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第210章不了了之
過不幾日,就從蘅蕪苑傳出消息:說是玖婆婆看出來了,三奶奶這一胎竟是一個女孩。消息一開始還隻是在蘅蕪苑中流傳,不過很快就傳得整個王府都知道了。
何氏正在屋子裏看賬本,夏珠走進來,先是將一屋子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攆了出去,才道:“蘅蕪苑那邊傳出消息,說是三奶奶懷的是個女孩。”
何氏吃了一驚,放下手中的賬本道:“這消息準確嗎?是不是阮氏放出的煙幕!”
夏珠道:“說是玖婆婆給摸出來的,玖婆婆醫術出神入化,她說的哪裏還有假呢。而且三奶奶和蘅蕪苑已經鬧翻了,她賴在蘅蕪苑不肯出來,二奶奶差點兒和她翻臉!又怎麽會還幫她放煙幕。說不定是二奶奶生了她的氣,故意把這消息露出來,就是要讓她在王府裏沒臉!”
何氏哈哈大笑道:“這個阮氏啊,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她賴在蘅蕪苑不肯回去,還不是貪圖那裏的吃食、精致,據說屋裏子隨便一個紗帳都是霞影紗呢,她什麽時候用過那樣的好東西!真真是個沒有見過世麵的破落戶!”
笑了一陣才道:“她做張做智這麽久,沒想到吧,肚子裏懷著的竟然是個不帶把的,那有什麽稀奇?一個庶子的女兒,將來給我的女兒提鞋都不配!我看她以後還有什麽臉麵瞎折騰了?”
又問夏珠道:“老太太那邊不是要嚴查嗎?怎麽到現在還沒有動靜?”
夏珠又怎麽知道這一點,隻是道:“我聽說三奶奶剛剛搬回映雪閣,王妃就帶了不少珍貴的藥材去看她。”
何氏聽到了這個消息,忽然站了起來:“不好!”
夏珠道:“怎麽了,奶奶?”阮氏從蘅蕪苑搬回去,王妃為了顯示賢良淑德,親自去看她,這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
何氏道:“若是王妃說動阮氏,不肯再把庾彤供出來,可如何是好?”
夏珠道:“不至於吧?那庾彤可是差點害死了她和她的孩子,她怎麽能咽下這一口氣呢?”
何氏道:“你還不了解阮氏此人嗎?最是貪財好利,若是王妃許她一些好處,她未必不會放棄追究這件事!”
何氏的猜測是對的。等王妃從映雪閣出來,郗氏再派嬤嬤去問她,到底是誰把她推進荷花湖裏的,阮氏的話就全變了,隻說是自己不小心掉到湖裏去的,和旁的人全沒有關係。
沈沅鈺在蘅蕪苑也聽到了這個消息,蕊心悄聲道:“聽說王妃給了三奶奶一座五百畝地的莊子。”
沈沅鈺淡淡一笑:“五百畝的莊子作為封口費?王妃也算是大手筆了。”
蕊心把“封口費”這個詞在心裏琢磨幾遍,最終道:“三奶奶做人實在太過沒有原則!”
沈沅鈺道:“我瞧著未必!三弟妹選擇倒向王妃這一邊,也算是個聰明人了!你想啊,她本來就和大嫂勢不兩立,若是此時站出來指認七妹妹害她,就等於把原來的靠山王妃給得罪了,以後她在府裏還如何立足呢?”
蕊心道:“隻是她就不怕七小姐再來害她一次,不怕這根本就是王妃的意思?不怕自己保不住腹中的孩兒?”
沈沅鈺分析道:“我猜想王妃必定會向她解釋,這次的事件,全是因為何氏在其中挑撥,庾彤隻是代人受過。畢竟說起來,王妃一係的確是沒有害她的必要。而三弟妹因為有這件事在,相當於有把柄在手,王妃必定不敢再對她輕舉妄動,若王妃再敢害她,她大可將兩次的事情都抖露到王爺和老太太的跟前,王妃也不好摘幹淨自己。現在兩方是各有顧忌,故而成了現在這種相互製約的局麵。三弟妹又能從中撈到一筆好處,她自然會如此選擇的。隻可惜,這一次怕是要傷了老太太的心了。”
老太太為了整肅王府,為了幫阮氏出頭,不惜和王妃翻臉,沒想到苦主為了區區一個莊子,就轉頭當起了縮頭烏龜,這簡直就是給了老太太一巴掌。
蕊心道:“我瞧著,老太太似乎和宮裏的太後不一樣。是真心疼愛府裏的少爺小姐們呢!”
沈沅鈺道:“誰說不是呢!隻是三弟妹如此行事,日後誰還願意再幫她呢?”沈沅鈺料定了日後她必定得不償失。這件事和她沒有關係,她自然也不會多插手進去。
果然不出沈沅鈺所料,因為阮氏的態度,這件事最終也就這樣不了了之了。庾文泰本來就對庾峻這個病秧子庶子不聞不問,聽了這事兒也隻不過說了一句“讓下人好生伺候著,萬不可再出現類似的事故了”也就完了。
不過郗氏到底還是下令把庾彤給禁足了兩個月。
庾彤住著的麗華苑。
庾彤正跪在袁王妃的腳下,嚶嚶哭泣。她抱著袁王妃的雙腿道:“母妃,我是冤枉的,你去跟老太太求求情,讓她解了我的禁足令吧。”她長到這麽大,雖然庾文泰對兒女們不聞不問,但她一直是被袁王妃捧在手心裏的,何曾受過這種委屈。她又是一個高傲的人,這樣禁足的羞辱,讓她覺得簡直無法忍受。
袁王妃看著她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好半天才說道:“何氏那麽明顯的挑撥離間,你怎麽就看不出來呢?”她真是懷疑,自己這樣精明,怎麽就生出這麽一個笨蛋女兒來呢?“你三嫂一直站在咱們這一邊,這麽些年來,你還沒有看明白嗎?”
庾彤辯解道:“女兒本來就很討厭三嫂,瞧不上她那樣的小家子氣!”
袁王妃真是不知道該說她什麽好了。“你就是再討厭她,也不能把她推到湖裏去啊!”
“女兒也不知道為什麽?當時會那樣生氣,完全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也是撕扯間無意推她入水的,女兒之前並沒有那樣的打算!母妃,你要相信我!”
袁王妃和宋嬤嬤對望了一眼,神色都變得凝重了起來:“你是說,你當時情緒非常激動,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你再仔細回想一下當時的情景,是不是這樣?”
庾彤就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日的情形,最後點頭道:“是的!”
宋嬤嬤忍不住插嘴:“小姐當時可在大奶奶那裏吃過什麽東西沒有?”
“並沒有啊!”庾彤略一思索後道:“我想起來了,當時夏珠給了我一杯茶,我當時一路急行,口有些渴,就把那茶水都喝了。”
袁王妃和宋嬤嬤對望了一眼,都已經了解了其中的緣故。袁王妃道:“這個毒婦,我說七丫頭就算是糊塗,也不至於糊塗到這種地步,原來竟是她在茶水中做了手腳!”
庾彤嚇了一跳:“您說什麽?您說她在茶水中下了藥?那我不會有事吧?”一時怕得臉色都白了起來。
袁王妃真是對女兒的智商感到無奈了:“這都過去幾天了,要是有事,早就有事了,也不會等到現在。”見女兒仍是一臉害怕的樣子,無奈地道:“等會我會派人請了大夫給你瞧瞧的,你不用擔心。”
庾彤這才略略放下心來,忍不住咬牙切齒地道:“何氏這個賤人,竟這般陷害與我!我絕不會放過她的!母妃,您一定要給我做主啊!”
袁王妃沒好氣地道:“這件事我好不容易才壓下去的,你要怎麽找她討還公道?況且都過了好幾天了,你又說何氏在你的茶水之中下藥,怎麽能夠證明?有這個時間她肯定是早就把證據全都處理掉了。到時候她會倒打一耙,說你是推卸責任,編出來的故事!”
庾彤一想也是這個道理,“難道女兒就被她白白害了不成!”
袁王妃道:“為了你的名聲,現在你也不能和她撕破臉皮,否則她往外麵一宣揚,隻說你連懷了孕的嫂子都敢往湖裏推,哪家還敢娶你過門?”
庾彤頓時語塞。“母妃,就算是暫時不能給我報仇,也總該給我解了禁足吧,何況您已經知道了女兒是被何氏給陷害了!”
袁王妃道:“這次老太太連帶著我都惡了,你還讓我怎麽給你求情。反正兩個月也沒有多少時間,你正好在這段時間好好想一想,你何以落入了今天這樣的地步!日後把你那些詩呀書呀的都收起來,好好學一學行事做人的道理吧。”
不再理會庾彤的哀求,徑自出了麗華苑。
袁王妃邊走邊對宋嬤嬤道:“七丫頭實在叫人放心不下,真想不明白,我怎麽會把她教成現在這個樣子!”
宋嬤嬤卻是明白,對比起女兒,袁王妃還是在兩個嫡子的身上花了更多的心思。而且這些年在後宅中,袁王妃把庾彤保護得極好,根本不需要她費什麽腦子,袁王妃就把問題全都處理掉了,這也就養成了她橫行霸道,但是偏又不願意動腦子的個性。
隻是這些話,卻不能對袁王妃直說。
宋嬤嬤隻得道:“七小姐還小呢,您好生教著她,再大些,就什麽都明白了。”
袁王妃歎了一口氣:“還小?我像她這麽大的時候,都已經嫁到王府裏來,要獨自麵對這一大攤子的事兒了。你看她這個樣子,瞧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的,什麽時候才能懂點兒事呢?”無奈地吐了一口氣道:“這陣子你不要跟著我了,到麗華苑侍候七丫頭吧,幫我好生教教她做人的道理。”
宋嬤嬤就有些猶豫,“這個……”就庾彤那個性子,雖然她是王妃身邊的最得臉的嬤嬤,可是又怎麽可能聽她的擺布呢,“……老奴害怕七小姐不肯聽從老奴說教!”
袁王妃想了想,也覺得十分無奈,“你說的也對!待她禁足的期限到了,還是由我親自帶在身邊教導吧。”
宋嬤嬤這才鬆了一口氣。問道:“王妃真的打算不再追究何氏了?”
袁王妃眼中猙獰之色一閃而逝,“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等將來有了好機會,我一定不會放過何氏這個毒婦的!”
府裏出了這樣的事,鬧得三月三上巳節都沒有出去踏青遊玩。眼看著這件事就這麽不了了之。袁王妃的“病”也很快就好了,又迅速拿回了掌家的大權。
這段時間,倒是沈沅鈺有空就往芷蘭堂去,陪著郗氏說說話,阮氏的做法有點傷了老太太的心了,沈沅鈺便也有開解她的意思。
如此又過了幾天,輪到在琅琊王府裏擺春宴,這一天全家人打扮整齊了,府中請來了不少的親朋舊友,何氏按照袁王妃的吩咐給裴家下了帖子,沒想到裴家太太居然推了旁人的邀請,親自帶著女兒裴琪來赴宴。
宴會是何氏一手經辦的,沈沅鈺作為主人也是一早就起了身,來到門口幫著袁王妃和何氏迎接客人。
今年的客人明顯比去年的檔次高了很多,說穿了卻是庾璟年的功勞。庾璟年要封郡王的消息早已不脛而走,眼看著這位未來的大將軍王手執權柄,誰還能不趁著這個機會來燒一燒熱灶呢。
這一天除了裴家人,何氏還給沈沅鈺的外家下了帖子,沈沅鈺的大舅母林氏一大早就帶著周家三姐妹來到琅琊王府。
如今周氏家族興旺,可不比往昔,袁王妃親自帶著沈沅鈺到門口迎接。眾人客氣了幾句,林氏就拉著沈沅鈺的手問她過的好不好,周蕙芷就笑道:“大伯娘,你沒看見大表姐這滿麵紅光的,哪裏有個不好的樣子呢?”
林氏就伸出手指頭戳了周蕙芷一下:“你這個小丫頭,都是平日裏我縱的你,在王府裏也敢這樣沒大沒小的!”她統就生了周蕙雲一個女兒,周蕙蘭和周蕙芷也都當作了親生女兒一樣疼,周蕙芷就吐了吐舌頭,並不害怕她。
沈沅鈺就留下王妃在這裏迎接別的客人,親自將大舅母和表姐妹引入擺酒宴的後花園裏。沈沅鈺先是問了外祖父外祖母以及舅舅們的好,又接著問道:“大舅母,四表妹的婚事定下來沒有?”
周家姐妹之間,就剩下一個周蕙芷的親事沒有定下來。沈沅鈺這樣單刀直入地一問,周蕙芷頓時就不樂意了,“大表姐,哪有你這樣問的?”
沈沅鈺嘿嘿一笑,“你也知道害臊啊?”
因為周蕙蘭和周蕙芷的母親,也就是沈沅鈺的另外兩位舅母都跟著舅舅們在外任上,所以周家姐妹的親事都是林氏幫著張羅的。這樣親近的關係,林氏也就沒有瞞著沈沅鈺道:“相看了幾戶人家,頗有幾個不錯的人選,不過還沒有最終定下來。”
沈沅鈺一聽這個就來了精神,“如此就最好。我能不能求大舅母一件事?”
林氏奇怪地道:“有什麽事,你但說不妨!”
沈沅鈺道:“大舅母能不能幫著我的七妹妹沈沅璧相看一門親事。”
林氏吃了一驚:“這?我終究不是七小姐的嫡親舅母,由我出麵來給她相看親事是不是有些不大合適?”
沈沅鈺道:“也不是讓您真的給她說合親事,隻是覺得您最近在幫著四表妹相看親事,對建康的青年才俊多有了解,您覺得哪家的公子與七妹妹合適,就告訴我一聲,由我出麵給她說親!”
見林氏疑惑,就把長樂堂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林氏,並沒有任何隱瞞。最後道:“如今這個樣子,雖然我找了兩個宮裏的嬤嬤看著她,但總還是不放心。還是快點把她嫁出去為好,免得她和白姨娘再生什麽別的幺蛾子。”又解釋道:“爹爹要我幫她相看親事,可我畢竟也剛剛成親,不適合到外麵拋頭露麵,況且我對建康的適婚年齡的男子並不熟悉,這才想到要和大舅母求救。”
林氏一聽是這樣,就道:“那我就幫你留意著點兒。”
沈沅鈺知道林氏一言九鼎,她答應的事是一定會盡全力幫你做到最好的,這才高高興興地向林氏道謝:“如此,我就先謝過大舅母了。”
林氏笑道:“都是自家人,這麽客氣幹什麽?”
說話間就到了後花園,因天氣和暖,今天的宴席就擺在了這裏。到了三月份當季的花開始漸次開放,四周都是玉蘭芍藥等,紅紫粉白十分嬌豔。
林氏幾人剛剛入座,不大一會兒,就見袁王妃陪著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婦人走了過來。她旁邊跟著一位美人,沈沅鈺卻是認識的,竟然是去年元宵燈會上認識的裴琪,當年她為了謝純爭風吃醋,差點讓沈沅鈺吃了新安公主一鞭子。沈沅鈺對她又怎麽會有什麽好感呢?
隻見裴琪穿著一身桃紅色的新衣裙,珠翠滿頭,一張臉更是精心修飾,整個人仿佛成熟的水蜜桃,很是惹人遐思。
林氏看見這對母女的穿著打扮就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也太過豔麗了些,建康的高門貴族注重身份,誰不是低調中透出幾分奢華呢,誰會把自己打扮得如同那窯子裏的姐兒一般呢。這位夫人還真是……
沈沅鈺見袁王妃對待裴氏母女十分熱情周到,甚至袁王妃還把平日裏常帶著一個羊脂玉的鐲子就套在了裴琪的腕子上,她心裏微微一動,難道袁王妃是看中了裴琪,想要她做自己的兒媳婦?
沈沅鈺不知道,自己還真是猜對了。
袁王妃就笑盈盈地把這對母女介紹給眾人,“這位是河東裴氏三房的張太太,這是裴家九小姐裴琪!”
裴氏母女上與眾人見禮,裴琪像是忘了曾經和沈沅鈺的齟齬,對沈沅鈺倒是畢恭畢敬的。裴琪道:“文安縣主別來無恙!”一副和沈沅鈺很熟的樣子。
沈沅鈺神色淡淡,隻是敷衍道:“九小姐安好!”
裴琪陪笑道:“我妹妹裴染去年嫁到了東海王府,如今與文安縣主成了妯娌,這麽算起來,咱們之間也算是有了轉折親。從前,誰想得到呢?以前是我年紀小不懂事,有什麽失了禮數得罪縣主的地方,還望縣主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與我一般見識!”裴琪一心討好,把姿態放得極低。
沈沅鈺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口氣不善道:“裴小姐說笑了,我的妯娌乃是東海王妃,太原王氏的王菁,至於你的妹妹,雖然是側妃,但是側妃也是妾,我竟不知如今一個妾的娘家竟也可以當成正經親戚走動了嗎?難道這竟是你們河東裴氏的規矩?”因為沈沐的原因,她對河東裴氏沒有絲毫好感,說話間就忍不住刺了裴琪幾句。
裴琪沒想到會鬧個沒臉,正要反唇相譏,卻被張太太拉住了。
等春宴開完了,袁王妃和宋嬤嬤回到屋裏說話,袁王妃對裴琪不是很滿意,“看起來妖妖嬈嬈的,她母親張太太看起來也不像是個正經的大家子出身。”
宋嬤嬤就忍不住張了張嘴:“娘娘,我今天聽見幾位太太們的議論,說那位九小姐的娘親張太太……是小妾扶正的!”
“什麽?”袁王妃猛地站了起來。琅琊王府不算是消息靈通,加上裴氏也是剛剛過江不久,族中的很多消息並未外傳,袁王妃竟沒有聽到這樣的消息。
“這話當真?”袁王妃想起今天張太太的種種做派,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這件事必然是真的。袁王妃的臉色非常難看:“長沙王府是什麽意思,咱們濤哥兒怎麽也是王爺的嫡子,將來是要繼承王爺的爵位的,他們居然想把一個妾生女嫁給我的兒子?這件事不成,我濤哥兒決不能娶一個妾生女!我明天就去與長沙王妃說個明白!”
“娘娘且慢!”宋嬤嬤急忙攔住了她,“奴婢瞧著長沙王府怕是與河東裴家結成了同盟。若是咱們就這樣拒絕了裴家的婚事,恐怕連長沙王府也一並得罪了。那長沙王府在宮中也有一些影響力,尤其對於太後,咱們四爺想要上位,還需要借助長沙王府的助力嗬!”
袁王妃十分鬱卒:“濤哥兒如此優秀,難道就隻能娶她一個妾生女嗎?若是二郎肯幫咱們一把,咱們何至於還要看長沙王府的臉色呢?”
宋嬤嬤勸道:“娘娘,退一步說,雖說裴琪出身有些問題,可她畢竟是河東裴氏之女,嫡女的身份也不假,若是咱們拒了這樁親事,再想給四爺找一個門第這樣高的奶奶,可不容易了。就算那裴琪差了點兒,她背後的河東裴氏可是實打實的,四爺有了這樣的嶽家幫襯,將來的仕途也能走得順遂一些。所以娘娘您要三思啊。”別看庾濤是琅琊王的嫡子,可是到現在也沒個爵位,官職又不高,想娶一個頂級士族的嫡女,人家能看上你就怪了?
所以袁王妃也是既無奈又糾結。左思右想,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隻得道:“既然如此,這件事就這樣先拖著吧,先不忙請媒人過去提親,且等著看看有沒有更好的人選再說!”
也就是要把裴琪作為備胎了。
宋嬤嬤本想說這樣不好,可是王妃這脾氣一向如此,是完全不肯吃虧的,也就沒敢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