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最深處,留香和李錦二人被一圈圈沉得的鐵鏈綁在了木樁上,渾身鮮血淋漓!
一頭短發的留香,低垂著腦袋,似乎已經失去意識,兩米開外的李錦,除了滿身鮮備之外,一張臉腫似豬頭,雙眼處腫得隻能看到一條縫兒!
看到這一幕,盧青臉色鐵青,手中冷月彎刀下意識的緊了緊。
然而,下一刻,盧青放棄了突襲的打算。
在兩人身後,各有十把刀分別架在了他們的脖子上,隻要稍有異動,兩人隨時都可能喪命!
“青哥!”
看到盧青突然出現,李錦驚呼一聲,不由得萬分焦急的叫道,“青哥,你怎麽來了?快走!不要管我們!”
盧青苦笑著搖了搖頭。
怎麽可能不管他們呢?
“錦哥兒,你太任性了!”盧青歎了口氣說道,“我早就說過,要你隨時跟我保持聯係,可你呢?”
“對不起——”李錦羞愧的低下頭,“本來我還對留香姑娘有些抵觸的。
可當我聽說她殺了幾十個為契丹人賣命的漢人將領之後,我也沒忍住,最後就跟著她一起幹了……”
“嘖嘖——真是溫馨哪!”
一旁的錢進搖頭失笑道,“盧兄,錢某知道你身手不凡,外麵的守衛雖然不多,想不到你卻能在悄無聲息中一下子解決了十二名守衛,果然不愧是彎刀七十六騎的主人!
不過,錢某勸你最好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否則,你這好兄弟同樣會小命不保!”
盧青沉下臉來喝道,“錢進!你應該知道,盧某要殺你,易如反掌!
難道你連自已的命也不想要了嗎!”
“嗬嗬,這一點錢某當然知道。”錢進淡笑著獨自向前走了幾步,一直走到盧青麵前,臉上沒有絲毫懼意。
“早在兩年前,錢某就聽說過盧兄所創造的奇跡。
真是難以想象啊!
盧兄不過二十出頭,就能打造出那樣一支傳奇騎兵,不到百人,竟打得契丹上萬鐵騎亡命奔逃!
直到現在為止,錢某都覺得那是個被人誇大的傳說!”
“不過,在抓到這兩人的時侯,錢某信了。”
“盧兄,你知道嗎?為了抓到這兩個凶徒,錢某的四捷軍足足損失了一百多人哪!”
“僅僅這小子一人,就殺了我四捷軍近百人!”
“尤其是他使用的那個比指甲蓋大不了多少的鐵丸,威力簡直難以想象,一枚鐵丸就打死錢某的一名手下。”
“要不是錢某命人控製了他那個心愛的女人,想要抓住他,恐怕還真挺困難的!”
錢進似乎在和多年未見的老朋友敘舊一樣,一邊說著,一邊肆無忌憚的伸手摸向盧青手中的冷月彎刀。
“盧兄肯定沒想到,當錢某抓到李錦時,就已經認出了他。”
“當初這位錦哥兒可是和盧兄幾乎形影不離啊!”
“本來,僅憑著抓到錦哥兒和他的女人這一份功勞,其實錢某就能在南京府混個不錯的職位!”
“不過,有句話要富貴險中求!”
“盧兄可是位大人物,至少在遼國內部絕對擁有響當當的名號!”
“錢某雖然位卑人輕,但至少曾經和盧兄有過些許交情,自然對盧兄格外關注了。”
“原來,盧兄不僅創建了令人聞風喪膽的彎刀七十六騎,而且竟然還是西域高昌國的國師呢,嗬嗬!”
“一想到盧兄擁有如此令人驚豔的身份,錢某就心癢不已啊!”
“錢某是個生意人,雖然曾經失敗過,但這次卻準備賭個大的!”
“在這個人命賤如紙的年代裏,與其卑微如狗的活著,不如冒險拚上一把!”
“如果能把盧兄這樣的人物獻給南京蕭大人,就算賭上錢某這一條賤命又如何?!”
“當然,盧兄盡可放心,以盧兄的身份以及掌握的能力,相信南京和大遼皇帝不但不會為難盧兄,而且錢某保證,盧兄肯定會受到極為尊貴的優待和重視的!”
說到這裏,錢進把手挪到了盧青握著冷月彎刀的刀把處,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盛了。
“不要!”被綁在木樁上的李錦見狀,當即急切的叫道,“青哥!殺了他!
殺了那麽多畜生,我早就活夠了!
隻要你殺了這個家夥,也算為我報仇了!”
“嗯?”錢進似乎一點都不著急,意味深長的笑道,“盧兄,要不要考慮一下?
你放心,錢某雖然是四捷軍的指揮使,不過,你應該了解,真要動手,錢某連個普通士兵都不如呢,你可以隨時要了我的命。”
“青哥!”見盧青仍然未動,李錦心中大急,顧不得身上的傷勢,不停的掙紮著,以至於因為亂動而脖子上被刀劃出了傷口,也沒有察覺!
盧青暗歎一聲,鬆開了手。
這種情況下,根本沒有其他選擇!
錢進的確是在拿他自己的命在賭。
不過,很明顯,他賭贏了!
“青哥!”看到盧青鬆開手,李錦頓時流淚了。
這個硬漢子,在被錢進折磨了三四天的時間裏一直沒有屈服,沒有流淚,此刻卻沒能忍住!
既然有所決定,盧青反倒釋然了,“錦哥兒,你我是兄弟,要我看著你死,我做不到!
更何況,你雖然不怕死,但留香呢?”
自從李鳳兒死後,李錦好象跟著心死了一樣,卻沒有想到,最後為了留香這丫頭而陷在了錢進手上。
盧青不再理會李錦,轉過頭淡淡說道,“錢進,盧某甘願束手就擒,你是不是應該把他們兩個放了?”
“嗬嗬,恭喜盧兄做出了最為正確的選擇。”錢進收起盧青的冷月彎刀,拿在手中由衷的讚歎道,“真是一把寶刀啊!”
“盧兄放心,雖然這一對青樓殺手一直是大遼誓要捉拿的要犯,不過,錢某以性命保證,絕對不會再為難他們。
不過,盧兄也應該看到吧,他們倆現在身上傷勢嚴重,就算現在放了他們,恐怕也走不出這新城。
不如這樣,就讓他們在這新城先把傷養好,等養好了傷,錢某必定送他二人離開,絕不為難!
不過——”
說到這裏,錢進掏出一枚紅色藥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