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裴越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想自己應該要思考些東西的,但腦子好像轉不動了,他扭過頭去。

蘇悠悠見他沒有傳聞中的那麽不堪,且對自己也不是很反感,提著的心稍稍放下了。其實裴越非要退親,她也沒能力反抗,但若是現在這個態度,她倒是能爭取爭取。

畢竟她不想回蘇家,但也不想四處流浪。

“裴越,你看我怎麽樣?”她巧笑嫣然朝裴越看去。

當裴越的名字從她嘴裏說出口,裴越心口如同被貓撓了一下,當即看了過去。

她笑起來居然有酒窩……

“你怎麽不說話?”

蘇悠悠問。

裴越回過神來,趕緊垂下眸子,“你……也就那樣吧。”

蘇悠悠輕輕歎氣:“你討厭我?”

“不討厭的。”

“你喜歡蘇綿綿?”

“我都沒見過她。”裴越小聲哼哼。

“這門婚事你不是自願的,可你還是答應了,為什麽?”蘇悠悠湊近他幾步。

裴越:“婚早晚都要結,不是你們家還能是別家,我又沒有喜歡的女孩子,就聽我媽的唄,結婚了再培養感情。”

這不就是前世男女成親的準則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蘇悠悠淺淺勾了勾唇,但這裏的年輕男女幾乎都排斥,他們追求高境界的自由戀愛。

裴越隻是沒有遇著喜歡的女子,若是遇著了日後恐怕會後悔。

蘇悠悠把裴越看得發毛,裴越道:“你能別看了嗎?說吧這事怎麽解決?”

蘇悠悠道:“橫豎你要娶的都是蘇家的女兒,你要是不討厭我,我們先處著?”

裴越撓了撓耳朵,心跳得有點快,她願意和自己過日子?

裴越佯裝渾不在意地說:“行吧。”

蘇悠悠心中歡呼雀躍,怕他反悔似的:“你放心,我不會幹涉你的自由,你要是有喜歡的姑娘了,不用帶回來給我看,養在外麵就行。嗯,但如果你想娶那個女人,你要給我一筆錢,我會同意和離。”

蘇悠悠覺得這些都是要說清楚的,她還在想有沒有什麽遺漏的要補上,完全沒看到裴越傷心破碎的眼神。

裴越磨了磨後槽牙,果然和李軒說的一樣,他沒提離婚,人家就先提上了。

“對了,這洞房就免了吧,以後你睡床我鋪地鋪就成。”

裴越扶了扶額頭,歎了口氣,算了,瞧不上他就瞧不上吧,反正他一開始就不想結這個婚,離婚協議都擬好了。

“不用,我不怎麽回家,你睡床吧。”裴越說完,拿起透明膠袋,將離婚協議拿了出來,“這個簽了吧,一年後生效。”

蘇悠悠看著離婚協議幾個字,再看看裴越,果然這個世界的男人都接受不了被包辦的婚姻,理解理解。

“另外,這是給你的補償,”裴越拿出張支票,“嫁給我這樣的人,算委屈你了,我走了!”

蘇悠悠看著他摔門而去,手裏的支票價值一個億,她撿起離婚協議再看。

掩唇笑道:“可我叫蘇悠悠啊,離婚協議上寫的是蘇綿綿,這到底算有效還是無效呢?”

罷了,改天她再去叫人弄張新的。

裴越下了樓,將外套一脫扔在沙發上,他從玻璃櫥櫃裏拿了瓶酒,倒滿一杯,猛地一口悶了,杯子重重摜在瓷磚台上,客廳暖黃的燈光打在側臉上,裴越睫毛輕微翕動。

手機鈴聲響了,他看了眼,是他爸打來的,“喂,爸。”

“你結婚了?”

“嗯,今兒結的。”

“這麽大的事兒怎麽沒跟我說。”

“爸,你不是在俄羅斯談生意嗎?我以為媽邀請你了……算了,別說了,她自作主張,連我都沒說,你說她是不是太過分了?”裴越醉意一上來抱著手機蹲在地上跟他爸哭訴,“太過分了,她獨裁專斷,壓根不把我當人看,她不問我意見,爸,我苦啊!”

裴父知道兒子的德行,要是真不願意,一百頭牛都拉不回來,但俗話說酒後吐真言,兒子這難不成真被他媽用暴力手段給逼了?

他連忙掛了電話,打給張女士:“張媛媛,小越結婚的事你為什麽沒告訴我?”

張女士正躺在老公懷裏敷麵膜呢,聞言不滿道:“這婚禮的事忙起來腦子就不夠用,暫時把你忘了,不好意思啊!”

裴父皺了皺眉,說:“你是不是逼他娶不喜歡的女孩子了?”

張女士:“嘖,話不能這麽說,他今年都二十四了,也該到了結婚的年紀,你看他天天跟一群混日子的富二代在一起花天酒地,招貓逗狗的,平日裏接觸的女孩子帶回來我可不敢要,哪兒有個正經樣子,這不是給他找了個門當戶對的姑娘管管他嗎,培養培養感情,過個幾年就慢慢變好了。”

裴父怒道:“我兒子我還不了解,他要學壞早學壞了!你是他媽!當年我們也是被迫結婚的,那種痛苦你如今要強加在他身上嗎?”

張女士一聽立馬不幹了,麵膜撕拉下來,猛地坐直了,“裴書銘!裴越是我帶大的,你了解他多少,他跟你不一樣,你個沒情調沒心的渾蛋,有什麽資格來評判我兒子!”

身後的江建國聞言,眉心一跳,殷勤地替她捏起肩膀。

裴父也怒道:“不是你逼他,他怎麽會喝醉酒打電話跟我哭訴!我真沒想到,你再婚之後會變成這個樣子,你要是嫌棄他,就讓他回京都,我裴家家大業大,將來都是留給他的,犯不著跟個外人一樣擠在別人家!”

張女士忙掛了電話,兒子喝酒了?哭了?

江建國道:“怎麽了?”

張女士忙下床,從二樓往下看,可不正看著有個人影蹲在地上嗎,“小越啊,兒啊?你怎麽了?”

裴越還在抱著手機哼哼唧唧說些什麽,背後突然有人拍他,一看來人,裴越推開她:“張女士,我恨你!”

張女士將他扶到沙發,倒了杯水遞到他嘴邊,“怎麽就恨上了你媽我了呢,今天婚禮也沒見你不高興啊。”

張女士是真想讓他結婚,收收心,少出去鬼混,他選了蘇家的女兒,一是門當戶對,二呢也是見女孩長得不錯,也不算虧待了兒子。她是抓住了裴越對此不上心的態度才敢這麽辦的,要是兒子強烈反抗,她勸不住的話,她絕不強逼。

但裴越從頭到尾,對此也就埋怨了幾句。

怎的現在還借酒消愁了?

裴越喝了水,瞧著他媽喃喃說:“我的初戀沒了,她不會喜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