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祭祀活動過後,武則天終是得到了她想要的東西,那便是在天下人麵前,彰顯了她也有獨立祭祀天地的資格,其影響力之大,使得隨行的朝臣中多有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多有陰陽怪氣的語言。

武則天卻不管別人怎麽想,她自有讓這些大臣住嘴的方法,這位皇後當然懂得花花轎子得人人抬,大棒加糖果的道理。

欲要得,便要懂舍,欲施威,便要布恩。

為了籠絡人心,武則天給皇上李治提出建言,言及使此次隨行往泰山參與封禪典禮活動的朝臣,三品以上官員賜爵,四品以上官員皆升一級。

李治聞建言,準奏武則天的提議。

便在泰山封禪典禮結束之日,皇上、皇後接受諸位大臣的拜賀之時,武則天旋即對眾臣宣布加官進爵之恩寵,同時宣布大唐改年號為 “亁封”(666年)。

武則天使隨行泰山的朝臣皆得提拔,眾臣當然是感恩戴德,使其終身記得封禪典禮上得的好處,同時,也實實在在地記住了武則天在泰山祭地的行為,自此,這些隨行的大臣,對這位於禮法毫無循規蹈矩的皇後,再無有任何非議的言語,使武則天的威勢登臨頂峰。

有道是;“ 高處不勝寒!”

作為一個女人,武則天此時已經位極人臣,超越了女性的最高峰,接下來該如何保住現有的地位,甚至更上一層,那便得靠自己如何運用手中的權力,使培植的勢力基礎更加夯實,使朝臣皆臣服於她的裙裾之下。

泰山封禪結束回京途中,李治與武則天順道祭拜孔廟,舉行儀式追贈孔子為 “太師”,使天下儒生大是稱頌,過穀陽老君廟時,如出一轍地追贈老君為 “太上玄遠皇帝”,更得百姓士紳的追捧,使武則天其時風光無兩,早已蓋過李治頭上那頂皇冠的光環。

大隊人馬走走停停,近三月時間才回到京城。

回到京城,武則天行事施行雷厲風行的手段,先是提議使朝廷權力中心遷至東都洛陽,再是著力培植心腹屬下,此等手段使一幫老臣皆是不爽,卻又無可奈何。

這事說來,禍根卻在李治自身,慨因他在廢後之事上沒有擔當,事發後將鍋甩給上官儀使其父子皆被斬殺,家眷入掖庭為婢,使這些老臣已然不怎麽信任李治這位皇上,倒是有些心向賞罰分明的武則天,雖此時並不讚同武則天行事霸道的手段,卻是皆隱忍不發,多是稱病不臨朝罷了。

武則天提議遷都洛陽,自有自己的考量,在她坐上皇後之位後,這老娘們因為害死王皇後與蕭淑妃之事,畢竟心中有鬼,為遠離這個讓她感覺有些陰氣的長安皇宮,便時常唆使皇上李治於東都洛陽聽政、處政,使大唐的權力中心從那時起便開始便逐漸移往東都洛陽。

如今時機成熟,武則天不光在朝廷中有了二聖的稱呼,她還想要在新的皇宮中施展自己的抱負,而東都洛陽皇宮,這個讓她心無旁騖的地方,正是她認為的福地。

自此,東都洛陽,這處早被李治下旨,使與長安皇宮同為帝國正宮,大唐實行兩京製的洛陽宮,成為真正意義上大唐的權力中心,直到武則天駕崩。

大唐權力中心東移,使東都洛陽一時地貴,長安城中許多王公貴族皆是使人往洛陽購置土地建造豪宅,其中,自然不乏有那等欲靠權勢強行占地的勾當。

徐曉樂執掌的金吾衛自然要隨駕東移,徐天卻不願去湊這個熱鬧,隻是因有徐家能在距離大唐權力中心最近之處,隨時能掌握大唐朝廷動靜的考量,便使陳老三往東都洛陽擇地建造府邸,使其能在未來的日子裏,遇有大事時在東都洛陽有個落腳之處。

便是這小小的考量,卻是引來徐曉樂與許敬宗之子許昂發生衝突,將許昂痛扁一頓之事。

慨因陳老三於東都洛陽皇宮東城,看中一塊坐南朝北,建造府邸的絕佳地皮,經與地主相商,同意以萬兩白銀交易,卻不料許家的下人同時看中此處,稟報家主許敬宗得知,這老鬼因忙於朝廷政務,那裏有時間管這等小事,指使管家協助兒子許昂處理便是。

這許昂可是欲要得地又不想花錢的主,仗著他爹乃朝廷宰相的權勢,找到該地主,打的卻是象征性出些銀錢,便欲拿下此地的主意。

已然和陳老三談妥價格的地主如何願意自己的財產被人霸占,且、也無法與買主交待,這地主也是聰明之人,打聽得陳老三所代表的勢力竟是徐家,心想,老子鬥不過你許家,那便使徐家與你相鬥。

這地主打定主意,在與許家人周旋之時,竟然將地皮價格降低一成,很快便與陳老三辦完地契交割手續,陳老三拿到地契之日便吩咐人於購得的土地設立簡易房舍居住看守,等待徐天派人前往建造府邸。

許昂見自己家看中的地皮竟然立起房舍有人居住,這廝竟是不問三四,大怒中以不打聽是何方神聖所為,竟是指使府中數十家丁攜帶兵器欲趕走陳老三的麾下,卻沒料到住於房舍中的壯漢多是早年混跡長安城幫派中的潑皮,被徐家收服之後,皆是於軍中受過培訓,如何會將數十家丁放在眼裏。

雙方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許家家丁被打得鬼哭狼嚎,護著少主許昂回到洛陽城中的臨時住所,這許昂回到家中,覺著是因為自家家丁太他媽無用,才被別人修理。

這廝卻不想想,報出自家名號仍被人如此打擊,應該也不是易與之輩,然、這位許昂少爺卻不醒水,也不使人打聽對方何等來曆,竟是尋到與他爹交好的薛仁貴處,討得百名右曉衛軍士,再去釁拌挑事。

陳老三等於房舍中見有軍士介入,速使人往金吾衛軍營知會少主徐曉樂。

徐曉樂得知有人竟敢打自家買下地皮的主意,且、還敢動用軍士助威,喚來單思敬、劉浪二人隨己前往查看何人如此大膽。

便在三人來到洛陽東城,見得陳老三率麾下百名漢子已然與官軍對持起來,大有一觸即戰的緊張氣氛,諸多官民皆是於此遠遠圍著,想是欲看熱鬧。

徐曉樂三人縱馬進入對持的雙方中心,馬背上,徐曉樂大聲喝道。

“ 何方宵小,敢於小爺的地盤放肆,你等軍士奉何人之命,私出軍營,該當何罪。”

右曉衛百人統領自然識得金吾衛軍人裝束,見得馬背上小將軍乃是如今朝廷中甚得皇上寵愛的徐家小爺,趕緊上前行禮,恭敬說道。

“ 末將得上官指派,言及城中有聚眾鬥毆之事發生,使我等前來驅散鬥毆之亂民,卻沒想到此為將軍家家人與許公子因地皮發生爭鬥,有得罪之處,還望小將軍原諒則個。”

這領軍統領甚是見機,說過此話便欲傳令麾下軍士回營,去不料許大公子此時卻是手指徐曉樂大聲辱罵起來。

“ 咄!好個小雜種竟敢管爺的事情,當真是不知死活,你可知咱爹是哪位,信不信爺剝了你穿的這身狗皮。”

那將領聞言,心中驚跳,暗呼;

“ 不好!”

果不其然,不等這統領反應過來提醒許昂小心,隻見徐曉樂也是縱馬踏向許公子。

便在許昂傻愣著,眼看馬蹄就要踏上自己身子之時,虧得那位統領身手不錯,竟是迅捷將這不識時務的小子一腳踢開,險險地避開被馬踏的危機。

徐曉樂一擊不中,使眼掃過那位將領,再是衝向許昂,此時,劉浪已然逼近那位將領,大聲喝道。

“ 識相的便帶著你的人馬離開此地,否則、休怪爺不顧袍澤之情。”

劉浪說話間,徐曉樂已然下馬將許昂提在手中,另一手卻是左右開弓,數十個耳括子真抽得這許家的公子慘叫不已,卻是不見自家的家丁上前幫忙。

這廝被徐曉樂打得大腦發懵,卻還哪裏知道,許家的家丁此時已然被單思敬、陳老三及諸多漢子團團圍住,早是自顧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