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安婧戰戰兢兢的模樣。宜歌兀自搖了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並不想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事。不用你說,我也清楚知道,南湘兒這個女人,很不簡單。看主子那樣子就知道了!”
“主子,也算是忍辱負重啊!”安婧都不知道用什麽詞來形容了。隻有他知道,自己的主子,此時此刻,是用一種怎樣的耐心,在忍耐那個女人的。
“最難消受美人恩!”宜歌卻是噗嗤一笑,轉身欲走。不料卻被安婧拖著,不得不上前去觀望那一場好戲,並最終參與其中。
“南大小姐,好久不見。”周圍一片靜寂,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沉浸在自己少女情懷裏的南湘兒,猛地回過神來。她猛地回過頭,用一種,惡意滿盈的眼神看著破壞自己好事的安婧。
在南湘兒麵前,安婧已經屬於完全‘沒臉沒皮’的人了。從一開始,他就是個破壞者。關於這點,安婧還是很有自知自明的。隻是……他看了看自己的主子,實在是不忍心,隻能腆著臉來了。
“你?”南湘兒咬唇,在自己心愛的人麵前,她硬是忍下了自己刻薄的言語,“好久不見!”她難得的示軟,讓安婧一時之間,沒有想好回應之詞。
厲奚容見狀,順勢將懷裏的南湘兒推了出去。既然已經被推開了,南湘兒也不能再借由自己站不穩賴在他懷裏了。她別過臉,在厲奚容看不見的角度,恨恨瞪了安婧一眼。安婧別過眼,就當自己沒看見。
也就是安婧退開一步的同時,南湘兒看見了在一側安靜站著的宜歌。看見宜歌之後,她原本還比較淡然的神色,此時此刻卻變得張牙舞爪的。
“喲!我以為是誰呢!你呀!”
宜歌莫名其妙被嗆了一下,隻能尷尬笑笑,和安婧一樣,當做自己沒有聽見,別開了眼。厲奚容站在一旁,冷眼看了宜歌一眼,眼中也有些莫名其妙地責備。奚容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麽意思。對她的冷眼旁觀,對她的無動於衷,有些難以忍受。心中有一絲淡淡的酸楚。
“身為本宮的貼身侍女,你很不盡責!”看見她跟安婧在一起,心裏更是說不上來的難受。哪怕是自己要求安婧不要說出來的。哪怕他知道當年的人是她,自己心裏的影子就是她。可是當知道她認錯人的時候,那種憤怒,此時此刻想起來,還是頂在心頭,仿佛是有什麽東西,吐不出來,一樣的感受。
“殿下,我想要在宮裏逛逛走走。你能不能陪我?”南湘兒見奚容專注地看著宜歌。就想著把她趕走,不依不饒地纏著厲奚容。
奚容微微蹙眉,正眼看著南湘兒。南湘兒又不是傻子自然懂得他的眼神,隻是天生臉皮厚。她才不會被他的眼神震懾到。
“殿下,我可是儷妃娘娘特意送來的客人哦。你是不是應該盡一盡地主之誼啊?”她一把挽住奚容的手腕,微微側過身,抬起
頭。這個角度,將她的臉龐完美地凸顯在他眼前。她嬌俏迷人地笑著,雙手甩著他的手臂。小女兒的嬌態,畢限。剛被問話,遠遠退到旁邊的宜歌看呆了。安婧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這才是女人!這樣子的笑容,這樣子的眼神……實話說,女人真的是太恐怖了,這一轉臉就是不一樣的臉。這前前後後,主子不要被她騙了才好。”
宜歌笑著搖了搖頭,“你現在知道了?什麽叫做最難消受美人恩了?”宜歌雖然在笑,可是心裏卻在想:他究竟會不會陪她去呢?
奚容聽見南湘兒的話,第一反應就是開罵。要知道他這麽些年,養尊處優慣了。忘了別人不聽話是什麽樣子了。南湘兒這樣的人,要是換個身份,要是換成從前,他早就一巴掌甩過去了。要知道南湘兒身上還有很多他想要知道的秘密。他不能將近在眼前的機會推遠。再加上,更重要的是:小柏這個笨蛋,居然敢看他笑話,還不上前來幫忙。既然她無心,他才不要委屈自己,不去招惹小姑娘。
“既然你要去,那麽本宮,倒是可以陪你去。”這話才出口。南湘兒開心得不得了,一跳而起。
宜歌再次看呆了。安婧一把拖過她,讓到一旁。奚容帶著南湘兒,就從他們的麵前走過。宜歌因為自己的失儀,低下了頭。隻有她自己知道,低下頭,是不想直視他的臉。總害怕自己的目光如果在他的臉上多逗留一會兒,會讓自己的思緒再次回到昨晚。他醉的時候,說的那一句話。她害怕自己看見他的身邊,有別的女人。
玄色衣裳的長袖,袖口繡著金色的雲紋,隨著他的走動,輕輕晃動。悠悠揚揚的,牽動著她心底那根脆弱的弦。他走遠了,也帶走了籠罩在她身上的那層濃重的壓抑感。
“呼——”宜歌直起身,深吸了口氣。安婧不知所以,打趣兒道:“你是被南湘兒嚇到了?還是,你知道了主子因為你不說話,有怪罪你的意思了?”
宜歌搖了搖頭,“我可顧不上主子有沒有怪罪我了。不要得罪南湘兒才是正經事。你說呢?安大人?”
安婧撲哧一笑,“我們就這樣把主子一個人撇下。還不知道,他心裏在盤算些什麽,讓我們悔不當初呢!”
宜歌撇了撇嘴,“管他呢,無論如何,剛才,謝謝你把我拉回來了。否則,以南湘兒的脾氣,可是要把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了!”
安婧看著眼前笑得明媚的女子。心事,也漸漸放下了。果然不是一個平凡的女子,看來她已經放下了。放下了對自己那一絲絲的情意。如若不是他早已心有所屬,或許他亦逃不開她的雙眸。這樣一個,眼裏心裏隻有自己的女人,太容易,讓男人有征服的衝動。不知為何,他開始為他的主子擔心了。
“話說,寧四爺那邊,怎麽樣了?”若不是宜歌提醒,安婧都差點忘了自己還有人需要照顧。
“
真是的,說著說著就忘了。該去誌逸那邊看看,他要是醒了,還不定會鬧出些什麽事……”他說著腳不沾地的向著寧誌逸所在的廂房走去。果不其然,這個時候的廂房裏,可熱鬧了。
“混蛋,安婧在哪?快把他給我叫來!”聲如洪鍾,吼得一旁伺候的人,耳朵都痛了。聽得剛進門的兩人是一身顫抖。
“他怎麽了?”宜歌挑眉看著安婧,“他一向是這個樣子的?”宜歌記得,寧誌逸向來很注重自己的言行舉止的。他要做的可是翩翩貴公子。走在街上,都還有小攤小販和他打招呼的。她可從來沒有見過他氣急敗壞的樣子。
“他一向自視甚高。這回子被人抓了,還被人下了藥。這口氣,他怎麽咽得下去?”安婧看著廂房的方向。聽著裏頭的響動,眼裏滿是憂心。
“我總覺得,寧四爺要是發脾氣。這事,應該不會善了了。”
“隻怕主子不會同意。”安婧微微蹙眉。為了主子的利益,向來他們都是將自己的利益放在末位的。隻是誌逸這麽多年來養精蓄銳,收斂鋒芒。如今受了這樣的奇恥大辱,要是讓他忍下去,隻怕讓他心寒。
“我以為,殿下不會置之不理的。”宜歌看了一眼安婧,“一個人,再怎麽隱忍,有些事,也必須要從嚴處理。否則,涼了人心,就難了。”
“但願你猜的是對的。”安婧看了看她,眸光黯淡。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主子的心思了。或許眼前的這個人,比自己更了解主子吧。這或許就是男人永遠也無法企及的,女人的直覺。
再然後他便著那鬧騰騰的廂房走去了。
宜歌被他最後一眼,看得有些心虛!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對於厲奚容,她可以做出判斷。從來她都不敢說自己了解一個人,為何對厲奚容,她敢這麽想?
她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卻陡然聽見一陣摔打聲。
她連忙朝裏頭走去。才踏進門,就看見了一地的碎片。侍女們正跪在地上,收拾著。看見宜歌走進來,一個個抬起頭,一臉的苦相。“姑娘,您來了!”
“怎麽了,這是?”
“姑娘,寧四爺醒來之後就大吵大鬧。還砸東西泄氣。這裏頭的東西,每一個都那麽金貴。我們救下了這個,丟了那個。誰都勸不住。這會子,寧四爺叫嚷著要見的安大人進去了的。扔得更凶了。我們都快來不及收拾了!”那宮女都快哭出來了。
宜歌一笑,安撫道:“沒事,先擱著。等他扔夠了。你們再來收拾!”
那宮女答應著,收拾了一下就出去了。宜歌提著裙擺,低著頭,避開了碎片,一步一步向著裏間走去。好容易走到裏間。突然,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宜歌猛地抬起頭。隻見寧誌逸用一種,她形容不出來的眼神,盯著她。仿佛是要將她的臉看出個窟窿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