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籬與伊伊緊隨昭婉身後,三人皆出了牢房。這高家的後院廣闊,還記得初初來高家擔任家丁女教頭的往昔,她英姿颯爽地立在此處。
日光漸漸濃烈,昭婉卻獨個出神地憶想往日種種。伊伊側旁一把拉著她的臂彎。“昭婉妹妹,還是去換衣裳吧!這不男不女的裝扮怎麽著都不符高家少奶奶的身份。”
伊伊姐姐說的何嚐不是,自己獨個一人輕率地追查楚二豹下落差點連女人最寶貝的貞潔都毀了,好在古寧昌大戶人家公子的修養不俗,緊要關頭知道不能乘人之危,她才得以保全完潔之身。而她此時此刻也明白了,單憑她一人之力絕無可能對付強敵的。換上少奶奶的綾羅綢緞,打扮柔美清腴才好。想來羅招惡毒的詆毀令高府上下人等依然誤會她失身一說,惟有她與夫君一同才能驗明她的貞潔。
總該有個交代,昭婉理了理思緒,驀然回麵,瞥向高籬。“夫君,待會你我二人就一同前去求請薛郎中,請他來高府長居,且設法醫好公公。”
“好!用完早膳,我們就即刻動身。”高籬麵上平靜無波。
說不出的窘迫,明明自個幹幹淨淨歸來,然夫君卻好似也懷疑她的言辭。難不成夫君心裏也不敢斷定她所說的一切都毫無隱瞞?
昭婉抿唇淡淡一笑。“夫君,你隨我去昌平院,我有話需對你說。”
“好!”高籬僅此一個字算是回應。而他的雙眸裏突兀地閃出一絲淡淡的憂慮。
她捕獲了這微微的變化。昭婉那顆柔弱的心都快碎裂。好在,她知道自個的完璧,無需擔憂,待會便可驗明正身。
伊伊並未多想,隻是覺著昭婉才涉險歸來,興許有些話需對夫君言明也是常理,自然她也未曾打算避忌地挽著昭婉的臂彎。“我同你們一起去。”
“不用,伊伊姐姐,你去用早膳吧!別餓著了,你要好生照顧好自個也要保護好腹中的高家骨肉。”昭婉輕音柔語。
斷然拒絕,伊伊也不好再強人所難,遂頷首。“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去用早膳,你二人說會話也趕緊去用早膳啊!”
與伊伊作別,高籬與昭婉這便一同踅回昌平院,高籬的寢屋。
盥洗一番,遣走小丫鬟,讓知語去找雙福,就說一會出門,而後昭婉便關上寢屋大門乃至窗牖。
這一番舉動令高籬隱約感覺到了幾分濃濃的情欲暗逗。不錯,昭婉這會急於驗證她的清白,根本不再顧及其他,也不再糾結二人定下高籬手掌傷愈後終將合二為一的說法。
不知為何,他反倒有些驚顫,往時的浪**公子哥卻害怕的說不出二話,除去吞咽涎水。
“夫君,你還愣住作甚?隨我入洞房啊!”昭婉說罷,胸前小鹿亂撞,她可是頭一回啊!
羞臊的麵上赤紅一片,但她再不想被人猜疑了,而況這猜疑之人就是她最珍愛的夫君呢!
不待高籬反應不及,昭婉已然拉起他的手兒,雙手相扣,溫潤走滿掌臂乃至全身。從未有過的惶遽反倒令高籬說話也支支吾吾。“昭……昭婉,你這是?為夫不……不想強迫你,等我手掌痊愈了……”
“男兒大丈夫,叫你做這點小事難不成也優柔寡斷?日後高家全指望你了,你這般可如何是好?”昭婉薄嗔一番,而後使力帶他入了內寢。
大清早的昭婉便打算驗明她的真身著實有些倉促了。高籬無法拒絕,可心裏卻說不出是喜還是憂。
他自然被羅招的一席話給擾亂了心智,按說他應該相信昭婉的說辭的,可古寧昌為人機智,且不乏奸佞。若非今個與昭婉一番雲雨嚐試,說不準古寧昌是不是做了什麽手腳還大言不慚地盡說好話呢!
一陣陣清香入鼻,是昭婉的雪膚散發出的體香。哎呀!昭婉褪去了勁裝,赤身**地對著他。
思緒早就飛**無垠,就連昭婉雪滑滑的胴體與他毫無遮掩坦誠以對之時,他的心與雙眸都在別處飄離。
驀然回首,昭婉彎曲雙臂阻在胸前,那一誘人的高聳雙峰便被羞赧不已的女子安然地保護了起來。
四目相視,內寢之中悶熱的氣息回環。薄汗浸透,他的麵上卻煞白一片,猶如麵對洶湧澎湃的山崩地裂抑或是驚濤駭浪。
最期待的時刻來的倉促而不是時候,然昭婉嬌羞的不能自己,赤身**,這會一對玉趾恨恨地一蹴踏,嬌嬌地責問。“還猶豫什麽?夫君快快與我行事,待會還有要務去辦呢!”
他頷首,張著嘴巴,一個字也說不出口,雙腿如同被綁縛了千金鐵石令他難以挪步。
昭婉轉身,頎長的肌膚猶如剔透的冰雪凝練而成,在這般的夏日裏發散出清淩見底的皎潔。
緊閉門窗,這內寢密不透風,微弱的暗華誘人遐思。昭婉不知如何麵對,早以躲在床榻之上,輕薄的衾被覆身,就等著一會完成妻子該盡的責任。
這般許久等下去,高籬卻始終都立在內寢屏風前不敢入內。他糾結難消,許是思量過多,萬一古寧昌使詐,以為昭婉與高籬早就行了夫妻之實,在昭婉昏迷之時做出禽獸之事誰人能知?
不錯,昭婉尚乃璧人,若待會不見紅便可驗明昭婉失身於古寧昌了。可真那般的話,他高籬該如何再麵對自己最深愛的女人啊?
明眸善睞,嬌羞委婉,昭婉就等著他大膽邁出一步,她便可忘記全部羞赧,她會溫柔似水,千嬌百媚。
但,夫君如此優柔寡斷令昭婉無法不動怒。“夫君你作甚?時辰不早了。”
眸光再聚,盯著斜靠床榻之上的絕色佳人,如此的楚麗,如此的不同。高籬吞咽了口涎水。心中的膽怯稍稍和緩,話說麵對如斯的人間尤物,他早該餓狼撲食了,如今怎麽像是綿羊遇著“母狼”了呢?
“人間尤物”噘起赤唇,一臉不悅。估摸是等得太久,對他這個高拔的男人卻變得如此畏縮而不悅。
高籬艱難跬步抬起,落下便跨過屏風,圓睜著雙眸盯著美不勝收的絕色美人。
“噗嗤”一笑,昭婉鶯歌燕語地柔柔再道:“夫君不是早想如此了嗎?今日昭婉就成全你。”
少不得寬衣解帶,昭婉越發的瞧不下去,幹脆一側身,雪滑香背就對著高籬。
又等了許久,昭婉一側麵,這才瞧見高籬又傻傻立在床榻邊不知所措了。
斂去最後的嬌羞,昭婉起身,伸手便扒去他的錦衣。魅惑的氣息傳送,在彼此之間氤氤氳氳。
雙眸濕潤,吐納漸覺粗重,心中的柔然化作惶遽,此刻的昭婉才察覺自個除了羞澀還有膽怯,再無方才的熱烈激**。
一縷掀起薄衾時帶起的清風舒潤了彼此都細汗密密的身軀。一對夫妻,從未有過的肌膚之親,此刻彼此緩緩感受,在這大白日裏成就了夫妻之禮。
毋庸置疑,昭婉用自個身子驗明了她的言辭屬實。深雋回味,方才的一番水乳交融,彼此這才感受什麽是情、什麽是愛。
她自責曾經的拒絕,不該讓夫君飽受無法體嚐夫妻情愛之美,卻令夫君飽受期待之苦。
螓首躺在夫君健闊的胸膛,昭婉嚶嚶嚀嚀,柔腸細表。眼泛春波,靈秀絕美。
一番甜言蜜語之後,昭婉側身坐起。“夫君,你方才瞧見了,該信奴家說的話了吧?”昭婉柔言說罷便急忙穿上金菊紅肚兜和羅衫。“你我二人且去用些早膳吧!待會奴家就陪你去求請薛郎中。”
“嗯!”他回應的幹脆。
猶如一場夢境,如此的美好。從未有過的餘香縈繞,他有些不舍。若能與昭婉日日如此該多好啊!就不知昭婉會不會讓他得了這柔情蜜意之後依然如往時那般疏離呢?那般就令人苦惱了。
起床,二人還有要事去辦。用過早膳,去岩穴這一程便由雙福駕車送去薛郎中那處。
誠意滿滿,就連自個親手所害的女子亦前來求請,薛郎中這才勉為其難地頷首應承可留宿高府一段時日,待高學古醒來之時,他便會離開。此番安排也為著文琪不再抱怨。
說來奇怪,昭婉替夫君辦結此事後,便獨個倔強地趕去玉竹居。高籬不敢耽誤時辰,隻能與薛郎中一道由雙福駕車回府。
一切辦妥,貴客薛郎中已然被安頓在高家,午膳也是高家全部主人們陪吃陪喝,禮數周全,絕無怠慢。除了昭婉之外。
既然府上有夫人主持,薛郎中也安心留在府上替高學古用心醫治,高籬這會兒才交代周管家一些瑣事後便帶著雙福趕來玉竹居。
“昭婉,你知道嗎!楚二豹已經被暗衛就地正法了。”高籬趕來首要之事便是告知昭婉一切。
她亦用過午膳,一個人待在臨水軒久久不坐,思忖諸多。夫君突兀趕來還說了此番話,昭婉這會“哼哼”冷笑一聲。“該死!殺的好!”
不過幾個字爾爾,昭婉冷酷的瓊顏上泛出了令人不安的神色。是她真的變了嗎?還是楚二豹這等敗類人人得而誅之並無甚不妥呢?
——未完,接《諦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