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八章 雲逝洛陽山飄渺
吩咐蘭兒幾人照看好青娘,房遺愛躲開青娘,回房洗澡上藥換衣服去了。
因為房家的莊子尚在長安縣的轄區內,梁管家問了房遺愛一聲,便讓房軒和房逸快馬分別去了長安縣縣衙報案,和房家報信。
房夫人在青娘坐馬車去了莊子之後,就被秦夫人請去了秦府,所以回府報信的房逸將事情大體告訴了管家房慎之後,就去了秦府,而房慎也馬不停蹄的去了皇城。
房慎到了皇城,得知房玄齡不在戶部,被李世民叫進了宮裏,又趕往宮門請求通報。
李安陽得到了外頭小太監的稟報,瞄了眼房玄齡,趁空在李世民耳邊回了一句。
“知道除了什麽事嗎?”李世民皺眉問道,記憶中房家的管家應該是個挺穩重的人,一般不會急急霍霍來宮裏找房玄齡。
“隱約聽說是,房二公子出了一些事情。”李安陽恭敬的回道,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麽房遺愛連出城修養都能養出事情來?
“房遺愛?傳人進來回話。”李世民臉色一沉,吩咐道。
下邊正商量事情的房玄齡和杜如晦兩人,聽到李世民叫房遺愛的名字,不由的頓了一下,不解的望了眼李世民,看著李世民思索的臉龐,難不成房遺愛惹禍了?李世民沒有半點解釋的意思,兩人身為臣子也不好多問。
沒一會兒,李安陽就帶著房慎風風火火的進了來。
不待房慎行禮,李世民就先張口問道,“免了,到底出了什麽事兒?要你眼巴巴的趕來宮裏找人?”
“回皇上,莊子上來人回報,說是二少爺午後,在莊子上遇刺了!”房慎滿臉焦急的說道,額上的汗不停的往地上掉,衣服前襟也濕透了。
“你說什麽!?”房玄齡霍的一聲從錦墩上站了起來,不敢相信的問道。
“遺愛情況如何?性命有無大礙?可請了大夫?現在誰在莊子上伺候?夫人可曾知曉?……”反應過來之後,房玄齡急急的抓住房慎的胳膊,一連串的問題脫口而出。
“房逸說的不清楚,隻知道死了兩個人,夫人那邊房逸去報了,房軒去了長安縣衙。”房慎快速答道,“大小姐吃過午飯,也去了莊子上。”
“青年也在莊子上?”房玄齡陰沉的臉色更是寒上了三分,鬆開房慎轉身對李世民拱手道,“皇上……”
“你先去吧。”李世民擺手對房玄齡說道,然後朝殿外喊道,“趙毅!”
房玄齡謝恩帶著房慎急匆匆的出去了,正好跟進來的趙毅打了個照麵。
李世民吩咐趙毅,讓他在侍衛中間挑十來個好手,護送房玄齡夫婦去莊子上,若是房遺愛的身體無大礙的話,就接他們一家一起回京!
同時傳旨讓太醫院找兩個分別擅長外傷和內病的好手,一起跟著去,以防萬一!
同時,還讓李安陽傳旨長安縣,一定要徹查此事!
對於長安如何,房遺愛並不知曉。
所受多是輕巧的外傷,包紮好傷口,換了套幹淨的衣服,房遺愛就去安撫了一下青娘,再次回到自己房間時,房遺愛才拿出趕車老漢塞過來的紙團。
皺巴巴的紙團展開之後,上麵竟然是暗紅色的血字!雖然時日已久,還是能夠聞到上頭淡淡的血腥氣!
“雲逝洛陽山飄渺,秋風蕭殺萬物凋,花葉零落付流水,雁飛江南花顏少。”
“雲逝洛陽山飄渺!為什麽會這樣!?雲逝洛陽山飄渺!竟然,雲逝洛陽山飄渺!嗬嗬嗬!”房遺愛不敢相信的瞪著手裏的血詩,不停的重複著第一句話,跟著一口血噴到了皺巴巴的紙上,整個人昏死了過去,手裏仍舊死死的抓著那張紙!
“少爺!”
房崎領著旁邊莊子上請來的大夫,剛進房遺愛的門,就見到一動不動的仰麵倒在地上,嘴角還留有血痕,手裏攥著一張滿是血的紙張,嚇得房崎驚叫道。
“大夫!快來救命啊!快點啊!”房崎跑過去抱起房遺愛的腦袋,不停的拍著房遺愛的臉,希望能夠把房遺愛給叫醒,還不停的對身後戰戰兢兢的大夫喊道。
“趕緊放下!先別動他!”聽了房崎的喊聲,大夫回過神來,趕忙說道,快走兩步,蹲在了房遺愛的身邊。
房崎聽話的放下了房遺愛的頭,伸手擼起房遺愛的袖子。
見房遺愛手裏死死的攥著一張寫了血字的紙,知道這上麵的字對房遺愛應該有用,房崎費力的掰開房遺愛的手,甩了兩下,就把紙張平整的放進了自己的懷裏。同時,還不忘叮囑看病的大夫,最好沒看見這張紙!
灰黑色儒袍的老大夫,小雞啄米一般的點著頭,不時的擦一下腦袋上的冷汗,乖乖的查看房遺愛的身子。
因為聽到房崎的喊叫聲,不遠處的薛禮和蘭兒幾人也進了來,就見房遺愛倒在地上,房崎正滿臉焦急,眼巴巴的看著捋著胡子思索的大夫。
等到大夫頷首後,房崎和薛禮這在蘭兒不停“小心”的叮囑中,把房遺愛架上了床。
等房遺愛放好後,大夫這才取出針來,分別刺了房遺愛的人中、鼻尖和八風穴。
折騰了老半天之後,房遺愛才幽幽的睜開眼睛,卻也隻是呆呆的望著帷帳的頂端,眼角不停的留著淚,不言也不語。
本來房遺愛醒來剛要鬆開氣的房崎和蘭兒幾人,一看房遺愛竟然成了這個樣子,全都嚇的不輕,上前扯著大夫的衣裳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瞧著麵前如狼似虎的三人,大夫不停的擦著汗,戰戰兢兢的陪著小心解釋,無外乎是驚嚇過度,導致氣血紊亂,傷及心神,以至神識不屬。開上幾副鎮靜安神,調養氣血的方子就是了。
剛開了方子,送走大夫,剛抓了藥回來熬上,外頭就報說是老爺夫人帶著太醫來了!
外間的梁管家和裏頭一直強撐著的蘭兒兩人,立馬找到了主心骨,先後把大體情況跟房玄齡和房夫人說了一邊,這才小心的帶著房玄齡夫婦進了房遺愛的屋子。
看著房遺愛呆呆傻傻不言不語的樣子,房夫人的眼淚止不住的嘩嘩的往下流,房夫人坐在房遺愛的床頭,一邊喚著房遺愛的名字,一邊擦著房遺愛眼角不停留下的眼淚,希翼的看著幫房遺愛檢查把脈的兩個太醫。
房玄齡帶著房崎,引著兩位太醫到了隔壁房間,詢問房遺愛的情況如何。
兩位太醫向房崎詢問了房遺愛最近的情況,兩人商量了一下,由擅長內科的黃太醫上前說道,“照房崎說的情況看來,遺愛應該在之前就因為手臂的事兒而使心情鬱結不解,沒能休息好。在再加上半夜起身,也稍稍的感受了些風寒而不自知,又受了驚嚇,更是動武受傷,這才使得心神難安,神識不屬。還需好好的調養一段時日,別的到無甚大礙。”
“那這藥方?”房玄齡接過房崎遞來的藥方,送到了黃太醫麵前。
黃太醫仔細的看了兩邊,點頭說道,“這藥方倒還可以,隻需調整幾味藥便可。”
“有勞兩位了。”房玄齡拱手說道。
“應該的。”說著,兩位太醫去往一旁,研究開方子去了。
而這時,門房回報,說是長安縣衙來人了。
房玄齡吩咐梁管家去應付,有事兒再來回報。同時吩咐下人,招呼好兩位太醫,自己又另找了個房間,詳細的問詢了房崎和薛禮兩人,事情的經過,包括每一個細節。
更是把房遺愛從昨天到今天,吃了多少飯,洗了幾次手,上了幾次茅廁,都問的一清二楚,這才罷休。
又看了房遺愛,房玄齡便放房崎和薛禮兩人帶著他,也來到了事情發生的現場。
看到房玄齡過來,長安縣令上前小心的見了禮,跟在房玄齡身後,再次查看現場。
房玄齡追著地上留下的痕跡,循著房遺愛退避的方向,一步一步的仔細查看著,看著樹上留下的刀痕,房玄齡的眉頭越鎖越深。
地上的兩具屍體已經被抬走了,看到房玄齡凝眉不語的盯著地麵上標注的屍體輪廓,長安縣令會意的上前說道,“回稟大人,兩個歹徒的屍首就在旁邊的馬車上,您要不要查看一下?”
“嗯。”房玄齡點了點頭,示意對方帶路。
掀開草席,入眼的是兩個三十歲上下的大漢,左側那具明顯是被匕首刺死的,兩道致命傷痕,一道在肋下,一道在腹部。右側應該是被重擊頭部而死的。
兩個漢子的雙手都是老繭,包括兩隻手的手心和虎口!這兩處的厚繭,顯然是長期拿刀練劍所致!
兩人剛毅的臉部皮膚均比正常人來的黝黑,顯然是長期暴露在太陽底下的緣故。而雙側肩膀上並無壓痕,說明兩人並不是勞作人民。
再看兩人寬厚的雙肩,肌肉飽滿的臂膀和小腿,還有寬大的雙腳,再結合之前地上的踏痕,顯然這兩位都是練家子。
房玄齡示意旁邊的人放下草席,自己轉身來到了房崎和薛禮兩人所說,歹徒騎馬逃走的地方,看著地麵上清晰可見的迥異於尋常馬蹄的“U”形痕跡,再一想前天傳回來的消息,房玄齡的目光陰沉無比!
看著房玄齡雕像般望著地上的馬蹄印,長安縣令不知道是不是該上前去告辭一聲。
而明裏奉命護送房玄齡夫婦來莊子,暗裏卻是來調查一下到底是怎麽回事的侍衛,交換了下眼神,上前對房玄齡說,皇上有旨,若是房遺愛可以的話,最好讓房玄齡一家都趕在今晚回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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