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不隻是那幾位夫人,殿中的所有人都起身朝封辭行禮。

“參見太子殿下。”

封辭並不在意這些虛禮,隻隨意地擺了擺手,示意眾人起身,而後,邁著大長腿,走到剛才說話的那幾位夫人麵前。

麵對封辭的審視,便是久經官場的大臣都受不住,更何況隻是安居後宅的諸位夫人。

其中一位更是誇張,臉色慘白地癱倒在地上。

封辭眯了眯眼,看來便是她說的了。

“告訴本宮,剛才,你說誰是禍害?”

“臣,臣婦……”

“說!”

“啊,太子殿下饒命,太子殿下饒命啊!”

那位夫人哪裏還有剛才的氣勢,跪倒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這一變故讓大殿中的人都愣住了。

太子封辭,一向喜怒不形於色,平日裏更是沒見他與哪位大臣有過私交,怎麽今日卻獨獨抓住這幾個婦人不放?

蘇清歡也皺起了眉頭,她也不知封辭為何突然發難。

“皇上駕到。”

就在這時,有太監高聲唱名,皇上來了!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頓時,大殿裏除了封辭,別的人都跪了下來。

“平身吧,時值中秋佳節,眾位無需多禮。”

“謝皇上。”

眾人並未起身,待到皇上坐下,這才慢慢起身坐回自己的位置。

“咦,太子今日怎的肯出席這樣的場合了?”

不怪皇上剛看到,實在是沒有想要一向孤僻的封辭居然會過來。

“父皇,大哥可是來了好一會兒了,就是不知為何會對那幾位夫人發難。”

封辟笑著解釋,隻是那話裏的意思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果然,皇上聽到這話之後就看到了還跪在封辭腳邊的那位夫人。

不是她不想起來,是太子沒有發話,她不敢起來啊。

“你這又是在鬧什麽?”

皇上臉色有些不好看。

那位夫人的夫君乃是戶部侍郎,此時臉上滿是汗,恨不得將這丟人現眼的東西給休了,趕緊跪下解釋:“回皇上的話,賤內出言不遜,衝撞到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訓斥幾句乃是應該的。”

皇上有些古怪地看封辭,實在是有些好奇,這人到底說了什麽,能把他給惹毛了。

“哦?出言不遜?說說看,怎麽個出言不遜了?”

說著便看向了那夫人,大有讓她把話重複一遍的意思。

那大臣心下一驚,滿含警告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這才說:“不過是幾句玩笑罷了,說出來恐汙了皇上的耳朵,還是……”

“孟侍郎說不過是幾句玩笑話?”

封辭站在一旁,也沒看他,隻轉著手上的玉扳指,聲音很是平靜,讓人聽不出來是不是怒了。

孟侍郎覺得自己腦門上的汗是越來越多了,也不敢伸手去擦,低著頭,不敢回話。

“縱使惡妻口出狂言,肆意糟汙他人名聲,孟侍郎,你可真好樣的!”

封辭說完,便撩起長擺,單膝跪在殿中,朝黃上說:“父皇,安定侯蘇家的二小姐秀外慧中,玉質蘭心,當得起太子妃之名,兒臣懇請父皇準允。”

封辭的話擲地有聲,大殿之中一片寂靜。

不少人的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什麽?太子竟然想要求娶蘇清歡!

難怪,難怪要對一介婦人發難。

蘇清歡也是驚呆了,她沒想到封辭竟然會在這樣的場合請旨賜婚。

旁邊的楚瓊霄也是愣住了,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向蘇清歡,她實在是不知道她與太子是何時有了交集。

皇上一張嘴張得大大的,半天沒有反應過來,還是他身後的福順公公先反應過來,也顧不上自己的小命了,趕緊拉了拉皇上的袖子。

皇上這才回神,像是糊塗了一般,張口就問:“你剛才說什麽?”

封辭又重複了一遍,說他想要求娶蘇清歡。

皇上先是一屁股坐了回去,也不讓人伺候了,自己倒了杯茶,咕咚咕咚地喝完,這才壓下心頭的狂喜,看向蘇家的位置。

“蘇家二小姐何在?”

蘇清歡定了定神,捏了捏楚瓊霄的手指以示安撫,這才起身走到殿中,在落後封辭兩步的地方站定。

“臣女蘇氏清歡,拜見皇上,願吾皇萬歲安泰。”

舉止大方,不卑不亢,一看便知是個妥帖的。

這是皇上看到蘇清歡的第一反應。

“咳咳。”

封辭見皇上半天不讓人起來,忍不住輕咳兩聲提醒。

皇上看過去,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你這小子也有著急的時候。

不過他也沒敢多耽擱,更怕惹了封辭不高興,這小子好不容易開口一回,別說是這般合他心意的女子,便是他說要娶一位民間女子他也應。

“嗯,是個好的。”

“來呀,傳朕旨意,蘇氏二女清歡,係出名門,蕙心紈質,嫻熟大方,品貌出眾,堪為皇家婦。太子封辭,睿姿天啟,令德夙聞,二人堪稱天造地設,為成佳人之美,特將汝許配太子為正妃。”

“安定侯,你養了個好女兒啊!”

因著心中高興,皇上看蘇靖也順眼不少,難得地誇讚了幾句。

蘇靖早就聽傻了,知道這時被點名,這才趕緊跪下磕頭:“臣惶恐,當不得陛下如誇讚。”

皇上福順公公心想,這是高興傻了吧,皇上也沒誇讚你啊。

“恭喜太子殿下,賀喜太子殿下!”

一時間,早就聽愣的眾人終於回過神來,朝封辭道喜。

在一陣道喜聲中,封辭親自伸手扶起蘇清歡,嘴唇動了動,雖然沒有聲音,蘇清歡卻是看懂了。

他是想說,容他日後再解釋,這般唐突求娶的原因。

蘇晴歡望著渾身上下洋溢著歡喜的封辭,突然就釋然了,既然他們兩情相悅,又何必在乎其他。

看著蘇清歡臉上的笑意,封辭總算是鬆了口氣,寬袖的遮擋下,捏住她的手更加用力了。

“朕突然想起來,十月初一乃是你母後的生辰,你們二人便在那日完婚,以寬慰她的在天之靈,如何?”

十月初一?

現在可都是八月十五了,這不到兩個月時間的準備,怎的就這般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