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什麽時候猜到是我的?”

慕奇搖了搖頭,“我從沒有懷疑過你,隻是我之前聽到了小姐和六殿下的談話,他們說我們兩個中有一個是細作,不是我的話,隻能是你了。”

當時聽到司徒蕭和鳳九瑤的話的時候他真的是震驚了的,本能的不相信,但是若是他們說的是真的呢?

他們說會進行試探的,於是今日聽到他們布置任務給自己和賀成的時候,慕奇就猜到了這就是他們所說的試探,於是他故意將賀成引到了這裏,故意將自己“灌醉”,目的就是想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就是那個細作。

“什麽,你是細作?”老板娘被這樣的話給嚇到了,趕緊退後了一步。

賀成看也沒有看她一眼,徑直對著慕奇道,“也許是他們猜錯了呢,根本就沒有細作,或者細作另有其人?”

“我也是這樣想的,一直到剛才我趴下去的時候我也相信不是你,可是你到底是讓我失望了。”慕奇低垂著腦袋,半晌才抬起來,“你是有什麽苦衷的是嗎?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吧?是你父母?他們用你家人來威脅你?還是缺錢?”

慕奇上前一步拉住了賀成的手,眼中帶著焦急,希望這真的如同自己所想的,他是有苦衷的,隻要跟將軍說清楚,就算是將軍也能夠理解的,他一定能夠理解的,然後原諒他,他們還會是好兄弟的。

賀成痛苦著神情將手從慕奇的手中拿出來,“對不起。”

對不起,沒有苦衷,他是個孤兒,沒有父母,也沒有人威脅他,隻是他從最初的的時候就和他們站在對立的麵上罷了,和他成為兄弟,被鳳司亦給感動,這些都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他有時候真的很希望他們不要對自己這樣好,但是有舍不得放掉這種溫暖,拖延到了今天。

其實他早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這樣的一天的,從最開始的時候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的,隻是一拖再拖,終於在今天爆發了。

慕奇看著自己手心裏麵空空的,什麽都沒有,心也像是空了一塊兒,誰願意相信自己這麽多年的兄弟竟然是敵國的細作呢?

慕奇再一次上前,“你跟我回去,跟將軍解釋清楚,隻要解釋清楚將軍一定會原諒你的,跟我回去吧。”

慕奇的話像是帶著哀求,賀成卻往後退了一步,“我不能跟你回去,對不起。”

好像隻要說夠了對不起就能夠將今天的一切像是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他說了很多遍對不起,最後大概是看不下去慕奇這樣哀求的眼神,轉身離開。

慕奇哪裏會讓他離開,且不說他們之間的兄弟情誼,便是他這細作的身份也不能讓他離開的,若是他離開了,那就是麻煩了。

慕奇上前搭住了賀成的肩膀,“你不能走。”

賀成反手握住了慕奇的手,使勁一擰,慕奇整個人順勢在空中轉體一百八才不至於讓自己的手被擰斷。

落地之後沒有絲毫的停歇一拳朝著賀成打過去。

賀成閃身躲過,卻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哪裏拿出來一把匕首,朝著慕奇就是過去了。

慕奇愣了一下,竟然差點兒被他刺到,幸好自己反應快,閃身躲過了,但是那匕首還是擦著他的衣服過去,衣袖被劃了一道口氣。

賀成又徑直刺過來,看那樣子竟然是想要下死手的!

眼看著那匕首就是要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突然一個身影出來將那匕首狠狠踹了出去,身影一閃,賀成都是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是已經將賀成壓在了一邊的桌子上麵。

雙手鉗製住賀成的手,賀成腹部頂著桌子,臉往後,就看到了一臉淡漠神情鳳司亦。

雖然神情淡漠,但是多年和鳳司亦的相處讓他清楚的知道他這是在生氣,而且是非常生氣的那種。

“賀成,我自認為從來沒有虧待你,結果你就是這樣回饋我的!”鳳司亦簡直就是咬著牙說出來的這句話。

司徒蕭和鳳九瑤也現身了,看了一眼地上的慕奇,將他扶了起來。

夜晚微涼,冬日的夜晚總是寒冷的,一個黑色的人影偷偷摸摸從大齊的營帳中出發,到達了北疆營帳,而這一切沒有驚動大齊的任何人。

所有的將士像是已經睡死了過去一樣,唯一清醒的人不過是在主帥的營帳當中的鳳司亦、鳳九瑤、司徒蕭和慕奇、賀成幾個人。

雖然司徒鈺領命成為了主帥,但是因為來的時間尚短,而且一來就打了敗仗,軍中的人還是更加認投鳳司亦的,便是始終沒有將這個營帳換出來,但是還是給了司徒鈺一個不錯的營帳。

不過無論是哪個營帳,對於司徒鈺來說都是太差了的,畢竟是在邊疆地區,和皇子府總是沒有辦法比較的。

鳳司亦坐在位子上麵,鳳九瑤和司徒蕭坐在一邊,賀成跪在地上,慕奇站在一邊。

剛才將賀成押了回來,又給了老板娘一些錢財讓她不要說出去,便是將賀成帶回了營帳,怎麽說都是軍中事情,而且對於賀成到底是要怎麽解決鳳司亦還沒有想好。

從私心上麵來說,他並不想真的殺了賀成,但是賀成是細作,若是不殺的話對整個國家都有危害。

鳳司亦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有心軟的一天,明明最初時候是想著一切為了國家的,但是有時候國家和私心是沒有辦法共存的。

“說說吧,這些年你都給北疆傳遞了什麽消息,還有北疆裏麵哪個才是你的主子?”鳳司亦一拍桌子,沉聲問道。

賀成像是打定了主意不說話,緊閉著嘴巴,鳳司亦皺了眉,“慕奇,上刑。”

慕奇看了一眼賀成,從一邊的煤炭中拿出來一塊燒紅了的鐵塊,湊近了賀成,問道,“你還不說嗎?”

賀成卻笑了,看著慕奇,“動手吧。”

慕奇真是快要氣死了,最終還是將這鐵塊放到了賀成的胸口上,滾燙的鐵塊讓賀成額頭上都是滲透出了汗水,咬緊了牙關,一句話都是說不出來,也隱忍著一句話都不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