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星隨即翻出了一本醫療記錄本,遞了過來。

雲朝歌接過一邊翻看,便聽到帝星說道,“我雖然不知發生什麽,但可以確認的是,這是他自願且主動做出的事情。因為自我尋到他,他就已經是魂魄不全的情況,但是在每次的治療中,我還是等到了他‘失憶’的一些規律,我想你會煉丹,應該能看懂那本記錄。”

這相當於逐客令。雲朝歌也不多留,起身拱了拱手,準備離開。

帝星卻喊住了顧樓蘭,“這位小姐,他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我需要替他做一次身體檢查,還請小姐自己先行離去,一流會照應你們的。”

顧樓蘭似乎也知道難逃此劫,衝她點了點頭,示意她不必擔心。

“那好。”雲朝歌拿著某人的醫療記錄本轉身離開。

在經過外院的時候,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看到她走出來,楚芷箬立刻跑過來抱住她的手臂,一副受驚卻又強裝鎮定的模樣,“朝歌,你怎麽才出來啊?”

雲朝歌疑惑的視線看向謝子聰,對方無奈的聳了聳肩,做著口型說道,“回春堂。”

哦~看來方才一流在和他們說回春堂的事情,顯然楚芷箬有被驚嚇到。

因為顧樓蘭早就吩咐過做好提前準備,在離開綠意盎然的藥田後,他們來到一處宮殿。

“雲姑娘,你想住在哪間房子?”一流邊走邊問道。

雲朝歌對住在什麽地方並不算很講究,視線掃了一眼周圍的植被假石構建後,發現院子的布置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完美,便多問了一句,“這裏是誰設計的?”

一流答道:“是帝大人。”

雲朝歌若有所思,“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這個世界沒有風水一說,但是這裏的院落擺設卻超乎尋常的合適,就連方才的那個藥田也是如此,一開始她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看來,帝星除了醫術,應當還有什麽隱瞞的技能。

找到了安榻下的地方,雲朝歌拉著楚芷箬坐下,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怎麽了?”

但她詢問起來,楚芷箬卻搖了搖頭,又說自己沒事。

林瑤先開了口,“雲姑娘,你有什麽打算?”

雲朝歌伸出手摸了摸下巴,“林小姐,我已經和帝星交流過了,他醫術了的,你這兩日還是盡快恢複身體,至於神殿那邊,我自有打算。”

林瑤有些急了,“我不和你一起嗎?我什麽都不做的話那我過來做什麽?”

“可是你傷勢都還沒有好,我們對神殿更是一無所知,你以為我們要做什麽?現在我們需要做的就是找辦法探尋神殿到底有什麽計劃,天音宗的眾人被關在了什麽地方?我們該如何去營救?”

雲朝歌一一列出來,林瑤整個人都有些蒙。

她是憑借一腔怒火和恨意支撐著她來到中心大陸的,但是她卻沒有想到這麽多。

雲朝歌見她低迷的情緒,又說道:“正好,我詢問了帝星,他說在星瀾宮裏有不少神殿的資料,你這幾日在療傷的時候去看看,幫我找出神殿的弱點。而我呢,則去外麵打探消息,回來便告訴你,如何?”

這樣的安排不僅沒有大礙,反而將受傷的她也算了進來,這讓林瑤很是開心,“好!”

林瑤的精神並不算好,沒過一會就讓人送她去休息。

至於楚芷箬,林瑤一走她便知道會輪到他,早就拉著謝子聰先離開了。

“為什麽不告訴她?”

謝子聰握著她的手,輕輕揉搓著她的掌心,非常耐心的安撫著她。主要的是平日裏看到活潑的祖宗,如今也終於知曉了愁緒,多少讓他有些心疼。

眼珠子轉溜一圈,“你該不會是想臨陣脫逃吧?不過也是,剛才聽那名靈修說回春堂,卻還是不是尋常靈修可以承擔的了的訓練,你如果現在想走也沒關係,我立刻就帶你離開這裏。”

“你在說什麽廢話?”

楚芷箬原本還垂著腦袋,聽到謝子聰這般問,抬起腿就給了他一腳,謝子聰靈活躲過,臉上頓時嬉皮笑臉,“怎麽?這樣就生氣了?”

“你再說,我今天就不理你了!”楚芷箬甩開他的手,雙手叉腰,氣鼓鼓地瞪著他。

謝子聰偏偏不如她意,手中的扇子一轉,“你是不是說不出口啊?沒事,我一會我去替你說怎麽樣?反正我沒臉沒皮,雲朝歌一定不會懷疑到你的。”

扇子一停,啪的打在掌心上,“就這樣說定了,我這就去!”

狠狠跺了一腳,楚芷箬聯盟追了上去,一邊跑一邊大吼,“你這是什麽餿主意!謝子聰!你敢!你給我站住!”

方才還低迷的小祖宗,此刻又活力四射!

謝子聰其實知道,楚芷箬心中是有害怕的,但是她不會選擇逃跑,這件事情的開端因他而起,他自然要負全責。

不管是鍛煉楚芷箬,還是照顧她的心情。

“幫我算一卦。”

雲朝歌走後,顧樓蘭直接說到。

這讓帝星有些意外,作為兄弟顧樓蘭非常厭惡自己體內的血脈,哪怕帝族之人天生就有預言之術,但顧樓蘭從不學,也從來不找他卜卦。

這是他第一次提出這樣的要求。

“你想算什麽?”他問道。

“算……這次她的安危。”

此話落下,帝星刷的站了起來,與他對視,“你瘋了!?我的預言之術雖然比一般族人要強,但我剛才才使用過一次!一天之內使用兩次……”

“我幫你。”

顧樓蘭輕聲道,似乎一點都不知道裏麵的危險。

帝星呆住了,“你瘋了。你為了那個女人真的瘋了。”

他們帝之一族雖然有預言之術,但是每次預言的要求很是嚴格,並且也會有後遺症的,血脈不純或者修為不夠的人,一年可能是有一次,而他作為帝族的直係血脈,從小在族內學習,才比他人要好上不少,平時也隻有在做重大決定的時候才會使用一次。

而且,如果預言的承重超過了他所能承擔的,他極容易遭到嚴重的反噬。

但若是有族人在一邊幫忙,施以陣法,就能將反噬轉移到另一個人的身上。

帝星完全沒想到,不過才幾年的時間,顧樓蘭竟然願意為了一個女人付出這麽大的代價!

他的內心沉了沉,如果是顧樓蘭他定然答應,但那個女人,不行。

顧樓蘭對他的反應並不意外,隻是淡淡道:“你不願意,那就算了。”

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一開始帝星還打算隨他去,但如果顧樓蘭想要達到這個目的,不找他還能有誰?

帝星身體猛地一顫,閃身攔在了他的前路,逼問道:“那你想去找誰?”

顧樓蘭:“我身體裏好歹也有那個人的血,雖然不樂意承認,但我現在開始學習,應該很快也可以做到的吧。”

帝星:“你!!”

他在拿自己的安危逼他做決定!

兩人就這樣對峙了許久,最終敗下陣來的還是帝星。

他頹然歎了一口氣,“我答應你還不行嗎!別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但是……為了一個女人做這些,你確定自己不會後悔?”

顧樓蘭篤定地搖了搖頭,他現在還有什麽可後悔的,付出的代價也不過是他一條命,有何妨。

“罷了……”

帝星鬆開了手,“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