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婧因為擔心寧誌逸，不得不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主子，還是讓屬下先去查探一下吧？南湘兒……不，南大小姐那邊，我們雖然無能為力，不過聽說南府還有一個公子。好像鮮少出沒在官場。不像這南大小姐，跟著他父親，和各位官家小姐，玩得很好。在官家小姐的圈子裏，也不是一個默默無聞的主。至於她受不受歡迎，那並不重要。”

“你打聽到了些什麽？”奚容想起，安婧那表妹也是專門和官家小姐混在一起的，他當初怎麽就沒有想過從那方麵入手呢。他實在是佩服安婧，居然還能將自己那個“傻不拉幾”的表妹物盡其用。

“回主子，南湘兒這脾氣雖然大，可是在和官家小姐打交道的時候，她還是非常有手段的。我問過表妹，她們各個都說見過南湘兒幾麵。對她的印象還是很深刻的，都說她優雅、端莊、典雅、大方……”

安婧還沒說完，寧誌逸就忍不住了，“你說這話的時候，有沒有摸過自己的良心。就那樣的蛇蠍女人，你居然用這些詞。你不覺得特虛偽嗎？”

安婧笑著搖頭，“應該說南湘兒虛偽。這些話可是從那些官家小姐嘴裏說出來的。又不是我拿刀逼著她們說的。關鍵是，我隻是在重複別人的話，我自己可不是這麽認為的。不顧婉言有一句話，我倒是仔細琢磨了一下。我覺得南湘兒為什麽給人留下那麽深刻又那麽好的印象。還是離不開她的金錢！所以幾乎所有人都對她讚不絕口。”安婧實在是想不到還有什麽別的原因，能讓這麽多人眾口一詞地去誇讚一個品性實在不怎麽樣的人。除非南湘兒真的是雙麵人，為了和那些小姐好好相處，把自己偽裝得天衣無縫。

“南家有錢是眾所周知的。”寧誌逸微微蹙眉，“所有人都是一樣的，見錢眼開。估計這些個小姐們，肯定是收了她不少東西。可是這些小姐向來喜歡在人後說三道四，怎麽可能這麽一致地誇一個人。還是那麽強勢的南湘兒？你不覺得奇怪嗎？”

“這……”安婧原本已經走入一個死胡同，被寧誌逸這麽一說，突然間一個轉彎，心下有些不痛快地說，“那我不懂，為何婉言要對我撒謊。她從來不會撒謊的。她沒那個必要。”

“我可沒說你的婉言撒謊。即使是撒謊，也有可能是迫不得已！”寧誌逸嘴上雖然是這麽說，可是眼神卻是不懷好意的。安婧被看得心裏難受，不得已別開了眼。奚容默默看著兩個人。安婧向來是比較能忍的人，而寧誌逸向來隻是有口無心。可是隻要扯上安婧的表妹，他就會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像是刺蝟一樣豎起了防禦的鎧甲。這個時候，他就不得不吱聲了。

“你那個表妹這次算是立了功了。本宮看你也不知道怎麽哄女孩子。等下讓小柏帶你去庫房，找一樣東西，就說是本宮賞賜的。讓她繼續去打聽打聽南湘兒的事。明後天讓她邀請幾個官家小姐，來宮裏逛花園，看看

能不能從南湘兒身上再問出些什麽東西。”

安婧聽聞，開開心心地點了點頭。“正好她這幾天愁著去哪裏玩。讓她做主，請人來禦花園玩，她應該會很開心。”

寧誌逸看著他一臉春風的樣子，頭都大了一圈。“你什麽時候才能從你那寶貝表妹的魔障裏頭走出來？”

安婧幹脆就不理會了，想著開心的事，寧誌逸那張討厭的臉，他看著才不討厭。聽見安婧這話，奚容突然正正經經地看了一眼安婧。安婧被他這一眼看得心裏發怵。他總覺得他的主子，肯定是想起什麽來了。果不其然，他問：“你這樣對你的表妹。讓別人看見了，尤其是對你別有用心的人看見了，真不知道作何感想？”

他分明說的就是小柏。安婧想起昨夜裏小柏跑道自己府上，問的那些話。

她分明已經知道了真相。可看主子今日裏的神情，應該還是不知情。要知道當初是他們兩個瞞著小柏。如今是他和小柏瞞著主子，總覺得這件事要是被拆穿，他都不知道自己會怎樣。想起來一陣惡寒，說話都開始結巴了。真不知道，會怎樣。他是不是應該先招了再說！

寧誌逸也不是傻子，他聽厲奚容這麽問，也在猜測究竟他說的是誰。

“主子，屬下對婉言的心，很堅定。其他的人，與我而言，都是錯誤的。當初既然不是我，那麽以後也不會是我。錯誤，隻是暫時的……”

安婧倒是想說個清楚，畢竟什麽人他都可以隱瞞，除了他用性命來追隨的主子。隻是礙於寧誌逸在場，他也不好直接就說出來。畢竟這事情，是關乎主子的聲譽，還有小柏的清譽的。

“別說這個了。說起你那個表妹，我就不愛聽！”寧誌逸粗暴地打斷。正好遂了厲奚容的願。不然他可真是挖個坑給自己跳了。被寧誌逸這一打斷，宜歌又突然想起一件事。“還有一件事我忘了說了，這南家還有個兒子。或許可以從他身上入手。”

寧誌逸沒好氣地白了安婧一眼，總覺得他是在想法設法阻止自己接近南家。

“我可聽說他是個不管事的。成天在外遊山玩水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出什麽線索。”寧誌逸知道安婧的心思，可他就是不願意放棄這唾手可得的機會。即便他知道自己的意氣用事。

“我話還沒說完呢！”安婧淡淡一笑，“最近他那個父親，南大人，正在準備給他捐一個官。好讓他能留在京都。還聽說在物色結婚的對象。我還在努力打聽究竟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想來也不是什麽大家的姑娘，很難找！”

“為何說不會是大家的姑娘呢？”寧誌逸挑眉，他倒是想要找個有身份有地位的嫡女。可不曾想還有人想要故意要找個小家碧玉來著。

“南家似乎是有意在收斂鋒芒！”安婧的直覺是很準的。

“南家那個兒子，是怎樣的人？”奚容從寧誌逸嘴裏能聽

出個大概，可兒還想知道更多一些。寧誌逸細細地擰眉想了想，還真不知道。安婧緩緩開口道：“聽說是個不理世事的。不過認識很多江湖上的人。雖然是遊山玩水，但也不是不務正業。聽說他連年外出，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視察南家的產業。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我們根本無從知曉這南家究竟有多少的產業。抑或者說，南家的底子有多深厚，肯定超乎我們的想象。”

“如果是這樣，那麽這個人倒是值得一交。”奚容鄭重的樣子，讓安婧突然間有些閃神。寧誌逸卻來了興致，“南家，以前再怎樣的隱身匿跡。南湘兒的出現，未免不是一個預兆。也許他也按耐不住了。我們盡可以靜觀其變。看看南家是不是還坐得住。”

“你想通了？”安婧看著寧誌逸，原先的擔心，此時此刻，稍稍有些減退。

對於安婧的質疑，寧誌逸沒有理會。談話就此陷入僵局。

宜歌端著茶點走進來的時候，三人隻是靜靜坐著，沒有說話。三個人的神情，看上去各有各的特色。宜歌明知道他們三人肯定是談了什麽，可是自己就是沒有辦法插嘴。她突然想起之前寧誌逸看她的眼神，心裏頭一陣不舒服。

“這茶真好喝，這點心，可真是不一般！”安婧見氣氛尷尬，自己在那裏沒話找話，緩解尷尬。

“多謝安大人誇讚！”宜歌抬眼看著安婧。四目相對，安婧被她眼中的那種疏離給嚇到了。他剛剛還想把昨天晚上的事告訴主子的。這個時候，他有些猶豫了。小柏的眼神，把他嚇到了。他都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就在懷疑自己。如果他真的都說出來了，她會不會宰了自己？還真猜不準。

寧誌逸抓起了茶點往嘴裏塞，嘴裏含糊不清。“還真不錯！”

奚容看著兩個大男人經手過的茶點，完全沒了欲，望。這個時候，他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對小柏的喜歡已經到了如此偏執的地步。她喜歡的，經過她手的，都變成了特別的。

“對了小柏姑娘，問你一件事。你是不是認識南洪烈？”

砰——宜歌的手一抖，手上的茶水，差一點就要撒出來了。她連忙將茶盞放下，掩飾自己方才的失神。她知道自己現在肯定有些慌張，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躲。隻能強撐著，轉頭看向寧誌逸。宜歌看寧誌逸的眼神裏，多少有些疑問。

寧誌逸也看著她，試圖從她的眼神裏找出一點點證據。可是他失敗了。若不是剛才她有那麽一刹那的失神，寧誌逸都覺得自己可以完全斷定她沒有嫌疑了。現在他和之前一樣，很難肯定而已。

“寧四爺說的那個人，我不認識！”宜歌開口回答，她聽得見自己的聲音，有些虛妄。可是至少，還是冷靜的。寧誌逸隻是直直地看著她，也不說話。

倒是安婧和厲奚容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宜歌。寧誌逸這麽問，究竟是出於什麽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