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第209章虛驚一場
郗氏隻氣得渾身發抖,用力一頓龍頭拐杖:“到底是誰,想要害我的重孫?到底是誰?隻要我老婆子有一口氣在,就絕對不允許有人害我的重孫!”這話的語氣已是極重。老太太雖然不是庾文泰的親娘,不是袁王妃的嫡親婆婆,可她是太後的嫡親妹子,就衝著這重身份,也沒有人敢對她不敬。
袁王妃和何氏本就心虛,忍不住就跪了下來。袁王妃道:“老太太息怒,氣壞了身子可怎麽是好?”
沈沅鈺見婆婆和妯娌全都跪下了,自己也不好站著,便也跪下了。
何氏連忙道:“老太太,這件事其實是七妹妹……”袁王妃見她要把庾彤供出來,不由一急,正要打斷她的話,就聽見郗氏用威嚴的聲音道:“二郎媳婦,你來說。”
郗氏在府裏住了這麽久,袁王妃和何氏是個什麽操行,她自然是知道的。她對這兩個人的人品是不信任的,這才要沈沅鈺來說。
沈沅鈺便道:“回老太太,今兒天氣大好,孫媳婦便帶著丫頭們去逛後花園……”就把經過說了一遍,至於是誰推阮氏入水的,沈沅鈺道:“孫媳婦到的時候,三弟妹已經落水許久了,並未看見是誰推她下水的。”
郗氏聽說是沈沅鈺救的阮氏,又見沈沅鈺把阮氏救回到自己的院子,就猜到了她的想法,“好孩子,你是個好孩子!今天多虧了有你在,要不老三媳婦……快起來起來吧!”就讓一旁的嬤嬤扶了沈沅鈺起來。
卻讓袁王妃和何氏繼續跪著。袁王妃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就聽見郗氏道:“我從前不願意管這府裏的事,是因為名不正言不順,我並不是王爺的親娘,琅琊王府隻是我的一個棲身之所而已。可是這個棲身之所呆久了,我也不由自主地把這裏當成了我的家,這裏的每一個孩子,都是我親眼看著他們長大的,對於我來說,雖然他們身上沒有流著我的血,可是就和我的親孫子,親孫女是一樣的。”
“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我再不能裝聾作啞,閉口不言了。老三的身子是什麽樣的,咱們大家都知道,他們小兩口結婚三年,好不容易才懷上這一胎,所以我決不能看著這個孩子眼睜睜地掉了,被旁人給害了!”
她頓著龍頭拐杖,“王妃,你已貴為親王正妃,這個家裏的所有產業都在你的手裏,你還有什麽好爭的?所謂家和萬事興,若是咱們在王府裏就先自己打起來,日後在外頭,誰還能看得起咱們琅琊王府的人?”
袁王妃雖然心裏不爽,嘴上卻道:“老太太教訓的是!”
郗氏又教訓了何氏幾句,這才讓兩個人都起來。
沈沅鈺心裏暗想,郗氏別看平時不怎麽出聲,其實心裏比誰都明白。根本就不需要多問,就知道這件事的問題出在誰的身上了。
說話間,太醫來了。這位太醫姓劉,已經七十多歲了,眉毛胡子全都白了,都老成這樣了,女眷們也就沒有回避。
劉太醫見阮氏一身的水漬,頭發還未完全擦幹,他久在權貴家裏行走,十分敏感,見了阮氏的樣子,心裏便已經有譜了,也不問她是怎麽落入水裏的,就直接給她把脈。
把完了脈,劉太醫神色十分凝重,對眾人道:“能否進一步說話?”
郗氏臉色微變,就把劉太醫領到廂房旁邊的稍間裏,急急問道:“太醫,我孫媳婦和她肚裏的孩子怎麽樣?還能不能保住了?”
劉太醫道:“大人還好說,隻是這孩子?”
沈沅鈺問道:“孩子到底怎樣?太醫直說不妨!”
劉太醫道:“三奶奶像是浸了冰水,如今寒邪入體,影響了腹中的胎兒。似乎時間太久,孩子怕是保不住了!若是老太太同意,下官這就開一副方子,讓三奶奶把這個孩子打掉了吧!”這老家夥到真會說話,明明知道阮氏是掉進了湖裏,張口閉口又是“好像”又是“似乎”的。
郗氏身子一晃,差點就站不穩。還好沈沅鈺站在一旁,一把扶住了她。郗氏的眼淚就下來了:“劉太醫,我孫媳婦好不容易才懷上這一胎,太醫您就開開恩,一定要幫著咱們把這個孩子保住啊!”
沈沅鈺也覺得心中惻然:“劉太醫,您再想想法子吧。”
劉太醫歎息了一聲:“不是老夫不肯盡力,實在是貴府三奶奶在冰水中泡了太久,下官也是無能為力啊!”
劉太醫道:“若讓這胎兒胎死腹中,難免會成為三奶奶的心腹大患,還請老太太早做決定!”
老太太沉默良久,終於長歎一口氣道:“劉太醫,你寫方子去吧!”
管嬤嬤就帶著劉太醫去了耳房寫方子,老太太已經怒氣盈胸,頓著龍頭拐杖道:“查,這件事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袁王妃就是臉色一變,從前老太太一直像是一尊笑麵彌勒,不顯山不露水的,這次看來是真的生了大氣了。何氏心中也有些忐忑。
沈沅鈺卻覺得老太太的決策是對的,若不刹住這股歪風邪氣,日後琅琊王府裏頭還有的亂呢。
屋裏一時間就陷入了難堪的沉默之中。
不大一會兒,管嬤嬤就攜了劉太醫寫好的方子回到屋中,將方子雙手呈上給老太太。郗氏接過來隻是看了一眼,“罷了,拿下去煎藥吧!”
沈沅鈺這個時候卻忽然開口道:“慢著!”
眾人全都回過頭來看著她,沈沅鈺對郗氏道:“要不要換個太醫來,給三弟妹瞧瞧?”這就是還抱著一線希望的意思了。
老太太搖了搖頭:“劉太醫進入太醫院三十年,乃是婦科聖手,他說不成,那就是不成了。”
沈沅鈺卻想起玖婆婆來。當年她能讓近四十歲的湖陽郡主老蚌生珠,難保她沒有法子讓阮氏保住這一胎。按道理她不該摻合這些事兒,本來阮氏是死是活和她沒啥關係,她能把阮氏從荷花湖裏救出來已經是“中國好嫂子”了,現在推薦玖婆婆給她,那樣一個巫醫,治好了還好說,治不好的話,將來豈不是落埋怨。
沈沅鈺雖然不喜歡阮氏的小家子氣,但終究不忍心讓她落胎,便對郗氏道:“我娘家有位都掌蠻族的巫醫,老太太若是信得過我,我便派人回娘家接她過來,或許能有些個與眾不同的法子,保住三弟妹腹中的胎兒也說不定。”
袁王妃雙眼一亮,“你說的,可是當日東宮那位玖婆婆?”她也是真心不希望阮氏落胎,否則郗氏那一關就不好過了。
沈沅鈺點了點頭。老太太連忙道:“不妨一試!”
沈沅鈺就到小書房裏,一揮而就寫成一封書信,封好了交給蕊心:“你帶著這信去找老爺,叫他派人把玖婆婆給送過來。”沈昀是何等樣人,玖婆婆這樣的“人才”他當然不能放她走,早就想法子軟硬兼施將她收服為己用了,這件事也曾向沈沅鈺提及。
蕊心不敢怠慢,立刻套車出門。
回到屋內,就見老太太和袁王妃、何氏三人還都坐在原地,屋裏氣氛十分沉重。沈沅鈺向老太太稟報說已經派了蕊心回去請玖婆婆了,老太太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叫你受累了!”
沈沅鈺就道:“我進去瞧瞧三弟妹!”
進入內室,就看見阮氏的一個貼身丫頭正在服侍她喝水。阮氏看見沈沅鈺終於進來,叫了一聲:“二嫂!”有些忐忑地問道:“二嫂,我肚子還是很疼,太醫怎麽說?”
沈沅鈺安慰道:“太醫說你沒事的,你別擔心!”
阮氏卻偏偏刨根問底:“那為什麽現在還沒有把保胎的藥煎好了送進來?二嫂你告訴我,是不是我的孩兒要保不住了?”
沈沅鈺隻得道:“藥要文火煎上幾個時辰,還早哩。你若是累了就先睡一會兒。”
阮氏聽了總算放下一點兒心事,“二嫂,我睡不著!能不能讓煎藥的丫鬟快點,我肚子疼。”沈沅鈺隻得再次出言安撫。
阮氏卻絮絮叨叨地說:“我現在想想還後怕,七妹妹像是瘋了一樣……我究竟是哪裏惹著她了?”沈沅鈺見她一臉驚恐的樣子,神色就是一動。
她可不願意聽阮氏說這些,真相如何,她也並不關心。就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將來自有老太太給你做主。你若是睡不著,也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
阮氏道:“二嫂,你是個好人!這個王府裏,除了老太太,隻你是個好人!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聽你的!”
沈沅鈺有些哭笑不得。阮氏就真個閉上了眼睛,沈沅鈺就坐在那裏陪著她。
正在這個時候,就聽見外頭傳來丫頭稟報的聲音:“二爺回來了!”
沈沅鈺心中一喜,轉身就來到了外間。庾璟年也正好從外頭進來,他聽說老太太在廂房裏,就進來拜見。見一屋子這麽多人有些奇怪,夫妻兩人就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
庾璟年上前見過了眾人,老太太就讓沈沅鈺服侍他回到上房去換衣裳。庾璟年在眾目睽睽之下,拉著沈沅鈺的手出了門。老太太見了,滿是陰霾的臉上也禁不住露出一絲笑容。
兩人回到上房,庾璟年就問道:“這是怎麽回事?我聽說你把阮氏搬到咱們院子裏來了?”
沈沅鈺就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最後道:“我怕三弟妹回到映雪閣,再遭了別人的暗算,就把她接到咱們院子裏,有二爺在這裏坐鎮,什麽牛鬼蛇神都不敢進來,您說是不是?”
庾璟年“嗤”笑一聲:“你少給我臉上貼金。這麽一個破落戶,也就是你心腸軟弱。我不待見她,若是換做平日,我早就派人將她扔出去了。”
沈沅鈺不由假意驚呼一聲,道:“王爺,不要那麽殘忍吧,三弟妹肚裏可還懷著孩子呢!”又道:“其實我也不待見她呢,隻是心疼她肚裏的孩子!”
庾璟年就嗬嗬一笑:“那麽喜歡孩子,自己給我生一個就是了。”又道:“等玖婆婆來了,看完了病就趕緊讓她搬走,男女授受不親的,何況她又是我的弟妹。”
這點沈沅鈺當然明白。“你放心吧,我自會安排好的。”又問庾璟年:“皇上叫你去宮裏,有什麽事情嗎?我聽說益州一直不大安分,皇上不會又想派你去打仗吧?”
庾璟年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你的消息倒是靈通!不過你放心就是了,益州雖然不安分,不過有大司馬桓奇在荊州坐鎮,短期之內應該還不至於造反。況且就是造反,皇伯父也未必就會派我出征,別忘了咱們可是新婚燕爾,皇伯父這個時候把咱們拆散,豈不是太殘忍了?”他們可還沒有做成真正的夫妻呢。
沈沅鈺見不是要派他出征,放下了一樁心事,臉上明顯輕鬆了起來。“那皇上叫你去是為了什麽?”
“皇伯父是想跟我商量封王的事情呢!六月初二是皇伯父的聖壽之日,皇伯父打算在那天大赦天下,順便把這個王爵封給我!”
沈沅鈺就有些著急:“還要等到六月才能封王啊?”
庾璟年不由笑道:“就那麽想當王妃?”
“誰想當王妃了?王妃就那麽稀罕嗎?還不是想早點從這個亂七八糟的王府裏搬出去!”
庾璟年也歎了一口氣道:“就算封了王爵,那王府也要蓋上一兩年,不是想搬就搬過去的!”
就站起身來從書架上拿出一張堪輿圖,“皇伯父還問我,想把王府建在哪兒呢?給我圈了好幾個地方,都不錯,我一時拿不定主意,你也幫我來參詳參詳!”
沈沅鈺道:“隻要離王府遠一點兒,哪兒都可以。”
兩個人正在屋子裏研究日後的王府蓋在哪裏好,彩鸞急急忙忙地進來,臉色發白地道:“二爺,奶奶,三奶奶見紅了。”
沈沅鈺大吃一驚,道:“玖婆婆還沒到嗎?”彩鸞搖了搖頭。沈沅鈺急忙起身:“我得過去看看!”
庾璟年雖然心裏不痛快,卻也隻得放媳婦過去。沈沅鈺來到廂房,見老太太、袁王妃和何氏都聚在屋子裏。因為蓋著厚厚的被子,看不見裏頭什麽樣,但是屋子裏隱隱的有股血腥氣。
阮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我的孩子啊,我可憐的孩子啊……”劉太醫則坐在榻前的凳子上,皺著眉頭給她把脈。沈沅鈺走上前來,語氣嚴峻地道:“別哭了!”
阮氏本來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見她拉下臉來,語氣強硬,哭聲頓時小了不少,沈沅鈺道:“你若是想讓這個孩子馬上就掉,你就可著勁兒的哭吧,到時候看三爺能不能饒了你?”
阮氏聽到這裏,終於止住了哭聲。劉太醫這才鬆了一口氣,剛才阮氏哭得一抽一抽的,脈都把不好。過了一陣子,就見劉太醫隱晦地搖了搖頭,那意思就是不成了。哪知道那阮氏十分精明,竟然瞧見了,一時又哭了起來。
沈沅鈺真是有些無奈了。正在此時,外頭有人回報說蕊心回來了。沈沅鈺大喜,轉身出去,就見蕊心帶著玖婆婆正好走進來。
玖婆婆看見沈沅鈺,急忙上前給她見禮,“見過三小姐!”沈昀救了她的命,又給了她一家子很好的差事,她如今已經死心塌地為沈昀賣命了,對沈沅鈺自然也是極為恭敬的。
沈沅鈺對有本事的人一向是十分敬重的,就客氣地道:“婆婆不必多禮,快進來看看病人吧。”一邊引著她往裏走,一邊把情況簡單介紹了一下。
劉太醫見王府又請了一位大夫過來,本來是有些生氣的。不過等他看見玖婆婆的時候,那點子氣憤立刻雲散煙消了,當日這位玖婆婆在東宮之中大顯神威,震住了太醫院的一票太醫,當時劉太醫也是其中之一的。
劉太醫就立刻站起身來,把位置讓給了玖婆婆。玖婆婆一番望聞問切之後,神色也有幾分凝重,劉太醫就忍不住問了一句:“婆婆,還有救嗎?”
玖婆婆點了點頭,從懷裏摸出一個藥瓶,倒出三粒黑乎乎的藥丸:“把這個用溫水化開,給三奶奶服下。”
就有人拿了溫水來,給阮氏服了藥,過了大概一刻鍾的時間,三奶奶忽然小聲道:“我,我肚子沒有那麽疼了。”
眾人見玖婆婆的藥丸這麽神奇,不由全都信心大增。玖婆婆非常淡定地道:“再檢查一下,看看三奶奶的下紅止住了沒有。”
就有丫鬟掀開被子一瞧,大喜道:“果然止住了,婆婆真乃神醫也!”
玖婆婆不為所動,看了沈沅鈺一眼,就出去開方子。劉太醫屁顛顛跟著過去,滿臉的虔誠,像是小學生對待自己的班主任老師一般。沈沅鈺不由看得想笑。
玖婆婆也不瞞著劉太醫,刷刷刷寫好了方子,劉太醫一看,卻看糊塗了。“這方子是怎麽回事,這裏頭有幾味藥,老夫根本就不識的。這個生機丸是什麽東西?”玖婆婆就從懷裏又摸出一個瓶子來,倒出幾粒黑乎乎的藥丸,“這個就是生機丸!”
劉太醫立刻就癟茄子了。
他本來是想跟著玖婆婆偷師的,哪裏知道這位開的藥,主藥不是這個丸就是那個丸,都是她事先配好的,其餘的輔藥都是些常見的藥材,難怪玖婆婆不怕他在一旁看著呢。
玖婆婆不理會劉太醫那哀怨的小眼神,直接吩咐一旁侍候的丫鬟下去煎藥。半個時辰之後,藥煎好了,阮氏服下去之後,狀態好了很多。
玖婆婆就道:“照著這個方子,每天一服,連續服上四服,就沒事兒了。”她抬頭看了看阮氏,“不過若是下回再有類似的事情,比如說大冷天的再到水裏泡半個時辰,到時候神仙都救不了你腹中的孩兒了。”
她說話倒是一針見血,十分的不客氣。
郗氏見孩子保住了,十分的高興。親自把玖婆婆和劉太醫送出門去,又給了兩人每人一個大紅封,沈沅鈺自然也少不得賞賜給玖婆婆許多金銀珠寶。
郗氏在蘅蕪苑呆了這麽久,加上擔驚受怕,這時也是累了,沈沅鈺便親自把她送回了芷蘭堂,袁王妃和何氏便也告辭離開。
阮氏在蘅蕪苑又住了幾天,眼看著胎相穩固,沈沅鈺這才商量著讓她搬回映雪堂去。哪知請神容易送神難,阮氏竟然不想走了!
沈沅鈺真是哭笑不得。就來到東廂房和阮氏商量,阮氏卻拉著沈沅鈺的手道:“二嫂,我害怕。那天你都看到了,有人把我推進水裏,她們是想害我,害我的孩子啊!整個王府裏,隻有這蘅蕪苑最安全。有二哥坐鎮,誰也不敢把手伸到這裏來!你就救人救到底,讓我在這把孩子生下來再搬走不成嗎?”
沈沅鈺無奈,一個兄弟媳婦住在大伯子院子裏頭,這算什麽事兒嗎?她明白,阮氏說的有些道理,但是更重要的原因,何嚐不是阮氏覺得她這裏吃穿用度比起映雪堂高出好幾個檔次,她這才不想走。
沈沅鈺真是煩透了阮氏這個人,實在是眼皮子太淺,太過沒有眼力見兒。她就淡淡地對阮氏道:“想保住你的孩子,也簡單,我交給你一個法子。”
阮氏連忙問:“什麽法子?”
“傳消息出去,就說是玖婆婆說的,你的這一胎是個女孩兒,自然從此以後沒有人會再打你肚子的主意!”有人嫉妒阮氏,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害怕她生下王府的長孫,若是一個女孩,何氏已經生了兩個了,自然沒人在意一個庶子生出的女兒,目標自然就會大大地降低。
阮氏也明白過來,“真是個好法子!”
沈沅鈺道:“散播消息這件事,就由我代你做了。”
阮氏就打蛇隨棍上,拉著沈沅鈺的手道:“二嫂待我真好!”
沈沅鈺卻毫不客氣地把手從她的手裏抽出來,“三弟妹今天下午就搬回映雪閣去,若是你自己不肯動,我就隻好派人來幫你了!”她語氣淡淡的卻不容置疑,阮氏在後麵一疊聲地叫“二嫂”,她也隻做不理。
她算是明白了一件事,這年頭,好人難做啊!
沒到下午,沈沅鈺就派了幾個五大三粗的婆子進來,這些人可不比沈沅鈺溫柔,個個十分粗魯,進來就先指桑罵槐地罵了一通,阮氏見再不搬走恐怕真就叫人給扔出去了,隻好不情不願地搬回映雪閣去了。
小書房內,沈沅鈺和庾璟年正在對弈,沈沅鈺聽見東廂房那邊的聲音,無奈道:“這真叫惡人自有惡人磨,阮氏這種人,你根本就不能和她講道理。”
庾璟年卻對沈沅鈺這樣的處理手段感到十分滿意。“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作好人了!”
沈沅鈺抿著嘴一笑:“從今以後,我再也不亂作好人了。”說完啪地一聲落下一子,將庾璟年的一條大龍給吃掉了。庾璟年連連叫道:“哎呀,不算不算,剛才我光顧著與你說話去了,沒有注意到這邊,讓我悔棋一步!”
沈沅鈺哈哈大笑:“我說了,從今以後,我再也不亂作好人了。所以也不能讓你再悔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