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霜心裏咯噔一聲,仿佛猜到什麽,她幾乎是立刻就拉過他哥的手將他往外拉。

許離回家去了,醫院外的勞斯萊斯上,江霄坐在駕駛座上,點燃了一根煙,江霜想也沒想就把煙從他嘴裏抽出來摁滅在煙灰缸裏。

“你喜歡蘇悠悠?”江霜篤定地問。

江霄過了好久才回答,“這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哥!我告訴你可別亂來啊,人家已經結婚了,不屬於你,你別去破壞人家感情。”江霜說。

江霄重新拿出煙點上,抽了一口,垂下眼眸說:“我破壞他們的感情?那你呢,媛媛,你接近蘇悠悠為的又是什麽,你真當我看不出來?”

江霜僵住,眼裏偽裝了許久的堅強頃刻間瓦解。

隨著蘇悠悠的醒來,它指出蘇綿綿的所作所為,蘇氏集團的股票一夜之間跌了幾十個點位,損失慘重,又過了兩個月,蘇運山的地位也在海城一落千丈。

他不得不召集親戚和心腹不日不夜地開會,想辦法回到曾經的輝煌。

袁娟日日沉寂在失去蘇綿綿的痛苦中,她把痛苦的源泉全部歸咎於蘇悠悠身上,隔三岔五到蘇悠悠的公司去罵人,讓她把蘇綿綿還給她。

蘇悠悠從公司的陽台往下看著袁娟被幾個保安往外推的模樣,手邊拿著一杯紅酒,天道好輪回,報應不爽。

裴越從身後抱住他,“老婆,別看了,我跟保安說了,以後看見蘇家人一律趕出去,不會讓她再混進來了。”

蘇悠悠自從醒來就很粘裴越,不知道是因為那個夢的原因還是因為死裏逃生明白了裴越於他而言的意義。

她蹭了蹭裴越的臉頰,“老公,你陪了我這麽久,拳館那邊怎麽辦?”

裴越直接說:“我早就辭了,還是你最重要,我打拳的夢想是成為國家運動員,去年就已經實現了,我想多陪陪你。”

蘇悠悠覺得自己很幸福,被裴越全身心地在意和照顧真的讓她感到安全,不再患得患失。

本來說好要一起回京都過年的,回是回了,可裴書銘卻卡在英國回不來,無奈隻能在裴越他外公外婆家過年。

張媛媛聽說要陪江建國過了初三才能回來,兩位老人家埋怨了自己女兒一頓後,拉著外孫媳婦嘮嗑。

蘇悠悠看著這樣大的四合院房子,覺得很親切,這裏人的口音她都聽得懂,甚至這就是她前世那些人說話的口音。

張家三十口人圍著一張很大的桌子吃飯,“小越啊,你爸今年回不來你就一直在舅舅家過完年再回海城唄,家裏這麽大不缺你一口吃的。”

“去去去!你說的什麽話,回那地方幹嘛,再說了裴書銘缺你那一口飯啊,他自己的兒子他就算不在身邊都養得很好,你看我們小越,一點也沒長歪,還帶了這麽個漂亮的媳婦兒回來,你媽也是,你結婚也沒把我們叫上,真不知道怎麽想的。”舅媽嘴皮子很厲害,三言兩語把桌上的人都幹沉默了。

外婆皺起眉,“行了,大過年的就應該高高興興的,你提這些幹什麽!”

“媽,我說的有什麽錯,張媛媛她分明就是還怨恨當年的事情!她根本就沒把我們當成家人。”舅媽不屑道。

“閉嘴!”外婆把筷子一摔。

外婆提前離席,外公也沒了胃口。

裴越拉著蘇悠悠去找外婆。

身後的桌上似乎還在激烈地爭論些什麽。

外婆坐在複古的搖椅裏,腿上蓋著絨毯,出神地望著窗外的雪景。

裴越敲門,“外婆?”

“小越啊,進來吧。”外婆頭發已經花白,但笑起來的時候很慈祥。

蘇悠悠看這架勢祖孫倆似乎要談事,她有些猶豫,哪知道裴越直接拉著她:“沒什麽是你不能聽的。”

“坐吧。”外婆指著旁邊的兩個小凳子,“一頓飯本來好好的,是我鬧成如今的慘樣,小越啊,你一會兒帶悠悠出去吃吧,那家烤鴨店的味道比以前更好了,去嚐嚐啊。”

裴越點頭說好,“外婆,我媽跟我說過,那件事她早就不怪你了,你別太放在心裏。”

“是我對不起她,當年你外公還是司令,因為手底下有人幹了蠢事,他被推上風口浪尖,眼看著家裏麵的榮譽就要毀於一旦,我們不得不和裴家聯姻,讓裴家幫忙打通關係,將社會輿論壓製住。我以為媛媛嫁過去之後會過得很好,可誰知……”

外婆掩麵哭泣,蘇悠悠伸手抱住她的肩膀,外婆握住她的手:“好孩子……”

是的,嫁人的時候張媛媛是很樂意的,可是婚後裴書銘冷落她,沒有和她圓房,拿過敏那一套來搪塞張媛媛。

張媛媛心高氣傲,某天夜裏給裴書銘下了足量的藥,藥效發作後他們在**滾了一遭,張媛媛當時還嗔裴書銘是個騙子。

哪兒知裴書銘才做了一次,整個人渾身起了很多疹子,身子不停地抽搐,甚至還一個勁地嘔吐,連夜被裴家人送進了ICU。

當時事情鬧得特別大,張家人聞言也趕了過來,張媛媛備受打擊,感覺自己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她當場提出離婚,因為裴書銘這個秘密隻有他自己知道,裴家的人也覺得對不起張媛媛,離婚的事情沒有反對。

但張家人不同意啊,他們家的難關剛過,接下來麵臨的是更大的困難,隻有像裴家這樣有財力有權力人脈的人家才能助力。

他們將張媛媛拉回了家,把家族的興亡重任全壓在她一個人肩上,瘋狂地PUA她,不準她離婚。

張媛媛當時特別絕望,勸她的人雖然沒有自己的父母,但父母坐在高堂上,沉默決定了他們的態度。

畢竟是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張媛媛就因為家人的逼迫留在了裴家,每日都很痛苦,甚至一度想自殺。

“我那個時候去看她,正好就碰上她坐在池子邊的欄杆上,我知道她在想什麽,可我也沒有辦法,我眼睜睜地看著她從我麵前跳了下去。”外婆說。

“她被送進了醫院,結果就發現懷了你,也就是有了你之後,她的狀態才好了起來。但她卻對我們再也不像從前那樣親切了,冷漠的就像陌生人。”

裴越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層事,他啞然道:“我媽說我是試管嬰兒啊?”

外婆瑤瑤頭,“那個時候試管沒有普及,你媽是個傳統的女人,不會願意去接受那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