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珪一隻眼眸因為長期吸收內力戰鬥,導致變成了暗紅色,甚至模糊不清。
聽到這話,他深吸一口氣,上前施了一禮:“孩兒統兵出手,自然是大獲全勝,隻可惜,還未追查到控製人傀的人,以及他們的據點。”
朱溫擺了擺手:“不礙事不礙事,快來,陪為父喝點,慶祝你凱旋而歸!”
朱友珪沒有接過酒杯,反而問道:“父親,您在此地吃酒,那黑水嶺,何人在指揮?”
朱溫聽到這話,臉色一頓,而後又淡笑道:“啊,這個啊,那當然是為父最親信的人,你放心,那邊不會有人突破過來的。”
朱溫所言不假。
那黑水嶺三麵環山,中間又有河流阻斷,易守難攻。
當初朱溫選擇在那裏,也是有腦子的,朱友珪也沒反對。
朱溫見朱友珪臉色有些不悅,對著身邊的美人兒使了個眼色。
女子淡妝濃抹,扭動著腰肢,拿著酒壺走了過去。
可還未靠近,她就聽到了朱友珪冰冷的聲音:“滾...”
“呃這...”女子回頭看了眼朱溫,朱溫點點頭,示意她回來。
“呃....嗬嗬嗬,來來來,為父親自敬你一杯,看把我兒累的。”
朱溫挺著老大個肚子從台階走下,拿過女子手中酒壺,來到朱友珪麵前,遞過一個杯子。
朱友珪剛要伸手去接,就聽到外麵有人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報!!!黑水嶺急訊!!!”
朱友珪與朱溫雙手一僵,看著衛兵跑進來。
“啟稟冥王!不好了!黑水嶺...昨夜被偷襲,被攻破了!預計不出一日,便會打過來!”
“什麽!?”
啪嗒!
嘩啦...
杯子掉落在地,朱溫拿著的酒壺,酒水直直的灑落。
朱溫快步上前薅起士兵:“你說什麽!?黑水嶺易守難攻,怎麽會被攻破?!”
士兵被嚇得有些恍神,顫顫巍巍的將手中信封遞過去:“是....是劉將軍所傳書信,屬下句句屬實,不敢隱瞞啊!!”
朱友珪深呼一口氣,拳頭緩緩緊握,低眉看向自己這位剛才還在跟自己保證的父親!
朱溫接過書信,看到信上的內容後,眼睛緩緩睜大。
“真的是劉善的筆跡,不行!兒啊!咱們快走!”
朱溫拽了一下朱友珪,可朱友珪的身形卻一動未動。
朱溫回過頭看了眼朱友珪,片刻後恍然大悟道:“哎呀!好兒子,你是想墊後,讓為父先走,為父沒看錯你!”
話音落下,朱溫連忙走到桌子旁邊,拿出一袋東西背在身上。
朱友珪就站在原地看著,牙齒緩緩咬緊。
他這是早就預備好逃走了,那袋子裏麵叮鈴哐啷的,都是財寶!
“節度使大人,您得帶著我呀!”
女子上前抓住朱溫衣袖,朱溫回身就踢了一腳。
“老子沒工夫陪你!滾!”
咻!
嘭!
就在這時,一個桌子忽然轟碎,木屑猶如飛針,刺在了朱溫腳前,攔下了他的去路。
朱溫額頭冒出冷汗,回頭看向朱友珪:“兒啊,你這是何意?!”
朱友珪語氣冰冷道:“走?”
“黑水嶺易守難攻,若父親在那裏坐鎮布局,不用親自出手,也可守住。”
朱溫反唇道:“為父不是看你辛苦,特意來你這兒看看你嗎!?”
“看我?嗬哈哈哈哈...你是怕死在哪兒,所以來尋求孩兒的庇護吧?”
朱溫被說的臉色難看,一變再變,卻是無言以對。
朱友珪背負雙手歪著頭,滿臉譏諷的繼續道:“現在不過是被破一路,我朱友珪也尚可退敵,反倒是父親你,現在隻顧逃走,那些家眷怎麽辦,她們可都在長安呢!”
朱溫歎息一聲:“你何時變得如此看不清態勢。”
“女人如衣,家眷不過是泄欲工具,日後登峰還得靠我們父子,留的青山債不怕沒柴燒啊!”
“你——給我——住——口!”
轟!
一股黑氣在朱友珪身上爆發而出。
朱友珪一步步朝著朱溫走去,語氣森然道:“多年前,我母親死於你手,你就是這般心性!”
“女人如衣,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朱友珪突然大笑:“你說的不錯,女人確實如衣。”
說到這兒,朱友珪臉色猙獰道:“可你不該把我母親當成衣服!”
“自我出生幾十年來,始終對你忍讓,你喜歡朱友貞我忍了,離間我與朱友文,我也忍了!”
“霸占原本該許配給我的妻子,我也忍了!”
“但我母親...是你最不該觸碰的禁忌!”
看到朱友珪猶如瘋魔一般,朱溫連忙抬起手:“好好好,不說你母親,其實為父很想她,甚至夜裏獨自流淚啊!!”
朱友珪眼眸緩緩睜大,嘴角泛起冷笑:“是嗎,那可太好了...”
朱溫喉嚨滾動,還想開口說什麽。
可下一刻!
噗!
一道黑光劃過,朱溫捂住了喉嚨,伸手指著朱友珪,滿臉的恐懼與不可思議。
朱友珪舔了舔手指:“既然如此,那你就去陪我母親吧!”
朱溫喉嚨咕嘟咕嘟冒著血泡,手中的包裹掉落,嘩啦一聲散落在地。
一堆金銀首飾,散發著奪目的光彩,此時卻無人欣賞。
他努力的朝著門外爬去,可沒爬出多遠,眼睛便失去了光芒。
女子蜷縮在角落,渾身顫抖。
朱友珪看了眼二人,身影瞬間消失。
“都給我死!!!”
隨著兩道慘叫聲發出,二人,全部斃命!
滴答...滴答...
血珠順著朱友珪的指尖滑落,他就這麽靜靜的看著朱溫的屍體。
“報!!!”
又一名士兵在門口大喝道:“冥王!長安來信!”
朱友珪有氣無力道:“拿進來。”
“是!”
士兵走進來後,看到裏麵的場景,眼皮直跳,當他看到朱溫的屍體之後,更是臉色驚恐的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