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朝歌被這突然的意外撞得身體一個踉蹌,還沒有反應過來,阿秀就擋在了她的前麵,“安大人對不起,我們剛才正在考慮給哪盆花卉投票。”
“是這樣啊……”那人聲音的怒氣瞬間消失,反而帶上了笑意,“所以,你們這是打算投我們安家的01號花卉嗎?”
莫名的,雲朝歌隻覺得背脊一涼,卻始終低著頭看著阿秀緊緊拉住她的鬥笠。
他在讓她不要隨意暴露自己。
雲朝歌確實沒敢動彈,在前世她執行過那麽多任務,對於他人的靠近幾乎就像有雷達感應似的,向來能在危險來臨之前躲過。
但是剛才這位安少爺卻直直地撞了上來,說明對方修為在她之上,並且很危險。
而且在他出現之後,附近原本熱鬧的圍觀百姓也瞬間安靜了下來,全都噤若寒蟬低著頭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又可以見得他在丹東擁有強悍的地位和威名。
她作為一個外鄉人得罪了丹東本地人好歹還可以逃走,但一直跟著她的阿秀,可能就會遭受到無妄之災,那她和惡人有什麽區別。
雲朝歌保持著安靜,將這件事情的處理權交給了阿秀。
緊接著,她聽到阿秀淡淡說道,“當然。安家的血紅牡丹很是新奇,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正紅豔的牡丹呢,像血一樣。”
那位安少爺似乎很滿意他的讚美,立刻哈哈大笑了起來,“你說得對,那你現在就去吧。”
阿秀的動作一僵,雲朝歌能感覺到他在緊張。
在緊張什麽?
隻是給一盆花投票,為什麽要緊張?
但很快一個念頭就在雲朝歌的腦中閃過,對啊,竟然隻是投個票而已,為什麽圍在平台下的人這麽多,卻沒有一個人上去投票呢?
不管是趙家還是張家給的報酬那麽高,重賞之下都有勇夫,為什麽這裏卻很安靜呢?
“怎麽不動了?難道剛才是騙我的?”安少爺一改剛才的平和,壓抑著憤怒吼道。
阿秀,“大人,我們都是賤民,沒有票。”
“怎麽可能!你身後那位客人,能夠買下如此多貴重的東西,怎麽會沒有票!”
“咯噔!”
雲朝歌心口一跳,總算知道為何安少爺會死死糾纏著阿秀了,原來早就盯上她了。
“大人……”
阿秀似乎還想說什麽,雲朝歌伸出手攔下了他,抬腳向前走了一步,那一瞬間雲朝歌能感覺從酒樓二樓立刻頭來的視線。
但她並沒有退卻。
雲朝歌抬起頭向上看去,一輛華貴轎子停在原地,透過影影綽綽的車簾能看到裏麵坐著一個雄壯的身軀。
她並沒有露出半點恐慌,而是有些苦惱道,“安少爺切勿生氣,阿秀隻是在想著告訴我怎麽獲得投票資格,不過阿秀隻是賤民什麽都不懂,正好安少爺您來了。”
雲朝歌語帶著笑意,“安少爺應該比阿秀更要了解這投票的注意事項和規則吧?”
安少爺頓時哈哈大笑出聲,“當然!姑娘何不上轎子來,我來和姑娘詳細說說?”
“好啊。”
雲朝歌拍了拍阿秀的手背讓他放心,“阿秀,你先回去吧,不過今天晚上可不要忘記了來客棧找我要小費。安少爺如此仗義,興許我們還能交個朋友呢。”
說完,她抬腳就向著轎子走去。
站在轎子旁邊的如同死侍一樣侍衛也沒有阻攔她,雲朝歌順利進入了轎子之內。
一個壯漢坐在轎子中央,身上的肥肉軟塌下去,擠壓在轎子的兩側,腦袋卻顯得很小,臉上連一點肥肉都沒有,格外的俊秀。
“來來來,坐下吧,要吃點東西嗎?”安少爺非常熱情的將桌上的東西推到了雲朝歌的麵前。
雲朝歌卻擺了擺手,“安少爺,您應該知道我吃了一路,已經很飽了。不過呢,逛了大半天的街我都有些累了,如果可以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就好了。”
安少爺笑道,“這好辦啊!我來這裏就是為了和朋友見麵,他們現在都在酒樓的二樓等著我們呢,姑娘要和我一起去嗎?”
雲朝歌下意識向某個方向看去。
“對哦,就是那裏!看來姑娘早就發現了呢,好聰明!”安少爺誇道,“那就這樣說定了,我們一起去吧。”
雲朝歌還沒有反應過來,安少爺便突然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她隻感覺到身體一輕,整個人直接飛了起來,一眨眼睛的功夫,她就被帶到了酒樓裏麵。
和她想象中不一樣的是,酒樓裏非常安靜,連一個客人小二都沒有,明明還是白天,卻處處可見的陰暗,連空氣都帶著涼意。
安少爺抬起手直接推開房門,“姑娘,走吧。”
“咚——”
“咚——”
安少爺拽著她一步一步向裏麵走去,每一步走在地上都會發出沉重的聲音,雲朝歌掙脫不開,隻能這樣被帶了進去。
果然,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屏風,在屏風後三男一女坐在陽台上,桌上端著茶水細細品嚐著,目光卻齊齊看向樓下。
“嘿!兄弟們,我來了!我可想死你們了!”安少爺激動地大喊出聲,下一刻卻突然鬆開她的手,不由分說就向著身穿紅衣的男子襲去。
“砰砰砰——”
兩人莫名其妙就這樣打了起來,燥熱的火靈力立刻讓房間悶熱了起來,哪怕距離很遠,雲朝歌依舊能感覺到每一寸刮過的風似乎都能將人融化,她體內的火靈力有些控製不住,想要吞噬這些靈力。
好強!
都是靈尊實力,起碼比她高幾階。
雲朝歌不由慶幸自己剛才沒有動手,這小小的丹東城竟然都深藏不露,那這片大陸的危險,怕不止於此。
坐在位置上醉醺醺的男人抬了抬手,立刻就給兩人布置了一個打鬥的獨立場所,周圍的空氣這才重新恢複正常。
這是……空間係?
雲朝歌借著這個空隙,連忙收回手,揉了揉剛才被用力拉住的手腕。
幸好她剛才沒有硬來,否則這看似身體肥碩卻這麽靈活的安少爺,她可能真的有點難對付。
一個玉瓶被遞了過來,唯一一名女子不知何時靠近了她,一臉擔憂地看著她,“是手受傷了嗎?安逸那家夥就是粗魯,就這樣帶著姑娘來,害得你受傷了都隻知道去打架。”
見她好奇地看著正在搏鬥的兩人,女子解釋道,“不用理會他們,他們啊死對頭了,見麵就打架。還是姑娘你趕緊塗藥,要快點好起來才行啊。”
“謝謝。”雲朝歌嘴上道謝,手上卻借著鬥笠紗簾快速地替換了藥瓶,給自己的手腕擦拭起了紅痕。
當真奇怪,這女子的關心不是作假,連擔憂都情真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