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寢殿內，便隻剩下鳳九歌和墨從寒兩人。
“以後呢，我每隔七天為你施針一次。”
“雖然無法根治，但至少你體內的毒素會大有好轉。”
鳳九歌歪著頭，看著墨從寒一副溫順乖巧的模樣。
聽見她對自己這般上心，墨從寒心裏說不動容那是騙人的。
但是在真正的動容之前，他首先要知道的是鳳九歌的真心。
更想要知道，她到底還有多少東西，是他不知道的。
“你的醫術，從何處習得？”
墨從寒也不拐彎抹角，雙眸緊緊的盯著她。
從一個胸無點墨不學無術的大小姐變成妙手醫師，實在是奇怪。
這話問的突然，鳳九歌挑了挑眉，臉上的笑意也僵硬了幾分。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暴露出來任何不對勁，畢竟墨從寒可不是吃素的。
她坐下來看向他的雙眸，一張小臉皺巴起來，與剛才施針成功時意氣風發的模樣完全不同。
隻看見她的眼裏閃著淚花，語氣裏夾雜了幾分委屈。
“我生在鎮國公府，卻也不能隻做一個好吃懶做的大小姐，我不願意不學無術，於是便鑽研醫書。”
“如果府中的母親和姨娘知道我會醫術，勢必擔心我搶了風頭，說不定會找各種方法要了我的命……”
“況且那時我的醫術尚不精明，所以不敢外漏。”
鳳九歌說的這些話，也不全無謊言。
上一世她是因為渣男學的醫術，期間鳳輕柔她們幾個更是暗自對她下手。
要不是那時候她自救，隻怕早就死在了被下的毒裏。
墨從寒看見鳳九歌眼裏的淚花漸漸變大，幾乎要從眼眶中流出來。
他心裏沒來由的覺得一陣的疼。
他見不得她哭。
“所以，為了活命，你便將你的本事都藏起來？”
墨從寒沒注意到，他詢問的語氣不似剛才般冰冷，甚至還夾雜了幾分暖意。
隻見鳳九歌點點頭，抬手輕輕擦拭掉眼淚。
“即使我裝作不學無術的樣子，還是不能夠打消那些人對我的防備心，這次落水就是最好的證明。”
她眼底閃過一道暗芒，但轉瞬間，便覆蓋上了笑意。
“但是，我現在不會再隱藏啦，因為我找到了我想要醫治的人。”
墨從寒被少女明亮的眸子看的心裏暖烘烘的。
他看著鳳九歌這般模樣，忽然間想起以前調查過她過往的樣子。
那時候，這小丫頭作為雲陽公主的女兒，鎮國公府的嫡長女。
卻還沒有府中次女生活的舒坦，冬日的木炭棉衣被克扣是經常，連飯菜都吃不上熱乎的！
府中沒人給她零用錢，好不容易進宮一次，太後賞賜了東西，回府也要被騙走。
看著她雙眸裏的光亮，心裏不想讓這份光亮消失，他下意識開口。
“日後，本殿會護著你。”
什麽？
鳳九歌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剛才墨從寒是對她說，要保護她嗎？
“你是說……你以後會護著我？”
她不太敢確認，怕自己聽錯了，於是又問了一遍。
“本殿既然說到，就一定做到。”
墨從寒清了清嗓子，說話的聲音又淡了三分，眼裏閃過了一抹局促。
沒想到自己會將心裏想的話，給說了出來。
但是鳳九歌已經感受到了他的真心，隻覺得心裏湧出的情緒很暖很暖。
同時又更加悔恨，自己上一世怎麽會那麽的瞎眼，相信墨淩宇那個渣男！
“我以後也會護著你的，墨從寒！”
她嬉笑著，忽然湊近了他的麵前，笑的像是個福娃娃一樣。
“本殿不需要你來守護。”
他將她臉上的笑意盡收眼底，心口卻被那暖意填滿。
還是第一次，有人告訴他，會守護他。
“怎麽不需要，我要你以後能健健康康的出現在眾人的麵前，我要你以後能像他們一般騎馬射箭！”
她站起身，臉上的表情仿佛說的不是墨從寒的未來，而是她的。
看著她毫無雜質的眼眸，墨從寒的心動的厲害。
可他更清楚自己的病，淡淡的應了一聲：“那便承鳳大小姐吉言。”
忽然轉變的稱呼，讓鳳九歌挑了挑眉，俯身湊近，“墨從寒，你可以叫我九歌或者小九兒的。”
“咳咳……”
本來應是煽情的時候，去傳來了一聲急促的咳嗽聲，墨從寒皺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