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四章 玩笑?
從房夫人得了房玄齡鬆口的事情之後,房遺愛就拿著帖子去了齊王府,要見被長孫皇後下令禁足齊王。
正和房家來京的三位族老聊天解悶的齊王李佑,聽說是房遺愛來了,忍不住有些皺眉。
上次房遺愛來自己府邸,讓自己憋悶了好些天,心情才算是漸漸好轉,李佑著實是有些怕房遺愛又是來憋屈自己的。
可有心不相見吧,從昨天李世民聖駕回京之後,房遺愛就一直跟太子一起伴在聖駕身邊,說不定他知道些什麽事情。
特別是他之所以再次被禁足的原因,也就是頭天鬧出的太子斷袖養男寵的事情,他有心想從房遺愛這裏探探李世民的口風。
“一個不知輕重的晚輩,王爺若是不相見的話,打發了也就是了。”大咧咧的八叔公,滿是褶子的臉上掛滿了獻媚討好的笑容,混不在意的像李佑提議道,顯然是沒將房遺愛看在眼裏。
聞言,七叔公就知道壞事,伸手扯了自己的族弟一下,二伯公也有些皺眉的瞪了眼八叔公。可惜,話已經出口,兩人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讓八叔公收回去了。
“晚輩?”李佑掃了八叔公一眼,不悅的說道,“再是晚輩,也是皇家的駙馬!”皇家的人,即便隻是個小小的駙馬,也不是尋常人家能夠隨便看輕的,哪怕要看輕他的人是他的族人長輩也不行,這是關乎皇家顏麵的事情,不是小事兒……
斥責了一句,李佑冷哼一聲,又有些頭疼的看了房遺愛的名刺。想了想,還是讓人將房遺愛請進了花廳。撂下三個族老,讓給他們自個兒喝茶去,李佑自去了花廳見房遺愛。
給李佑見完禮之後,順著李佑的手勢,房遺愛一邊坐下,一邊帶著假惺惺的歉意,說道,“聽說王爺有客人,若是不方便的話,在下過些日子再來就是。打擾王爺會客。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話還沒說完。房遺愛屁股已經瓷實的坐在了椅子上,完全沒有他嘴裏說的那麽不好意思。最起碼,李佑自個兒是真沒看出房遺愛臉上有什麽不好意思的神情來。
“哎,都是自家人,房駙馬何必弄得如此生疏。說什麽打擾不打擾的。”李佑也掛著大方得體的笑容,說著些場麵話。
“王爺既如此說,我若是再客氣的話,就是不給王爺麵子了。”房遺愛點點頭,認真的說道。招手叫過端茶上來的下人,不客氣的吩咐道,“本駙馬在邊關受了些傷,最近一直在調補,食用的都是藥膳。麻煩你傳令下去,本駙馬午膳吃這些東西就是了,別的怕於傷情恢複不利。快去吧。”
說著,房遺愛從袖筒裏掏出一張紙,上頭寫了十好幾個藥膳名字。而且,上頭寫的還都是齊王府上有的東西。
見房遺愛直接逃出了菜單子。下人不敢隨便接,詢問的看向齊王。
李佑嘴角抽了抽,看著房遺愛明顯是事先準備好的菜單子,滿頭的黑線,這貨也忒不拿自己當外人了吧?自己還沒說要留他用午飯呢,而且,這會兒距離午膳,至少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的說。
“怎麽?難不成,齊王殿下剛說都是自家人的話,隻是嘴上跟我的客氣話而已,並不是真心話了?”房遺愛兩隻眼睛,純淨的看向齊王李佑,憨厚的臉上帶著一絲絲的受傷,拿著菜單子的手,僵在哪兒不知道是不是該收回。
聽到房遺愛的話,李佑的眉腳跳了跳,心道,裝傻吧你,是不是客氣的話,你還聽不出來?!尼瑪,你這大將軍是怎麽當的!
見李佑黑著臉沒說話,房遺愛受傷的歎息一聲,將菜單子疊吧疊吧又塞回了自己的袖口,說道,“既然齊王殿下不歡迎我,我也就不厚著臉皮在府上做客,打擾王爺會客了。”說著起身就要往花廳外走。
“皇上……皇後……唉。”房遺愛邊走邊歎氣的說道。
聽到房遺愛嘴裏提到皇上和皇後,齊王李佑想起自己叫房遺愛進來的初衷,少不得臉上重新掛上笑容,上前兩步,將房遺愛給拉了回來,道,“哪裏是什麽客氣話,難不成你不跟高陽叫我一聲五哥。”
將房遺愛按回座位,李佑接著翻臉訓斥那名成了遷怒對象的下人,道,“沒眼色的東西!駙馬服用的菜單子,你不趕緊接著,不知道駙馬爺是大戰歸來的得勝之軍嗎?真是傷了駙馬的身子,回頭看本王怎麽整治你。滾!”
“算了,王爺不必為這些沒見識的小人生氣,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房遺愛好心的勸解道,手裏的菜單子還是半點兒都沒耽擱的交給了下人,還好心的打發下人趕緊下去,免得再被齊王訓斥。
得,合著裏裏外外,就他自個兒是好人了。
“本來打算昨兒就來拜見齊王的,隻是家裏事多,昨兒個又是虞老三周年祭日,也就沒得空來拜見王爺。”房遺愛隨意解釋了一句,算是打開話頭。
前天夜裏,宮門落鎖前房遺愛才出的宮,他昨兒個就想來,這些話,讓齊王李佑忍不住多想了些。
“駙馬找我何事,不妨直說就是。”李佑盡可能平靜的問道。
“齊王妃被留在宮裏給皇後娘娘伺疾,想來跟王爺已經快一個月沒見過麵了吧。”房遺愛抬眼看向李佑,確定的說道。
聞言,李佑心下一咯噔,知道房遺愛說的就是誣陷太子斷袖的那件事情。那件事情,到現在都沒坐實太子的斷袖之嫌,反而在長孫皇後雷霆的處置下,使得自己可能已經坐實了陷害儲君的罪名。
畢竟,那個男的,確實是跟自己有接觸,也就是自己的嫌疑較大。而且,自己又不是長孫皇後所出,怕是皇上知道後,少不得所有的火都得發泄到自己的身上。
若是自己說那男的其實是魏王指點自己找出的,在沒有真憑實據和人證的情況下,想來說出來也沒人會覺得自己說的是實話,隻會以為自己是在推卸責任罷了。
況且,自那天事後,不但王妃被禁足在了宮裏,自己被禁足在了府裏,就連那人,也被長孫無忌給事先關了起來!
那人是李泰手底下的人孝敬上來的死忠,即便是皇上審問,也未必會交代出李泰來!更何況,那人還有把柄拿捏在李泰的手裏!
這麽些日子,長孫皇後和太子之所以不下令處置,就是為了等皇上回來,再做定奪。
李佑早就後悔當初按耐不住,跟李泰“合作”的事情了,不但沒能算計成功太子,反而被人當戲子看了笑話,最後還得出來替李泰頂罪。就知道李泰是靠不住的,早知道,還不如自己想法子來對付太子,說不定自己可能已經成功了。
隻是,事情已經到了現在,說後悔也是沒用,還不如關心一下,自己會受到何種懲罰呢。
“想必皇後娘娘生病的事情,駙馬也聽說了。”李佑吸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看向房遺愛,說道。
“嗯,有所耳聞。不過,我覺得,還是再聽聽王爺的說詞,然後再做決定不遲。”房遺愛笑道,承認自己知道。
“說了怕是駙馬也不會相信。本王並沒有想過算計太子。”李佑苦笑一聲,對房遺愛說道,“那天的事情,不過是個小小的玩笑而已。”
房遺愛心下翻了個白眼,佩服無比的看向李佑,嗯,臉皮夠厚,能夠麵不改色的說謊,還說的一臉真誠,果然是練過的。
尼瑪,玩笑?拿一國儲君的清譽來開玩笑?而且還是個可能將儲君拉下馬,甚至使之喪命的玩笑?這樣的玩笑,還能稱之為玩笑嗎?就連尋常富貴人家都知道這件事情坐實之後的後果有多嚴重,你堂堂皇室中的皇子,難道還不清楚這件所謂“玩笑”成真之後的威力?
“當初我見到一個伶人,男扮女裝的樣子很是秀麗,便帶在了身邊消遣。”無視了房遺愛**裸的不相信眼神,李佑麵不改色的繼續說道,“無意中遇到魏王兄,見他初見那伶人的時候,麵帶驚訝好奇之色,本王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這才聽聞魏王兄說起,原來這伶人一身紅裳的時候,乍看之下跟侯大將軍早喪的嫡女有些相似。”李佑帶出滿臉的傷感,繼續說道,“還告訴我說,侯小姐與太子皇兄有過一段情,皇兄至今難忘,就連太子妃也是因為眼睛酷似侯小姐,才入了太子皇兄的眼。”
想到李承乾和武媚娘初見時,李承乾飛身救了武媚娘,武媚娘因為扭傷的胳膊而不小心親到李承乾的事情,想著那幾近狗血的爛俗場景,房遺愛就忍不住想要笑。再怎麽說,當時自己和追風也算的上是他們兩人的媒人不是。
也不得不承認,肢體接觸,對促進男女之間的化學變化來說,絕對是加溫的最好催化劑。若不是那狗血的一吻,兩人之間也不會淪陷的這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