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外室女先挑撥,先動手,您竟然說這是歡兒的錯?您的心這是要歪到哪裏去了!”蘇楚氏氣的眼眶通紅,她萬萬沒想到在府上還敢有人指著她的歡兒的鼻子罵她是鄉野小蹄子!
一想到這些話被蘇清歡聽到,她的心就像是被針紮一樣疼。
她仰了仰頭,將眼淚逼回去,對蘇靖說道:“此事就是將那私生女打死了事也沒人說一句不是!侯爺若是覺得母親的判決不對,那咱們就去找護國公府的錢老夫人評評理!”
護國公府的錢老夫人是先皇親封的京中臣婦表率,就是因為她唯一的兒子錢書中打賭輸了,將一有夫之婦擄走,本想過一夜便放了,但是誰知那女子剛烈,竟是咬舌自盡了。她得知之後,便親自綁了自己的兒子去聖上麵前謝罪,請求先皇將他處死。
雖然最終此事與那女子家人和解,先皇感念護國公勞苦功高,並未處死錢書中,可錢老夫人還是請皇上去了錢書中的世子之位,從庶子中選了一個品行好的來世襲了那護國公府的爵位。而錢書中也不曾再入朝為官,而是外出經商去了。
眼下蘇楚氏提出要請她老人家來評理,顯然是動了大怒了。
蘇靖本是不知道還有這個中緣由,本是想敲打蘇清歡一番便作罷,沒想到蘇楚氏又搬出來錢老婦人,他的火氣便更旺了:“家醜不可外揚,你倒好,卻是為了一個小小的幼女,竟是不顧及侯府的臉麵了!”
他看向蘇清歡,嗬斥道:“月見不過是無心之失,你卻將事情鬧大,你還說不是你的錯!”
“我的什麽錯?”蘇清歡被他氣笑,“錯在沒有讓她將那一巴掌打在臉上?還是錯在她罵我之時我沒有應下?”
蘇清歡肅了臉色,看向蘇靖:“女兒回家多日,父親不曾與女兒好生說過半句話,今日過來,好不容易說上兩句,卻是來訓斥女兒沒有讓著那外室女的,還不分青紅皂白就要請家法教訓女兒,為她出氣。父親,您是她蘇月見一個人的父親嗎?”
蘇靖被她說的眉心直跳:“我說你一句,你便說上這許多來堵我的嘴,還有沒有規矩!”
“父親說得對,女兒自然是會聽,可父親若是為了那外室母女來欺辱我們母女,我便要好好的與您論一論規矩!”蘇清歡眯眼看著他,不避不讓。
與她的視線對上,蘇靖竟生出被野狼盯上的毛骨悚然來,他當即心下大駭。
“侯爺今日若是來說這個的,那還是請回吧,我覺得我的女兒沒有做錯!”蘇楚氏失望至極,“莫說是母親下令抽了那外室女二十鞭,便是我的歡兒親自抽的,她也是沒錯!侯爺若是不服氣,大可去母親那裏討要說法,但是在我這秀雅軒,怕是不能如您的心意了!”
“你!”蘇靖被她這強硬的態度氣的吹胡子瞪眼,憤然起身,顫抖著手指著她,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慈母多敗兒!”
說罷,他便怒氣衝衝的走了。
等他出了們,蘇楚氏才卸下這一身的保護甲,捂著臉啜泣起來。
蘇清歡和蘇清越對視一眼,連忙走到她身邊安撫她。
蘇楚氏淚眼婆娑,保養的極好的臉頰上還掛著淚珠,她拉著蘇清歡的手,歉疚的說道:“是為娘沒用,護不住你,叫你受委屈了!”
“母親,您這是說什麽呢?女兒真的沒事兒!”蘇清歡見她如此,心裏也難受的厲害,趕緊安撫道,“今日即便是梨落不替女兒擋那一巴掌,女兒也能躲得開,真的,女兒雖然身手比不過兄長,但是打這個把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還是不成問題的。”
聽她這麽說,蘇楚氏眼淚掉的更凶了:“我可憐的兒啊,你之前都是過的什麽日子啊!是為娘不好,沒有及時認出你來!平白叫你受這許多委屈!”
蘇清歡不停的給蘇清越使眼色,可他卻也義憤填膺,添油加醋:“娘親說得對,不能讓妹妹受這麽多委屈!我這就去飄渺閣把那兩母女二人趕走!”
“哥哥,你給我回來!”蘇清歡嚇得趕緊將人攔下,趁機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你忘了那日我與你說的話了?我這就是讓她們囂張幾日,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蘇清越被妹妹勾住肩膀,不得不矮了半邊身子配合她,聽了她的話,這才想起來當日她所說之事,狐疑的看著她:“你當真是為了大計,這才委曲求全?”
“那也不行!那也不能受委屈!”不等蘇清歡說話,他便冷下臉來。
蘇清歡小心的看了蘇楚氏一眼,見她瞪著紅腫的雙眼不解的看著他們兄妹二人,朝她笑了笑,這才小聲安撫自家兄長:“我哪裏受委屈了?我一根汗毛都沒掉,那蘇月見臉也被打腫了,名聲也丟盡了,祖母也請了家法,我們倆誰更慘,這一目了然吧?”
她見蘇清越臉色似乎緩和了許多,又繼續說道:“現在那邊靠著父親,靠著肚子裏的種,還得逍遙些時日。即便是犯了大錯,祖母顧及著她肚子裏的孩子,也會忍著。這個時候看的就是誰更能沉得住氣!若是你去趕了人,她使詐,咱們豈不是得不償失?”
“你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蘇清越摸摸鼻子,若有所思。
見他上道,蘇清歡再接再厲的說道:“當務之急是先穩住母親,莫要叫她一怒之下著了那對母女的道!你先穩住,咱們先勸好了母親,剩下的我同你慢慢說!”
“得了,交給我吧。”蘇清越被她說服,轉頭看到蘇楚氏眼淚掛在眼睫毛上,便走過去寬慰道,“母親,您這是做什麽?妹妹聽了心裏該多難受?您放心,隻要有我在,就不會讓妹妹受委屈!”
“你怎麽個不讓歡兒受委屈法?”蘇楚氏沒好氣的看著他,“你日日不在家,若是下次再有這樣的事發生,你護她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