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伯。”牢房突然走下來一個年輕人。
他穿著月牙色袍子，手上搖著折扇，眼神充滿得意。
花景山。
“你來幹什麽。”王重天皺眉。
“世伯何必如此拒人千裏之外，現在你們王家落難，任何關係都指望不上，我們花家就不同了，如果幫忙的話，未必沒有轉機。”花景山笑道。
“真的？”章氏眼睛一亮。
花景山點頭，“伯母也知道我對於靈兒的一片心意，隻要你能答應將靈兒嫁給我，花家一定會為你們周旋。”
“你休想。”王靈兒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就是喜歡你這股勁。”花景山絲毫不在意，笑的更開心了。
“老爺，能活一個是一個。”章氏低聲道。
王重山沉默。
花家能有好心才怪，章氏畢竟是女流，輕易相信花景山的話，在這種情況下討饒，隻會讓他們更加羞辱王家。
見王重山沒上當，花景山對身後的衙役遞了個眼神。
衙役走了出來，沉聲道，“王靈兒出來。”
“你要幹嘛？’王重天緊張的擋在前麵。
“老爺要臨時提審犯人，先從王靈兒開始。”衙役道。
“這案子不是交由京城欽差審嗎，你們無權審她。”王重天喊道。
“就算欽差來了也是一樣是個死罪，先審也是一樣。”衙役冷冷道。
王靈兒朝著父親搖搖頭，站了起來緩步走出了牢房。
審就審吧，此時肉在砧板隻能任人魚肉。
“這就對了。”衙役目光一亮。
王靈兒穿著寬鬆的囚服，散亂的鬢發垂在古典精致的瓜子臉邊，就算在此刻，依舊清秀無比。
花景山吞了吞唾沫。
現在他還無法動手，隻能再忍忍，等王家認罪後再弄點關係將王靈兒拎出來，到時候怎麽玩都行。
衙門，審堂。
兩排衙役抵著殺威棒站立兩排，頂上案台坐著一位白胖的中年官員，花景山站在他的左側，像個師爺。
中年官員拍了一下驚堂木，大聲道，“底下的犯人，報上名來。”
王靈兒絲毫不懼仰著脖子，“大人是誰？有什麽權利審我。”
“笑話，我是省府刑部分部衙門的林提案，本就是負責這案件的官員，當然有權利審問你。”那官員冷笑道。
王靈兒咬咬牙，“那我要求其他的官員同審。“
“你以為你是誰。”林提案不屑的笑了，“還需要動用多位大人同審。”
花景山拱手，低聲道，“大人，犯人似乎在有意藐視公堂。”
林提案瞪著眼睛，“犯女王靈兒，再囉嗦，我就先以藐視公堂的罪打你三十大板。”
花景山笑嘻嘻道，“如此細皮嫩肉，打三十大板，未免可惜了。”
林提案目光落在王靈兒身上，嘿笑道，“那就提王家其他人代為行刑。”
王靈兒咬咬牙，不敢說話了。
林提案得意道，“這才像話，我問你，你們王家為何要在軍馬藥品中下毒。”
“這根本就是莫須有的事。”王靈兒氣道，“我們的王家做生意向來公道，沒有在藥品上麵克扣，什麽更不用說是下藥了。”
“沒有下毒，軍馬怎麽會死了。”林提案拍下驚堂木，“不要狡辯，惠州那邊已經將詳細的情況做成了卷宗，軍馬就是服用了你們的驅蟲藥以後才中毒死亡的。”
王靈兒“……”
她感覺百口莫辯。
“沒話說了，那就是默認了，來人，給她畫押認罪。”林提案抬了抬手。
旁邊的衙役端著畫押的卷子走出來。
“我不畫押。”王靈兒咬著嘴唇，目光絕望。
“不畫押？”林提案冷笑，絲毫不急。
衙門有的是手段對付不畫押的犯人。
沒一會，王家其他人全部從牢裏被抓了出來，帶到了公堂上，跪成一排。
林提案抽出令牌，比劃著，“不畫押我們就挨個開始用刑，直到你畫為止，先從誰開始呢？”
他眼睛掃了一圈，目光殘忍的落在了王勝雨身上。
“不要。”章氏哭喊著將幼兒抱住，但是很快就被衙役拉開。
王勝雨一臉迷茫的被按在椅子上，褲子扒開，殺威棒高高舉起。
他還不知道接下來要麵對的是什麽。
王家人拚命的掙紮起來，但是一群衙役將他們牢牢扣住，讓他們絲毫反抗不得。
這時，一道憤怒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動用私刑嗎？”
一個老儒生快步走了進來。
“鬆山院長。”林提案驚訝的站了起來，但是立馬又高聲道，“這是我們刑部分部的事情，您不要插手。”
“怎麽不能插手？”鬆山老頭站在堂下，怒道，“你們動用私刑逼犯人畫押我就要管，到時候別怪我一路告到省府。”
“我是正常的審犯人，犯人不招，我有資格用刑，最多我不強迫他畫押。”林提案目光閃爍。
鬆山院長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但是隻要占據著朝廷律法大義，他也不用懼怕。
“你……”鬆山老頭怒瞪。
“鬆山先生，王家死定了，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您最算出頭，最多也就讓他們少受點皮肉之苦，現在省府沒人敢接這份案子。”林提案按著火氣，小聲道，“戰時毒害軍馬，這事都已經驚動了上麵，沒有人敢關照他們。”
“就算如此，你也沒有資格動刑。”方知府也走了進來。
剛才鬆山院長就是來找他談王家的事，現在聽到這話，他也沒辦法不出來了。
“林大人，你雖然是省府的提案，但是這一塊的刑罰還是歸我管。”方知府道，“你都沒有知會我就私提犯人審問，將我放在哪裏。”
“知府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林提案看住了他，“我可告訴你，審訊王家，這可是上麵的意思。”
這位提案如此強硬，後台至少是省府的前四級別的大人物撐腰。
方知府猶豫了下，想起女兒苦苦哀求，歎了口氣道，“這件事情，京城已經派人下來，我看我們就不要動私刑了吧。”
林提案沒想到方知府如此強硬，也沒有想到動個王家居然這麽多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