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貓捉耗子
斯普魯恩斯在等待，顧祝同也在等待。
隻是，顧祝同等待的不是偵察機的消息，而是防空戰鬥機的消息。
雖然美軍的巡邏機已經飛走，但是顧祝同有理由相信，那架巡邏機還會返回，或者會遇到另外一架返航的巡邏機。直到這個時候，美軍的巡邏戰術也沒有多大變化，海上巡邏機基本上是直進直出。也就是說，巡邏機有較為固定的巡邏航線，而且在開闊海域，巡邏航線基本上是直線。
顯然，在倫內爾島西麵，肯定有好幾架巡邏機。
因為第一戰鬥艦隊一直在向南航行，而且海上巡邏機的航程非常遠，執行一次巡邏任務往往需要數個小時，有的時候甚至會‘花’上十多個小時，所以第一戰鬥艦隊不大可能與之前遭遇的那架巡邏機再次遭遇，而是很有可能遇到其南麵的另外一架巡邏機，而且這架巡邏機很將從西麵飛過來。
八個小時後，顧祝同的判斷得到了證實。
兩架在艦隊西麵大約兩百公裏處巡邏的防空戰鬥機發現了一架在雲層下方飛行的pby巡邏機。因為受到雲層遮擋，加上巡邏機上的飛行員已經連續飛行了數個小時，還得集中‘精’力觀察海麵情況，所以沒有發現雲層上方的戰鬥機。pby的飛行員發現危險的時候，戰鬥機打出的炮彈已經擊中了巡邏機。結果就是，這架快要發現第一戰鬥艦隊的pby沒有能夠在墜毀之前發出電報。
收到電報，顧祝同立即下令擴大防空搜索範圍，隨即出動了更多的防空戰鬥機。
很明顯，那些pby正在返航，誰也不能保證隻有一架pby向第一戰鬥艦隊飛來，第一戰鬥艦隊隨時都有可能被美軍發現。
所幸的是，顧祝同的擔憂完全是多餘的。
當時，在倫內爾島西麵總共隻有四架pby，另外三架離第一戰鬥艦隊都比較遠，最近的也有一百多公裏。
事實上，就在那架倒黴的pby被戰鬥機擊落後不到半個小時，另外一架pby從第一戰鬥艦隊南麵大約一百二十公裏處飛過。受雲層遮擋，在該方向上巡邏的戰鬥機並沒有發現‘逼’近的美軍巡邏機。同樣的，那架pby也同樣沒有發現在高空飛行的戰鬥機，以及在南麵大約七十公裏處的警戒艦。
兩個小時後，內倫爾島的美軍發現，有一架pby沒有按時返航。
隻是，美軍並沒因此產生警覺。
pby-6的最大續航距離超過了四千公裏，在拆除了不必要的設備，增加一個艙內副油箱的話，還能飛越大西洋。如果以巡航速度飛行，pby的巡邏時間高達十四個小時，而且還有半個小時的餘油。此次巡邏任務的半徑隻有一千公裏出頭，而所有pby都是以滿油狀態起飛。更重要的是，在起飛之前，pby的飛行員就被告知，如果飛機出現故障，可以直接返回澳洲本土。原因很簡單，倫內爾島上沒有維修pby的能力，即便返回倫內爾島，也要返回澳洲本土進行維修。
結果就是，當時美軍認為那架沒有返航的pby已經返回澳洲本土了。
問題是，從巡邏海域飛往澳洲本土，需要將近八個小時，是返回倫內爾島的兩倍，因此要到夜間八點左右才能到達。
說得簡單一些，就是要到夜間八點之後，才能知道那架pby有沒有返回澳洲本土。
當然，美軍的效率根本沒有這麽高。
八點過後，倫內爾島的美軍給布裏斯班的戰區司令部發了一封電報，詢問是否有一架巡邏機返回。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美軍戰區司令部才發回電報。
這下，倫內爾島的美軍察覺到了危險。
雖然在理論上，那架失蹤的pby有可能因為故障墜毀，畢竟pby-6是年初才投入使用的海上巡邏機，還不大可靠，但是美軍指揮官更願意相信，這架pby在巡邏的時候遭遇了中國戰鬥機，然後被中國戰鬥機擊落了。道理也很簡單，pby-6上配備的電台與反潛型是一樣的，‘性’能不算先進，但是非常可靠。即便出了故障，pby也能在墜毀之前發出電報，匯報一下情況。
隻有在遭到戰鬥機突然襲擊的情況下，pby才有可能無法發出電報。
果真如此的話，那中國艦隊就肯定在附近。
要知道，那架pby是向西飛行的，巡邏區域遠離中國海軍岸基戰鬥機的活動區域，遭遇岸基戰鬥機的可能‘性’非常渺茫。能夠在內倫爾島西部攔截pby的，也就隻有中國海軍的艦載戰鬥機了。
十點不到，斯普魯恩斯收到了倫內爾島發來的電報。
雖然電報中沒有提到發現中國艦隊，但是依然引起了斯普魯恩斯的警覺。
隻是，這封電報來得太遲了。
此時，不但天‘色’全黑，而且第31艦隊已經到達倫內爾島東南大約一百五十公裏處，而且仍然在以三十節的速度航行。
事實上，這封電報把斯普魯恩斯推到了兩難的境地上。
道理很簡單，如果電報中提到的事情是事實，那麽中國艦隊就已南下，而且其中至少會有一艘航母。當然，中國海軍不可能拆散航母戰鬥群，因此在倫內爾島西麵活動的肯定不是一艘航母。
顯然，很有可能是整個航母戰鬥群都已南下。
果真如此，那麽斯普魯恩斯策劃的偷襲行動就毫無意義了。甚至可以說，第31艦隊繼續北上不但不可能收獲勝利，還很有可能遭到中國艦隊伏擊。
問題是，如果這封電報裏提到的事情不是事實的話，那麽斯普魯恩斯的行動就沒有錯。
說得簡單一些，中國艦隊很有可能不會去珊瑚海南部海域，向南航行到倫內爾島西部海域隻是一種戰術行動，其目的是擴大掩護區域，讓正在攻打瓜達爾卡納爾島的中國軍隊不會受到威脅。如此一來，在達到了既定的戰術目的之後，中國艦隊就會撤回去，繼續在瓜達爾卡納爾島附近活動。
事實上，在此之前，中國海軍就采取過類似的戰術。
這樣一來，第31艦隊就得繼續北上，而且很有可能收獲豐碩戰果。原因很簡單，中國艦隊在返回的時候，戒備‘性’肯定不是很高，而且中國艦隊指揮官也不會料到，美軍艦隊會出現在珊瑚海東北海域。要知道，正常情況下，在中國艦隊采取了戰術突擊之後，美軍艦隊都會主動後撤一段距離，與中國艦隊保持足夠的距離，避免與中國艦隊遭遇，因此也就不可能攻擊返回的中國艦隊。
顯然，這也正是斯普魯恩斯等待的機會。
關鍵就是，中國艦隊是不是在倫內爾島西部海域，以及會不會在不久之後轉向返回瓜達爾卡納爾島。
由此可見，斯普魯恩斯很難在兩者之間做出抉擇。
甚至可以說，在獲得更加確切的情報之前，斯普魯恩斯不可能做出抉擇。
以當時的情況，在戰術層麵上，斯普魯恩斯應該讓艦隊保持航向，但是把航行速度降下來，避免過早進入戰場。這樣一來，出現任何一種可能，第31艦隊也能立於不敗之地，至少不會遭受多大的損失。此外，降低航行速度，還能讓三艘速度較慢的小型航母跟上來，增強艦隊的航空作戰實力。
問題是，斯普魯恩斯沒有這麽做。
道理也很簡單，就算第31艦隊沒有半點損失，甚至沒有與中國艦隊‘交’戰，美軍也會輸掉這場戰爭，丟掉整個所羅‘門’群島。
說得簡單一點，斯普魯恩斯必須盡全力打贏這場海戰。
結果就是，在收到消息之後，斯普魯恩斯並沒有下令減速，隻是給拖在後方一百多公裏處的第2航母戰鬥群發了一封電報，命令三艘小型航母降低航行速度，並且在天亮之後派遣偵察機搜索倫內爾島西南海域，如果發現中國艦隊的話，除了立即組織攻擊，還得在第一時間匯報情況。
斯普魯恩斯在做這番部署的時候，中國艦隊這邊也發生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這就是，在第一戰鬥艦隊把航速降低到十六節、航行了大約三個小時之後，方誌盛指揮的第二戰鬥艦隊終於追了上來。
第二戰鬥艦隊沒有減速，而是繼續以全速向南航行。
按照顧祝同的部署，要到天亮的時候，第二戰鬥艦隊才能轉向，並且同樣以全速向北返回瓜達爾卡納爾島。
當然，在二十九上上午，第一戰鬥艦隊將派遣戰鬥機為第二戰鬥艦隊提供防空掩護。
到了下午，負責掩護第二戰鬥艦隊的就是岸基戰鬥機了。
此時，更加重要的是，在第二戰鬥艦隊朝過去之後，第一戰鬥艦隊就轉向到正東，而且把航速提高到了三十節。
雖然還沒有發現美軍第31艦隊，但是顧祝同依然相信，斯普魯恩斯不會走尋常路。
當然，如果沒有能夠像想像的那樣找到第31艦隊，第一戰鬥艦隊也能從倫內爾島北麵返回瓜達爾卡納爾島，順帶還能轟炸倫內爾島與馬基拉島，讓美軍認為中國艦隊執行的是前進打擊任務。
關鍵就得看天亮之後，偵察機能否在顧祝同猜測的海域內找到第31艦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