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群天思索半晌,問出一個對眾皇子都問過的問題。

他對陳凡說道:

“倘若是你治理這個國家,你會怎麽做?”

眾人臉色劇變!

文官立馬出聲說道:

“陛下!”

楚群天抬手製止文官。等待著陳凡的回答。

陳凡沒有思考回答道:

“我會竭盡全力,令天下百姓,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

“令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永遠不會遭受戰火的摧殘。”

文官嗤之以鼻,誰不知道讓百姓吃飽飯,這又能算得了什麽?

楚群天沉默不語。

他明顯覺得這個答案出乎他的意料。

他問過諸多皇子。

太子高談闊論,說要從河道改革開始治理水荒,解決漁民問題讓百姓有糧。

三皇子認為應打仗,打退那女真和匈奴,大炎自然而然可太平。

沒有一個人從根源考慮過問題。

楚群天輕笑一聲道:

“多麽簡單,可是你知道該如何去做嗎?”

陳凡回答道:

“需要怎麽做?撥款罷了。”

“至於款如何而來,不就是從商所得嗎?”

所有人都認為從商下下等,他從未如此認為過。

楚群天表情一僵。

一名太監來報道:

“女真使者已到達京城。”

文武百官議論紛紛道:

“這麽快,看來女真是早有準備了。”

“虎狼之輩,來勢洶洶,不可讓女真討得好處。”

“但眼下來的這麽快,爾等還沒有準備啊。”

宰相提議道:

“我看世子巧言善辯,不如就讓世子迎那女真使者如何?”

“正好讓眾人看看,世子是否有能力擔那鎮北王的頭銜。”

楚群天眉頭緊皺,倒也是個方法。

他對陳凡說道:

“若你能與女真談判成功,不讓大炎費一兵一卒,更不費貢物。”

“朕就授予你鎮北王府頭銜。”

他自然不能讓陳凡輕鬆繼任。

若他能解決女真一事給他又何妨?

若他不能,鎮北王頭銜也不會交出。

文官互相對視,暗暗點頭。

就有文官開始進言道:

“世子,世人號稱你為小陳詩仙無所不能,不如讓爾等瞧瞧?”

“聽聞鎮北王府中七女詩詞歌賦,樣樣精通,能文能武,世子也定不是個廢物吧?”

“臣聽聞過鎮北王府麒麟七將的威名,想來八子也絕對不差。”

大家將陳凡捧了起來。

陳凡冷笑。

他暗暗將這些文武百官的樣子都記在心裏。

一群老癟犢子。

剛才還恨不得踩死他,現在用他的時候,又恨不得捧死他。

這時。

一名文官對陳凡說道:

“不如打賭如何?若你能談判成功,我梁某自裁謝罪。”

“當然無需你負責,是我梁某有眼無珠,自裁謝罪也無妨。”

“但如果你輸了,跪下給我認錯,說你目光短淺,自持清高…”

陳凡一眼認出此人。

梁家的梁全。

他冷笑道:

“你真是打的一手好如意算盤。”

“該不會是因為我當眾羞辱你侄女梁欣,你懷恨在心特意借此機會找我算賬吧?”

梁全臉色有些難看。

就算他有這心思也沒料到陳凡居然會當殿說出。

他揮袍冷哼一聲道:

“我豈會是如此卑鄙之人?”

陳凡喔了一聲,眼神略帶玩味地看著梁全道:

“我父王在世時,不小心查了你梁全十家髒鋪,你懷恨在心?”

梁全大驚失色,見楚群天的臉色已經有些難看。

他慌忙喊道:

“你放屁!”

陳凡哈哈大笑起來說道:

“不是這樣就好,梁大人切莫動怒呢。”

他還記得父王曾提過梁全。

梁全這人心思狹隘,仗著和梁邵的關係開了十餘家髒鋪。

陳淵不願百姓受苦,隻是私下查封並無上報朝廷,沒想到就惹怒了他。

三番五次在朝中與陳淵對嗆。

他父王也是個心直口快之人,朝上顧忌與梁邵情誼不說,私下可是將梁全罵了個遍。

陳凡眼睛微眯對梁全說道:

“沒問題,但願梁大人切莫食言啊。”

梁全噗嗤笑了出聲道:

“陳凡,你該不會真覺得你能辦到吧?”

眾人哄堂大笑!

女真十萬大軍駐守大炎邊境,已經擺出極其強烈的態度。

女真不攻,正是知大炎薄弱。

他們索要黃白之物,就是需要充沛國力。

這番目的如此明確,陳凡想要談判難如登天。

退一萬步來說,最好的結果,隻是少給點卻不等於成功。

梁全大喊一聲好道:

“你敢應,我還有怕的道理?”

他上前一步跪在楚群天跟前說道:

“陛下作證。”

楚群天淡淡嗯了聲,允了這件事。

他對陳凡並沒有反感的情緒。

此子身負大能,若加以磨煉說不定會是下一個鎮北王。

而下跪又非死,正好磨煉磨煉。

陳凡看了眼眾人與楚群天,沒有說一句話,轉身揮袖離去。

他要去會會那女真使者。

文武百官紛紛道:

“這這這,此子太過高傲,居然不向陛下行禮!”

“陳兄養出了個傲兒,麒麟七將在殿前都不敢如此失禮啊。”

“世子也是可憐人,作為癡兒陳兄都沒有加以管教過,難免的事情。”

“說來也是,陳淵那大老粗又能教些什麽禮義廉恥?”

陳凡講這些刺耳的話一一收入耳中。

他冷笑道:

“傲?”

“我會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麽叫真正的傲。”

至於他的父王和娘親,沒有人可以侮辱。

他深吸一口氣,邁出大殿,朝著遠處走去。

女真使者已經到達京城,想來還在城中。

京城,一輛馬車緩緩駛入。

女真使者撩開簾子,看著來往百姓麵露鄙夷。

她說道:

“真髒。”

馬車前的女真仆人說著流利的女真話道:

“這些人就是大炎的賤民,使者切莫看,免得髒了您的眼睛。”

百姓聽不懂他們的話,遞上自己家中的東西道:

“使者,來嚐嚐這個,是今天現殺的公雞。”

“使者,這是我家的雞蛋!”

百姓一擁上來,道路就變得不那麽寬敞。

女真使者不悅道:

“加快點。”

女真仆人眉頭緊皺,直接抄起長鞭抽向大炎賤民怒道:

“給我滾開!”

他又說著一口流利的大炎話。

那一鞭抽在一位老奶奶身上,打得皮開肉綻。

百姓怒上心頭道:

“你幹什麽!”

“我們好心給你送東西,為什麽要打我們?”

“你居然會說大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