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這一局隻有大朝國輸了,他雲夜國便是當仁不讓的勝利者,所以,這一局,那個二公子必須得輸,眼中劃過一絲狠毒,二公子若是選文鬥,那麽他得想方設法破壞才行。

“二公子,請做選擇。”宮人催促道。

沐月漓看著站在自己對麵的那個女子,想到她便是買凶殺她的背後之人,眼底劃過一絲冷意,但嘴角的笑依舊沒有消失,“武鬥!”

沐月漓吐出兩個字,眾人嘩然,神色各異。

他們對這個二公子的判斷,和雲飛對他的判斷相差無幾,若是選文鬥,還可能有勝的機會,這麽一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公子,卻選了武鬥,而他麵前這個叫做沉香的女子,明顯就是有幾分武功底子的,這個二公子莫不是自尋死路?

對麵的沉香顯然也是這麽想的,聽到沐月漓吐出“武鬥”二字,嘴角勾起一抹不屑,那冷然的眼中閃爍著勢在必得的光芒,她從小便被訓練,別說是單純的武鬥,就連是殺人,她也毫不手軟,想到自己那個還沒完成的任務,沉香眸子一緊,因為那次圍獵場圍殺的任務失敗,父皇命令太子宇一月沒有給她解藥,除了她自己,沒有誰會知道那一天一夜她是怎麽撐過來的,沒有解藥,她便隻能疼足了一天一夜,甚至比置身地獄還要受折磨。

誰能想到,她的父皇為了更好的控製她,竟然親自在她的身上下藥,每月都需要解藥壓製,逼迫著她不斷的為北嶼國做事,那個左相府的三小姐,牽扯到南王殿下還有船王等人,太子宇沒辦法出麵,那便由她這個“丫鬟”出麵請了殺手盟的人,可怎知那沐月漓倒真是命大,麵對那麽多人,竟不知道是怎麽活下來的。

沉香知道,自己今天若是完成了不了勝利的任務,那麽,等待她的便是如上一次一樣的痛苦,所幸,這個二公子撞到她的麵前來了,這一場,她沉香是贏定了。

“哎。。。”南霸天大大的歎息了聲,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

就連慕容錦雲麵的握緊了拳頭,他知道,漓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若論文鬥,那麽漓兒必勝無疑,但若是武鬥,漓兒恐怕。。。畢竟,她不會武功不是嗎?

南黎辰的注意力卻不在沐月漓的選擇上,而是在雲夜大皇子以及北嶼國那邊,這一局至關重要,正是因為這樣,他才不得不防著,北嶼國國君國和雲夜大皇子可不是什麽光明磊落的君子,即便是沐月漓選了武鬥,讓兩方放鬆了警惕,他也依舊不能鬆懈。

“那便開始吧!”雲夜大皇子朗聲開口,嘴角的笑意多了幾分得意,他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著這個二公子輸在沉香的手上,那麽他雲夜國就是這次的勝利者了。

沐月漓和沉香各自站在一邊,相距數米,各自看著對方,沉香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從靴子中抽出一把匕首,所有人都是一驚,除了剛才上官玉兒用了鞭子,其他的人都是赤手空拳,南霸天猛地起身,正要抗議,便聽得雲夜大皇子先一步開口,“規則中沒有說不可以使用匕首。”

南霸天話還沒出口,便被堵了回來,卻隻能在眾人的目光下坐了回去。

雲飛看南霸天那難看至極的臉色,嘴角的笑意更濃,論武鬥,勝利的天平就已經朝著沉香傾斜了,現在她的手中又多了一把匕首,那匕首泛著寒光,一看就是削鐵如泥的寶貝,看來,這個沉香怕不僅僅想要引得勝利而已啊!

沉香正如雲飛所想的那樣,要的不僅僅是勝利,還打算要了對手的命,上次因為左相府的三小姐的事情,她受盡折磨,既然眼前這個二公子是大朝國的人,她當然要討回一些利息,不然,難消她心頭的怨氣與不甘,她定要在她認輸之前要了她的命。

她的殺意,落進沐月漓的眼裏,心中卻是不以為意,這個沉香,想置她於死地嗎?沐月漓平靜的看著對方,卻也沒有其他的動作,而慕容錦雲早已經站了起來,似乎是隨時準備在沐月漓危險的時候將她救下來。

北嶼國國主以及太子宇,眼底都是劃過一抹不著痕跡的光芒,雖然這一局的輸贏,對他們的關係不大,但想到前段時間兩國的戰爭中,他們慘敗在大朝國的手中,還不得不將太子宇送到大朝國來為質子,他們就壓不下心中這口氣,正好,若是沉香在台上不違反規則的前提下殺了這個大朝國的二公子,那麽也可以消消他們的心頭之氣。

二人都是樂見其成的,況且,此刻他們無疑是多了雲夜國這個聯盟,他們寧願雲夜國得到最後的勝利,也不願讓這便宜被大朝國撿了去。

沉香握著匕首,沒有給沐月漓絲毫喘息的機會,身形敏捷的一閃,如貓一樣,快速的撲向沐月漓,此時,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沉香的氣勢,尤其是那股狠戾的殺意,他們似乎想象得到,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二公子,會如何被這一把鋒利的匕首刺中,撕裂。

北嶼國國主,太子宇以及雲夜大皇子雲飛都笑著,笑得自信滿滿,隻是,猛然,那原本朝著對手撲上去的身影卻是一窒,停在了半路,幾人臉色一變,目光看向那個二公子,卻隻見他溫和的笑著,讓人如沐春風。

沉香也是不可思議的看著對麵的男子,她甚至不知道是什麽回事,自己的身體便動彈不得了,好似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她當然知道不會有什麽定身咒,但她卻想不通,自己和這個二公子還有數步之遙,對方根本連碰都沒有碰到自己,可。。。此刻這是什麽狀況?

不止是沉香本人吃驚疑惑,在場的所有人都不解的看著這二人,不明白此刻的狀況。

“沉香,動手!”北嶼國國主厲聲催促,剛才臉上的笑容早已經消失殆盡,也不顧的許多,聲音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楚明白。

沉香心中微怔,動手?她也想動手,可是,她的身體好像是在那一瞬間麻痹了一般,不受控製,她又怎能動手?

這個二公子,到底對她做了什麽?竟神不知鬼不覺,就連身為當事人的自己,都沒有看到她是怎麽出手的。

事實上,在眾人眼裏,沐月漓動也沒動一下,更加不要說是出手了,形勢驟變,讓大朝國這邊也吃驚不小,就連慕容錦雲也懵了,漓兒她。。剛才他錯過了什麽嗎?海颯,蘇琴,林澈,以及朝華郡主等人都和慕容錦雲有一樣的想法,剛才他們是不是錯過了什麽?

唯獨南黎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隱約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便是這樣,他渾身的警惕也沒有消失。

沐月漓依舊無害的笑著,看著麵前的沉香,朝著她走近,在眾人的視線中,將她手中的匕首拿到了自己的手上,有意無意的劃過沉香的袖口,幾乎是輕輕的一個觸碰,那袖子便斷成兩截,飄然落地。

“果真是一把好匕首。”沐月漓挑眉,悠閑的把玩著,若是這把匕首劃過的不是衣服,而是人的身體,那麽結果可想而知。

沉香怒瞪著沐月漓,此刻的她,渾身麻痹,連舌頭都動不了,整個人好像是凍僵了一般,這個二公子,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問,但沐月漓又怎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將自己的秘密說出來?她之所以會選擇武鬥,不是自己找輸,她沒有完全的把握,又怎會輕易做決定?別忘了,若是大朝國輸了,那麽她這次來的目的就達不到了。

這麽好的機會,她怎能放過?況且,在麵對沉香的時候,她要的不隻是贏而已了,對這個曾經買凶殺自己的女子,她又怎麽會心慈手軟?剛才所有人都看到了,沉香想要的也不隻是贏,還想要她的命,即便是她眼前的是一個“二公子”,她依然對這個二公子生出了殺意,一次她都不會饒恕,更可況是第二次殺她!

雲夜大皇子雲飛眸子一緊,不管到底是因為什麽,此刻那沉香竟好像動彈不得了,這個事實讓他警鈴大作,眼前的沉香就好像是擺在對手案板上的一條魚,隻有任人宰割的份兒。

不行,他不能讓大朝國就這麽贏了,這一局北嶼國的沉香顯然是無法扳回局麵,贏得勝利了,但若是這一局成了平手,那麽最後贏的還是雲夜國!想到什麽,雲夜大皇子雲飛眼睛一亮,已然做了決定。

而此時,北嶼國國主對太子宇使了個眼色,他們和雲夜大皇子一樣,絕對不能讓輸了這一局,即便是平手,也得讓大朝國撈不到好處!

太子宇是聰明人,一個眼神,他便已經意會,甚至很快的想到了辦法。

“你可認輸?”沐月漓嘴角微揚,朗聲開口,明知道沉香現在連舌頭都動不了,斷然是沒有辦法開口回答她的,而這也正是她需要的,在認輸之前,她便是殺了她,也不會有人說什麽。

正此時,兩道淩厲的氣勢朝著沐月漓襲來,兩個方向,分別來自雲夜雲飛以及北嶼國的太子宇,沐月漓自然是沒有預先察覺到,敏銳的她第一時間發覺,便隻見兩枚暗器朝著自己激射而來,隻是,還沒有觸碰到她的身體,隻聽得錚錚的兩聲響,好像是有什麽東西碰撞在一起,原本朝著自己飛來的兩枚暗器,頓時改變了軌道,叮叮兩下,最後沒入柱子中。

“大皇子,你可是要幹涉上麵二人?”南黎辰朗聲開口,聲音足以讓大殿之中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雲夜大皇子處,隻見他眉峰緊皺,似有不甘,又似有一絲痛苦。雲飛暗自咬牙低咒,自己的意圖被揭穿,不僅如此,此刻他手腕兒處不斷流出的鮮血。該死的南黎辰,竟壞了他的好事,還。。。

剛才他用暗器,企圖暗中傷了台上的二公子,好讓這一局變成平手,可是,千算萬算,竟沒料到還半路殺出個南黎辰,破壞了他的好事,不僅如此,還在同一時間傷了他的手。

外人看不出絲毫異樣,但他袖口下的手腕兒卻已經被什麽利器割破,除了傷到動脈,甚至波及到筋骨,他知道,若是再不離開處理傷口,他便是不流血而死,也有可能落得個斷筋的下場,那麽他的這一隻手便毀了。

心中不甘,但他權衡利弊,卻也不得不起身,揚起一抹笑容,“有規矩,其他人不能幹涉較量的二人,我又怎能觸犯規矩?抱歉各位,本宮有事先走一步。”

說罷,便對身旁的詹玨使了個眼色,讓他在自己離開之後,主持大局。

雲飛不甘心的離開,他又怎知他的離開,正中南黎辰的下懷,南黎辰早就在防備著雲飛做手腳,他又怎能讓他是算計得逞?不僅僅是為了這一局的勝敗,更是為了漓兒的安危。

雲飛全心想著暗中傷漓兒,自然是不會留意到他出手,所以,他用一支暗器攔截了雲飛對漓兒的攻擊的同時,也朝著雲飛的位置發出一支,那不是飛鏢,而是刀片,鋒利無比,直接飛向雲飛的手腕兒,單是看雲飛方才匆匆離開的反應,便已經知道雲飛受傷定不輕,這也算是給他一個教訓。

而另外一邊,太子宇也在暗中朝著沐月漓發了一支暗器,不過這一支卻不是被南黎辰截住,而是他們都意想不到的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船王海颯!

沐月漓感激的看了一眼南黎辰,視線最後落在海颯的身上,卻隻見他藍眸微閃,嘴角勾起一抹邪魅。

海颯迎上沐月漓的視線,眸中夾雜了幾分挑釁,再看向那個太子宇,眼底劃過一分陰冷,哼,傷他船王海颯的奴隸?沒有他的允許,誰又能有那個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