,隻有幾天讓全境失守。同時宣州城也在齊耿帶領下,全州失守。同時,信州叛軍分出三路人馬,一路在鄱陽湖口準備抵檔種世衡的軍隊,一邊與齊耿的叛軍兩路夾擊,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