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麽事了?宜歌隻覺得自己的脖子,有點僵硬,往後縮了縮。看著寧誌逸,不知所措地問道:“你盯著我做什麽?我不能進來嗎?”
宜歌一邊問一邊打量寧誌逸。一身單衣,頭發也不太淩亂,胡渣也被修剪幹淨了。也沒什麽好見不得人的。他幹嘛要避諱自己?
“不是——”寧誌逸幹幹地吐出一句話,看向了安婧。還在一旁不停勸阻的安婧,這會子是一陣心虛。他勸了半天,還沒有人家走進來有效果。
“怎麽了?這就解氣了?”安婧算是鬆了一口氣,看向了宜歌,衝著她笑,“還是你厲害,一進來就收住了他的戾氣!”
宜歌幹笑不已。“寧四爺,好久不見了!”安婧是局外人,沒有看清寧誌逸的眼神。可她看得真切,那不簡單。可現在她又不好問出口。畢竟隻是自己的猜測。她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套出話來呢?
“好久不見?”寧誌逸寧願自己眼花看錯了。在那昏暗的地牢裏,他分明看見過她的身影。哪怕隻是一閃而逝,他肯定自己沒有看錯。沒有理由的,他堅信自己是不會看錯她的。
宜歌被他這麽一問,心裏頭發虛。她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南家的那個地牢。隔了那麽遠的距離,她沒有看清寧誌逸。想來他也不可能完全肯定,自己去過那裏吧。如果他問了,她該不該回答呢?
宜歌正在猶豫,安婧端了一杯茶遞到了她麵前。“說了這麽久,站了這麽久。喝口茶,坐下來,休息下吧!”說著,給誌逸也遞了杯水,“你也是,醒來這麽久了,都沒消停。你不消停,外頭伺候的人也要休息了!”
寧誌逸安安靜靜地喝著茶,低著頭,似乎是在沉思著什麽。宜歌也是,別開眼,看著敞開的窗。看著窗外的綠葉。
“主子呢?”許久之後,寧誌逸忍不住開口打破沉默,“怎麽沒有見到他?我的解藥,是從哪裏來的?安婧,你可別想瞞著我。”
眼瞧著瞞不過,安婧自然隻能顧左右而言他。“主子在哪兒,你知道了,估計得生氣。他現下陪著南湘兒在宮裏逛花園呢!”
“逛花園?主子?”寧誌逸一愣,“陪南湘兒?”這世道是怎麽了?他這昏睡不過一兩天的事,怎麽他們主子就和南湘兒給勾搭上了?
“我說,你得生氣吧。那南湘兒可真是不知羞恥,要求殿下答應她去太子府小住半個月。才把你給換了回來!”安婧說著話的時候,聲音可是故意越來越高的。在寧誌逸聽來,可真的是很刺耳。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寧誌逸聽著安婧這樣說話,哪裏還能忍,心裏著急,說話的語氣也不那麽和善。剛剛緩過氣來的宮女,正在端茶遞水,一下子跪了下來。宜歌瞟了誌逸一眼,沒好氣地開口,“好好說話吧,好端端地想把人給嚇死啊!跟你說
了,南湘兒那個人有多不按常理了,這個要求,有什麽好奇怪的?倒是儷妃娘娘不知情,把那南湘兒給送到宮裏來了。如今,也不知道主子是怎麽打算的。現在他既然有閑情逸致陪著南湘兒去逛花園。我們做下人的,還不如靜觀其變。”
安婧看了宜歌一眼,衝著她不停地眨著眼睛。宜歌會意,可是來不及了。她一早就把話給說完了。這事情說清楚了,自然寧誌逸要抓著另一件事不放了。
“查出下藥整我的人是誰了沒有?”
安婧心虛,舔了舔自己幹澀的嘴唇。他不擅長撒謊,寧願不說話了。宜歌見自己貌似是闖了禍了。隻能接過話頭,“這件事,不是還在查嗎?寧四爺你既然起來了,正好可以想一想。你這才從南湘兒手上回來,又遇見什麽人了。有什麽有嫌疑的人?”
安婧一愣,看著一臉神態自若的宜歌。果然,還是她厲害。說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的。寧誌逸擰眉看著宜歌,一臉的不相信。“你說什麽?我一醒來就問了這宮裏的宮女。她們可是說我這可不是病,是被人給下了藥。安婧可是拿著現成的解藥來的。要不是下藥的人找到了,他打哪裏來的解藥?”
“這可不好說。是主子給的。至於主子哪裏來的,你還不如自己去問他呢!”宜歌依舊是一臉雲淡風輕的,把自己推得幹幹淨淨,順道把安婧也洗刷得清清楚楚。當然不忘了給主子爭取時間,“當然,現在主子正在陪南湘兒,估計也不方便去問個所以然。”
寧誌逸哼了一聲,從榻上站起身來,走到鏡前,慢條斯理地整理起自己來了。看著恢複常態的寧誌逸,安婧鬆了一口氣。
“我要換衣裳了,梳洗打扮了。你們兩個是要站在這裏看著嗎?”寧誌逸撥弄著自己的腰帶,看著宜歌,直接調戲。宜歌麵上一紅,轉身就走。
安婧也隨之出了門,才出門就道謝:“剛才多謝了!”
“舉手之勞!”宜歌衝著他,調皮地眨眼,“你要是一早就跟我說,不讓他知道,我也不至於把話都說完了。讓你尷尬!隻是我不知道,這有什麽不好讓他知道的。這二殿下還睡在不遠處。他一打聽,自己也知道其中的貓膩了。有什麽必要瞞他呢?”
“他現在在氣頭上,做事不計後果。但隻要給他點時間,他想清楚了,有些事也就不會去做了。”安婧笑了,笑得坦然,“剛才看他整理衣裳的模樣,想來已經靜下來了。暫時不會鬧出什麽大事。主子那邊,我也有個交代。”
“我想寧四爺也不是那麽衝動的人。”宜歌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我在想,寧四爺都這麽注意自己的樣子。我是不是也該稍稍整理一下,我每天這幅不男不女的樣子,是不是很可笑?”
安婧一愣,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是在問我嗎?在我看來,一身幹淨利落的
,還是挺好的。這樣子,辦起事來,也挺方便。我覺得挺好的。”
“是嗎?”宜歌嘟囔著,將自己束成一紮的長發往後頭一甩,拍了拍手,“也是。做手下的,確實是要幹淨利落些。省得以為我辦事不牢靠!”
這話,讓安婧心裏一陣後悔。他可沒這個意思。隻是他覺得,小柏能這麽想終究是好的。看清楚適合自己的,做好自己的本分,才是生存之道。
“安大人,我得去二殿下那邊看看。就先告辭了!”宜歌笑得一臉明媚。安婧溫和一笑,柔柔點頭,“去吧!小心!”
與此同時,正陪伴南湘兒遊花園的厲奚容,實在是受不了了。他的衣袖被某人緊緊扯住,一刻都不肯鬆手。走到任何地方,她都要一番雀躍,上躥下跳。剛開始還覺得女子嬌氣些難免的。可是咋咋呼呼久了,奚容覺得就好像帶了一籠的雀鳥。唧唧喳喳的,叫得他心煩。麵上也漸漸露出了不悅的神色。隻是他向來就這樣的神情,冷冰冰的。身邊的人居然也沒有發覺什麽不對勁。而南湘兒向來是被人給捧在手心裏的,何時見過別人這樣的神情。無奈她麵對的人是厲奚容,再不開心,也忍耐下來了。佯裝很開心的樣子,繼續逛著花園。
“皇兄……”一陣讓人聽了雞皮疙瘩都起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厲奚容的眉頭微微皺起,隨即又鬆了開來。他習慣了麵無表情,可如今不知道為何看見這些人在眼前晃來晃去的,隻覺得厭煩。
厲奚然在兩大美女的陪伴下,正心情愉悅地在花園裏踱步。如果宜歌知道在自己的重重監視之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這厲奚然就這樣子神不知鬼不覺地出來了。她鐵定要好好地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哪些地方沒做到位了。
此時此刻的厲奚容,看著眼前的厲奚然,驚訝於自己居然還能想到那個轉身就走的女人。心裏的火氣就不打一處來了。厲奚然一臉興味地打量著奚容身邊的南湘兒。“皇兄好興致,陪美人逛花園呢?”
乍一見麵,南湘兒被厲奚然給震懾住了。不知道為什麽,這個笑得一臉春風得意的俊美男子,給她一種陰森森的感覺。南湘兒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隻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給她一種壓迫感。哪怕他的臉上掛著笑,相比自己身邊的厲奚容。他即使笑著,也讓人覺得恐懼。她不由得拉住了厲奚容的衣袖,微微後退了半步。
“姑娘似乎不太喜歡我呀!皇兄,你哪裏找來的美人,羞答答的模樣,讓人看了就心疼。”感覺到南湘兒明顯的抗拒,厲奚然有些挫敗,繼續開口逗她。
厲奚容聞言,斜眼看著厲奚然。真不知道他哪隻眼睛看見這南湘兒羞答答的了。
再說南湘兒是什麽人。最初的驚嚇過後,她從厲奚容側後方,緩緩向前踏了一步,站在了厲奚容的身側。無言地宣告自己的主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