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的拳頭揮出。
烏拉圖渾身一顫，直接昏死過去。
根本沒有預兆！
程雪焰終於跑到演武大場，不可思議地盯著這一幕。
烏拉圖已經昏死過去了？
這…這一切真的是陳凡做的嗎？
她看著陳凡，用一種幾近匪夷所思的語氣問道：
“凡兒，你做的嗎？”
陳凡麵無表情地看著程雪焰。
他機械般地起身，踉蹌地走到程雪焰的跟前道：
“三嫂，鎮北王頭銜。”
說完這一句。
他整個人癱軟在程雪焰的身上昏死過去。
程雪焰將陳凡緊緊拖住，手中的劍應聲掉落。
她也有機會看到陳凡身上的傷勢，滿是淤青，斑斑血痕。
她緊咬下唇極力克製自己的情緒道：
“凡兒，為什麽不放棄。”
“為什麽…”
“我們還有很多辦法可以接回父王和麒麟七將啊。”
“可為什麽你就要選最難的一條路。”
陳凡頭垂在程雪焰肩膀，絲絲鮮血從鼻孔中流出。
他的發絲沾染著汗水貼在臉上，竟給人生出幾分憐愛的感覺。
怒青姍姍來遲，看著倒在地上的烏拉圖。
她氣得原地怒吼道：
“你個廢物，區區世子你都打不過！”
輸了。
她徹徹底底輸了！
她所有的底牌都用光了！
她回到女真就是生不如死的結局啊！
怒青抽出劍，想要趁著眾人未察覺將陳凡了結。
她指著程雪焰道：
“滾開。”
程雪焰一手托著陳凡一手舉起劍對峙道：
“放肆！”
“這是在大炎地界！”
她一步一步往後退，自知現處境與怒青刀劍相向不是正確的選擇。
努青冷笑道：
“我一路走來為了將軍之位付出是何等之多，你這樣的人是不會懂我的。”
“你動動嘴皮子就可以獲得定山公，你根本不會懂我！”
她說著就要朝程雪焰揮下。
程雪焰將陳凡護在懷中。
一道聲音猛然響起。
不。
不止一道。
百姓們紛紛從草叢中跑出，手中拿著雞蛋、花生朝著努青揮去。
百姓邊跑邊不忘喊道：
“想欺負我們世子？門都沒有！”
“老子跟你們拚了！”
一名大漢將孩子放下叮囑道：
“孩子，你在這裏等著爹。”
“世子給了爹五兩銀子救了我們一家，爹必須報答這份恩情！”
百姓們自發性而來。
努青嚇得後退一步，本以為是突襲的軍隊，沒曾想隻是一群無用的百姓。
她深深看了眼陳凡道：
“就算你深得民心又如何。”
“民心是最沒有用的，不能給自己帶來半點權勢。”
她劍指百姓們喝道：
“誰敢上來就是死！”
薛長青怒喝道：
“你敢動手試試看！”
他的聲音劃過天際，馬蹄聲由遠及近，身後跟著兩千名陳家將士。
馬蹄聲不絕於耳。
程雪焰看向薛長青，眼中露出希望。
她朝著薛長青喊道：
“薛叔！”
情急之下。
努青想要直接動手殺了陳凡，卻被百姓臭雞蛋和瓜子攔住。
她的視線被遮擋，還被百姓拿著木棍捅來捅去。
她的怒火已經到達頂點對百姓吼道：
“賤民！一群賤民！”
努青胡亂揮砍長劍，由於視力遭受遮擋，根本看不到百姓的位置。
百姓們齊心協力道：
“兄弟們，大不了就是一死，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絕對不能讓她傷害世子！”
大家就算拚了這條老命也無妨！
眼前的人是女真的怒青。
是他們的敵人！
是掠奪他們家人性命的凶手！
怒青吼道：
“滾開，滾開！”
薛長青姍姍來遲。
幸虧有百姓才為他爭取了時間。
薛長青指揮陳家將士道：
“把她圍起來！”
陳家將士將努青團團圍住，並將百姓護在身後。
薛長青不顧馬停，朝著陳凡的位置疾跑而去。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斷祈禱上天，不要讓世子出事！
世子是他在大炎唯一的希望！
他自小在鎮北王府長大，鎮北王和麒麟七將相繼離世。
陳凡已經像他的親人一樣。
薛長青看向程雪焰問道：
“世子怎麽樣了！”
他少見露出焦急的樣子，在人前更是失態。
他慌亂查看陳凡的傷勢，發現隻是昏迷過去，這下放下心來。
程雪焰緊緊抱著昏迷的陳凡回答道：
“薛叔，凡兒累暈過去了。”
她將自己所了解的一五一十道出。
薛長青看向遠處的烏拉圖，這才重重鬆了口氣。
他隨即走向努青的位置怒道：
“你好大的膽子！”
“比試輸後居然敢向我們世子出手！”
陳家將士被這一幕嚇了一跳。
薛長青極少露出這麽失態的一麵。
他身為副將，在人前經常都是沉穩的麵孔，為了穩定軍心。
將士若失態，士氣則不穩！
大家隻在鎮北王和麒麟七將死時，才看到薛長青這不可抑製的怒火。
努青輕蔑一笑。
她索性就將劍一丟，笑著對薛長青說道：
“怎麽了？”
“你還要殺了我不成？”
“我是女真的人，這裏是大炎，除非你們陛下想要對我女真開戰。”
“否則…”
她沒有說完剩下的話。
可在場的人誰不清楚，楚群天根本不會護著陳凡。
結果隻有一個。
那就是楚群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
可剛剛就差一點，就差那麽一點。
陳凡就要死在努青的劍下。
若不是有百姓相護，將釀成不敢設想的後果。
百姓氣得喊道：
“你這個娘們也太壞了！”
“特麽的，我就說女真一個個都不是好人！”
“老子要殺了你！”
大家都被氣的上躥下跳，從未見過心這麽壞的人。
“住手。”
一道虛弱低沉的聲音響起。
所有的聲音在刹那全部消失。
陳凡撐著身子想要坐起。
程雪焰擔憂地對陳凡道：
“不可，你身子透支太厲害了。”
她往年有一次練劍傷了身沒有好好休息，身體還落下了隱疾。
陳凡擺擺手道：
“沒事，我的身體我最清楚。”
薛長青不忍想要上前扶陳凡，卻被陳凡搖頭示意不用。
陳凡站起身，踉蹌地走到努青的跟前說道：
“楚群天不敢殺你。”
他指著眾人。
“他們不敢殺你。”
他指著自己笑道：
“可我敢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