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消失的湖
我回到師父師娘蟄伏的山洞，在他們異樣的目光中說道：“我想明白了，我接受一切殘酷的訓練。”
接下來的幾天裏，整個林子裏的小動物遭了秧，我一天會殺掉十幾個，全都是一擊斃命。
一擊斃命，是師娘給我的基本要求。
除了殺生，就是培養新的屍體傀儡。武警掃山已經過去，他們開始封山了，所有人進出山林都要被排查。
這正好應了我的心，隻要他們不來山裏打擾我們，我就可以好好操練這具屍體。
關於如何處置這具屍體，我和師娘的意見是一致的，絕對不能讓警方知道，因為屍體胸口的那一計拳頭，絕對不是人力所為。
反正這也是個壞人，就讓警方漸漸遺忘他吧。
男屍比女屍好練多了，可能是與生俱來有暴虐之氣的緣故，無論是速度還是反應能力，都比女屍剛開始要強的多。
練習第二階段需要的時間比較長，期間瑾夕幫我找來了另外一具屍體，讓我進行深度解剖，了解屍體內部的結構。
她的肚子越發的明顯了，讓她做這種事情真是為難她了，不過她的笑容也越來越多，冷漠越來越少。
難道說，做母親，真的可以徹底改變一個女人？
南方的春天已是極為暖和，我們都穿上了短袖衣褲，因為武警封山的原因，喜娃也不能下山上學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我們在山上吃野兔野雞和各種果子，倒也很自在，每日裏，師父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從山上往下觀察那麵湖水。
三月初一的晚上，我正在讓女屍和男屍決鬥，師父猛地跑上山，跑得麵紅耳赤。
“怎麽了？”
我看著他，師娘和瑾夕也湊了過來。喜娃此時已經睡著了。
“湖麵發生了變化，才半個小時的時間，湖麵就已經下降了將近一公分！”
師父的表情特別凝重，甚至有了一絲慌亂。
我知道師父從來都很穩重，如果不是絕對危險的事情，他是不會如此慌亂的。
我們幾個跑到懸崖邊，往下看著，月色下，湖麵有著一些微微的漣漪。
“看到了沒，這些漣漪雖說不大，但湖麵卻在快速下降，如果任由湖水這麽下去的話...”
師父說到這裏，咽了一口吐沫：“等到明天一早，湖水就會...”
他還沒說完，陳瑾夕就接過話茬：“就會消失。”
我深吸一口氣，倘若湖水消失，這說明什麽？
說明子龍師父，馬上就要出來了？
我正瞎想著，瑾夕猛地拽住我的手：“你跟我來，來不及了，必須讓你盡早進入第三階段！”
我哆嗦了一下：“可是我現在連第二階段都沒學完啊..我能...”
話剛說到這裏，我就把話咽了回去，因為我告訴自己，不管能不能戰勝子龍師父，都要去跟他拚。
“能的。”
陳瑾夕堅定的說道，拽著我回到了樹洞。
對於第三階段的人屍合一，一直都是陳瑾夕在鑽研，師娘幫不了太大的忙，而這個理解，也是陳瑾夕提出來的。
她掏出一張紙，讓我牢牢背熟第三階段的口訣。
同時，她在我耳邊說道：“第一階段要做到不懼，第二階段要做到不憫，而第三階段，需要你做到無我。”
我點點頭，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要記住，你自己就是屍體，你自己也是趕屍人。無我的意思，不是說讓你忘記自我，而是讓你將自己一分為二，徹底分裂成兩個人！”
我長出一口氣，這太難了。
外麵傳來師父和師娘遠去的腳步聲，他們兩個應該是去湖邊了，去觀察湖水最晚什麽時候會徹底消失。
瑾夕死死的盯著我，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的時候，她啪的一下，給了我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得很重，也打得很莫名其妙。
不過我沒問她是怎麽回事，隻是平靜的看著她。
“疼嗎？”
她冷冷的說。
我沒覺得多疼，不過脖子上的小白似乎被激怒了，爬下來要去咬瑾夕，被我拽住了。
“不疼。”
我淡淡的說。
話音剛落，她啪的一下，又打了我一巴掌。
這一次，比剛才還要重，打在我臉上，火辣辣的疼。
“疼嗎？”
她繼續問道，聲音恢複到之前高傲的狀態。
我按捺下自己的憤怒，淡淡的說：“不疼。”
她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猛地朝我的臉上捅了過來。
這下我徹底鬧了，臉上稍微露出一些慍色，不過按捺了下去，沒有吭聲。
“疼嗎？”
她依舊問道。
“這是什麽意思？”
我剛說話，她手裏的樹枝就再次捅了過來，這次，把我左側的臉上捅破了。
疼痛的感覺襲來，我再也按捺不住：“什麽意思？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她嘴角泛起一絲輕蔑的神色：“如果你一直都是這個狀態的話，我想，你不用跟老頭子打了，你必輸無疑！”
說著，她緩緩的站了起來。
可能是肚子已經比較大的緣故，也可能是坐得時間比較長了，她站起來的時候，稍微踉蹌了一下。
我頓時心裏一軟，趕緊站起來扶住她。
“瑾夕姐，你跟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她回過頭來，從上到下打量著我：“我問你，什麽叫無我？”
我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是...不管我的**受到多大的痛苦，我都不能有絲毫的表現？”
她沒反應，依舊死死的盯著我的眼，過了好半天後，才緩緩的說：“你說的，很不全麵。”
說著，她緩緩的坐了下來。
“我剛才說了，無我的意思，不是說讓你忘記自我，而是讓你將自己一分為二，徹底分裂成兩個人。等你真正變成兩個人的時候，再來找我吧。”
說著她站起來，離開了這裏。
我一個人坐在地上，悵然若失。
老頭子馬上就要回來了，可我還沒有進入第三階段，如今陳瑾夕讓我自己去悟，我如何能悟到？
心裏十分憤怒，我坐了一會兒，不放心師父和師娘，起身去懸崖邊看了看，湖水又下降了一大截。
看來，該來的，馬上就要來了。
可是，到底如何才能將自己一分為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