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書架上還有一本讓張墨感興趣的書就是《九章算術》了,這《九章算術》算得上是第一部中國數學的經典教材了,不過在北宋以前,《九章算術》是沒有印刷版的,都是手.抄.本的。在這個時代,隻要是手抄本,都是珍貴的藏本,想買都買不到。

張墨準備跟馬前鋒把《三略》借回去,讓人抄寫一本,自己沒事的時候也可以看看。而現在他手中的這本《九章算術》他也不想放過,打算一起借回去。

雖然《九章算術》上的知識對他來說淺顯了一些,但是他前一世的時候對這《九章算術》也研究了一段時間,為的就是想了解一下古人對數學的研究深度,以及對數學的表述方式。現在能夠重溫一下,對他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樂趣。

正在張墨專注的看著《九章算術》,馬前鋒就走了進來,見到張墨聚精會神的看著《九章算術》,心中也不禁感到好笑。在他眼裏,張墨這樣的武夫,能認得幾個字,會寫自己的名字,看得懂書信,已經算是有學問的了,真不知道這《九章算術》對張墨來說算不算得上是天書。

“張大人也喜歡算術?”馬前鋒笑著問道。

張墨聽到聲音,抬起頭來,見是馬前鋒,就笑道:“也算是喜歡吧,隻是這《九章算術》裏的東西淺顯了一些,不過這書沒事的時候拿來熟悉熟悉算法也是有好處的。”

“哦?”馬前鋒有些驚訝了,他從張墨的表情看出來,張墨並沒有浮誇之意,而是就在闡述一個事實而已。“張大人對算數很有研究?”

張墨把書合上,笑道:“有一點點而已,不敢說很好。”

算術在古時是很偏門的學問,更沒有老師專門教學這些,能夠把《九章算術》看明白的人已經是少之又少,更別說精通的了,因此能夠學懂《九章算術》的人無一不是天賦極好毅力超群的人。

“啊呀,馬某最喜歡研究的就是算術了,覺得其中妙趣無窮,張大人若是真的對算數很有研究的話,以後還要與你一起參詳參詳,我對《九章算術》還是有許多參詳不明白的。”

張墨笑道:“馬大人對方田、粟米、衰分、少廣、商功、均輸、盈不足、方程、勾股九章的哪一章有困惑?”

他的話一出口,馬前鋒即刻就相信張墨是對算數頗有研究的人了,這是假不了的,於是忙說道:“方程和勾股,這兩章實在是太過高深,想弄明白真的很難。”

“馬大人謙虛了,方程和勾股要想學起來也是要技巧的,若是能夠用一些特殊的符號來替代一下,學起來就簡單得多了,改日有時間我算給您看看,您就知道了。”

“是嗎?我去拿些紙筆過來,你寫與我看看。”馬前鋒說著就要去取紙筆。

張墨忙攔住他,笑道:“馬大人,這事兒改日咱們再研究,張某來找馬大人可是有事情要商量的。”

馬前鋒哎呦一聲,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兒,笑道:“你看看,我怎麽把這個茬給忘記了,來來來,請坐請坐,咱們坐下說話。”

聽馬前鋒講了一遍,張墨這才知道這個盧安王是個什麽人物。

這盧安王楚達在長安也就是一個二流的王爺,就是空有一個爵位罷了,根本就沒有半點實權,他的父親老盧安王楚木在安史之亂的時候軍功卓著,這才被封了外姓郡王。

原本按照慣例,這爵位傳到楚達這裏就應該將一階了,變成侯爵,隻是這楚達娶了遷安公主,皇帝一心軟,又讓他楚家的郡王爵位再延續一代,但是也沒有給楚達什麽實質性的職務,就是朝廷裏花錢養著罷了。

而這個盧安王楚達又是一個不安分的,在官場上沒有什麽建樹,就把目光轉向了商場,打算在商海中狠狠的撈上幾筆,免得自己總是捉襟見肘的。

結果就盯上了李家的太白酒。

如今李家的太白酒雖然不敢說名滿天下,但是靠近山南東道的幾個藩鎮道,都已經知道了太白酒的鼎鼎大名,在京畿道和長安自然也是赫赫有名了。

於是盧安王就讓人查到了這太白酒的根源,接著就派出自己的管事,拿著自己名帖找到馬前鋒這裏來了。

他想著,自己一個堂堂的郡王,跟一個太守開了口,這個麵子馬前鋒一定會給的,至於釀酒的李家,他根本就不用理會,他相信一個太守出麵了,一個商賈還敢不給嗎?

聽完了馬前鋒的講述,張墨苦笑道:“馬大人,這太白酒的產量您也是知道的,一個月不過就是三千壇而已,這已經是盡了全力了,三千壇中,商州就拿走了五百壇,其餘是十五個州府才分掉那兩千五百壇,一個州不過就是百餘壇而已,讓我們哪裏再弄出三千壇來?”

馬前鋒也苦著臉說道:“你說的這些我何嚐不知?問題是人來了,總要給點麵子才行啊,這盧安王雖然是個空殼子,但是那個遷安公主卻不是假的啊。一個公主能夠嫁給一個郡王,可想而知這個遷安公主也是深得皇帝寵愛的啊。”

張墨搖了搖頭說道:“他要是要了幾百壇子,咱們四處擠一擠總是能應付的,但是這家夥也太黑了吧?開口就是三千壇子,大人,您就沒有跟他說這三千壇子要多少銀錢嗎?”

馬前鋒一聽這話,更是懊惱的說道:“我說了啊,能不說嘛,那個管事說了,先賒著咱們的,等酒賣出去了,再返銀錢給我們,這他娘的就是搶錢啊。”

“馬大人,您說咱們怎麽應付才好?”張墨問道。

馬前鋒皺著眉頭說道:“我就是不知道如何應對,這才叫人通知你,大家一起想辦法。”

張墨站起身,背著雙手在書房裏走來走去,好半天才說道:“眼下隻有一個辦法了,那就是咱們自己在長安城和京畿道售賣太白酒,然後在長安城找一個壓得住盧安王的王爺,送些幹股過去,這樣一來,盧安王也就沒有辦法了。”

馬前鋒沉吟了片刻,說道:“也隻有這個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