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微微頜首:“不錯,此事也曾經聽聞平陽公主說過,這事還要多謝大將軍的周旋,以及……那位叫‘鄭詩蘊’的小太醫。”

“誒,罷了罷了,”衛驍輕輕揚了揚手,好似毫不在意似的,“這個事情,我們都要感謝金俗,沒有她的存在,這建功立業談何說起。代我向衛夫人問好,我先走了,以後這南征路上,我們有的是機會說話。”

說著,衛驍便繞過衛青,徑直往前走去。

衛青這才明白,原來衛驍追上來,並不隻是想要跟他搭訕,而是正好也同路。

“你去哪兒?”衛青忍不住追上去。

孤傲的衛青在皇宮裏遇到了他第一個感興趣想要接觸的人,瞬間恢複了一點少年應有的熱情。

“去太醫院。”衛驍頭也不回地答道,“去找你剛才嘴裏說的那個‘鄭詩蘊’。”

“噢——”衛青看著衛驍進了太醫院,頓了一下,這才接著往前走,到清秋殿去。

“怎麽了,青弟?”衛子夫見衛青從進門到她將他請進殿內到奉上點心,衛青都一付心不在焉的樣子,不免追問,“你有心事嗎?可與姐姐說說。”

衛青這才恍過神思,歎道:“姐姐,陛下下了旨意,令我和衛驍、公孫敖、李廣、程不識率五路大軍揮師南下,征服閩越,拿下越繇王居股的人頭。這正是建功立業的機會。隻是心裏放不下你和公主。平陽侯病重,脾氣越發不好。我聽說如今太醫院來了兩位神醫,是鄭無空的徒弟,乃是師姐妹,一個是義妁,一個是鄭詩蘊。她們也曾經幫過姐姐的忙。姐姐可否讓她們去給侯爺治病。若是病好了,公主的日子也好過些。”

“嗯,”衛子夫點了點頭,“難得青弟如此細心周到,飲水思源,平陽公主於我們一家人有恩,自然該想著回報。都怪姐姐疏忽了。姐姐自去稟明太後,讓義妁或者鄭詩蘊去治侯爺的病。”

衛青眼珠子轉了轉,又叮囑道:“姐姐還是去請義妁好些。義妁是在太後跟著侍侯的人,鄭詩蘊卻是在皇後跟前侍侯的人。雖然之前鄭詩蘊幫了姐姐,可如今跟著皇後久了,難免不為皇後所用,替皇後謀劃,倒不一定會害著姐姐和公主,但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是防備著好。”

“這……”衛子夫沉吟了片刻,還是緩緩點了下頭。

衛青又道:“姐姐放心,我已經長大了,一定聽姐姐的話,不會魯莽行事。我要建功立業,將來有朝一日統率天下兵馬,自然不會有人敢欺負姐姐和公主。就是那個皇後也不例外。”

衛子夫趕緊要去撫衛青的嘴:“快別這麽說。你當可往這方向去努力,但這些話還是少說。知道的隻說你是有誌氣的孩子,不知道的隻道你野心勃勃。快別說了,姐姐相信你就是,姐姐等著你凱旋而歸,你一定要保重自己。”

“放心吧,”衛青方才微笑道,“來此兩件事交待完了,我得去我狗窩看看了,陛下給我一個住處。”

“吃完再走。”衛子夫慈愛地看著弟弟,將點心碟子一直往弟弟麵前推。

彼時,太醫院裏的義妁卻樂得托病,不去皇後麵前侍侯。仗著救駕之恩,她當然是能休息幾日是幾日。隻不過,這才是第二日,傷口著實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