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副院正最討厭的就是不懂規矩的人,“審堂官員不懂規矩,按規定也該杖責三十。”
“這就對了。”李風笑著指著兩個人,“一起打吧,畢竟證人也有錯嘛,那就再各打三十大板。”
這還一句話沒問呢,審堂的官員還有證人就先被打了九十板子?
衙役們傻眼了,這次可是有林大人在,他們不敢妄動。
紫鎧禁衛手按在了刀柄上,目光冷了下來。
他們隻負責保護欽差,但是如果有人敢冒犯欽差的威嚴,他們也不介意順手收拾了。
區區一個徐州城,居然有人敢違背欽差的話?
看著這群凶神惡煞的殺神,衙役們隻能硬著頭皮將兩人拖到了凳子上。
“你不能打我,我是六品,啊……”
“六品而已。”李風想了想,問雷副院正,“咱們最高能打幾品的官?”
“按規製,除了戰區總督,其他官員隻要犯了錯,你有證據,都有權處罰,當然殺是肯定不能殺的。”雷副院正道。
這話一出,底下的林大人頓時連慘叫都不敢發了。
花景山最慘,結結實實的六十板子下來,整個人都懷疑人生了。
兩個人死狗一般的拖到了旁邊,大廳算是安靜了。
“略施小懲,諸位身為大魏的官員,可切記不要忘了規矩。”李風嚴肅道。
一旁的雷副院正點頭。
到這裏,李風終於想起了底下還跪著王家眾人。
正式審問開始。
“底下跪著的何人。”李風問道。
王重天立馬道,“徐州草藥商賈王重天。”
“所犯何罪。”
“草民被冤枉在軍馬的藥品之中下毒。”
李風點頭,“既然還沒有定罪,那就是隻是疑犯,先賜座吧。”
那些衙役也看出來了,這是王家的靠山來了,立馬就去搬椅子。
“欽差大人。”旁邊的花景山忍不住了,捂著屁股,“就算是疑犯,也是在押的犯人,怎麽可以有椅子坐,我這證人還趴著呢。”
六十板子都打不斷這位,眾人都用勇者的眼光看著他。
不過這句話說的也在理,衙役們目光投向欽差。
“這你就不懂了。”李風彈著手指,無所謂道,“讓疑犯坐下放鬆心情,這樣的話才好慢慢的套出實情來,這種方法是從京城刑部總捕頭金大人手上學到的,你懂什麽。”
“什麽京城的總捕頭?”花景山瞪眼。
“你是在質疑我的話嗎?京城刑部的金總捕頭也是你能懷疑的,你若是不信,可以親自去京城問。”李風將驚堂木拍得啪啪響。
我又不認識他,怎麽知道你是不是杜撰出來的人物,花景山咬牙。
不過他不認識,刑部分部的林大人肯定認識,他看向那位正在哼唧的林大人。
但是林大人對他搖搖頭,示意的確有位姓金的總捕頭。
“沒有問題了吧。”李風撇了花景山一眼。
底下無人再敢應聲。
他重新發問,“王重山,本官現在問你話,你要一五一十的回答,此次去惠州的藥材,是不是你們王家經辦。”
“沒錯?”
“經辦期間有沒有經其他人的手。”
王重天想了下,搖了搖頭,“沒有。”
李風皺了皺眉,“這批藥物是誰押運的?”
“是我王家的一個采藥頭領,不過在事發以後他就失蹤了。”王重天道。
李風看著王重山,手指扣著桌子。
便宜嶽父不太可能會對他說謊,老小子雖然貪心一些,但是做事極有分寸,對惠州戰場軍馬的藥材裏麵動手腳,他還沒有這個膽子。
他深吸了口氣,“這案子的卷宗我已經看過,基本也是這麽個情況,本案重要的嫌疑人是那位采藥頭領,具體的情況隻有找到他才能夠了解,王家用人不當,有失察之罪,等本案查明再重新定罪。”
他看向了雷副院正,“雷院正覺得如何呢?”
“的確還是有很多的疑點。“雷副院正很認真點點頭,“既然陛下下令讓我們徹查,就要一查到底,牽扯到誰都不要放過。”
李風點點頭,“王家是不是下毒之人還需重新調查,那就先暫時解除王家的監禁,疑犯身份不改,責令與欽差隊伍同往惠州調查此案,等真相大白後再做定奪。”
說完,他不等其他人發表意見,猛拍一下驚堂木,“退堂。”
底下的人麵麵相覷。
平時審案,如此武裝的判決是絕對通不過的。
王家就算不是直接下毒之人,也是這批藥物的主要負責人,讓刑部任何一個官員來判,都應該要以同犯之罪議處。
但是,誰讓李風是負責此案的欽差,副手雷副院正又是一名醫武者,根本不懂得刑部的判案流程。
底下的方大人還有林大人倒是懂,但是一個不會說,一個是被打的不敢說。
就這樣被李風硬生生將案件重新定了性質。
這樣讓王家脫罪也太荒唐了,林大人在花景山提示的目光下捂著屁股站了起來,“李大人,你如此判案,萬一找不到那位王家的采藥頭領,王家脫罪,軍馬下毒的案子該由誰來負責。”
李風冷冷的看著他,“我是欽差,該由誰來負責我的自然心裏有數,輪不到你來操心。”
林大人脖子倔強的抬著,眼睛裏閃耀著狠毒的目光。
李風雖然是欽差,但是判案做的不合理,他照樣可以上本子彈劾。
“我知道你有後台。”李風眯了眯眼,“你盡可以去找他,看他敢不敢出頭,我就不信,區區徐州省府之中有誰敢跟我對著幹,你若是想給那位惹禍,就盡管去吧。”
李風目光跟刀子一樣,閃著攝人的殺氣。
林大人低頭了。
李風說的很對,省府的巡撫也幹不過欽差。
這份霸道也徹底的震撼了底下的王家眾人。
那位混吃等死的女婿已經牛逼到了這番地步了嗎?
整個徐州官場他居然都不放在眼裏了。
徐州王家府邸。
昔日裏威風凜凜的王家此時門口落滿了樹葉,兩個仆人低著頭,無精打采的站在門口。
現在徐州誰都知道,王家惹上了大麻煩,有可能主家的人都逃不過砍頭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