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俗沒有動,淚光也越盈聚越瑩亮,紅衣繼續催促著給太後磕頭,但金俗還是不為所動,淚水卻突然潸然落下。

王太後向前一步,雙手握住了金俗的手,激動道:“別跪了,孩子,你還認得娘親麽?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你爹呢?他……好不好?”

“哼,”金俗猛然抽脫手,哭道:“你現在才來問這些,不覺得太晚了嗎?都過去幾十年了,爹早死了,我也嫁人生子了,你現在才來問,有什麽意思?我現在已經習慣了做農家婦,你為什麽又要來關心?”

金俗一邊大哭一邊詰問,觸動心底最傷痛的地方,淚水像開了閘似的落下,止也止不住。

“俗兒,”聽到女兒的哭訴,王太後也心痛如絞,“你受苦了。你的怨氣娘知道,可是娘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當年,娘進宮也是迫不得已的。娘不跟你們聯係,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為了保護你們啊。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

“我不管,”金俗忍不住露出嬌蠻的女兒姿態,“當年我那麽小,苦苦地抱著你,不放手,求你留下,可你還是走了。爹爹說家裏並不是窮得揭不開鍋,非要那麽做。”

王太後怒道:“你爹知道什麽?隻知道遊手好閑,如果你知道在宮裏生活有多麽艱難,那就不會說這些話了。過去的事情,沒必要再提起了,若非你是我女兒,換作任何人說這些,早就被砍腦袋了。”

“不錯,若是換作任何人提及此事,隻怕腦袋已經被朕砍了。”

不知什麽時侯,劉徹的聲音突然在殿外響起,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義妁深感突兀的同時,暗自責怪衛驍居然沒有將事情辦妥。

同而一時也為和自己和鄭詩蘊還在這裏而擔憂。

幾乎話音方落,劉徹已經進來了。

王太後有點錯愕,金俗也麵露憂色。劉徹的手段,她是聽說過的。

在一屋子錯愕驚慌的目光中,劉徹微微一笑:“怎麽?很好奇朕會出現在這裏嗎?朕是來看衛夫人的,不過,居然也在這裏看到了母後。兒臣見過太後。”

劉徹故意用誇張的語氣見過王太後,王太後眨了眨眼睛,尷尬地問道:“皇帝隻是來看衛夫人的嗎?”

“當然,不過也聽到了一些不該聽到的話,至少是母後要瞞著朕的話吧,這位金俗莫非就是當年母後丟棄在民間的女兒嗎?”

劉徹就是有這樣的威嚴,很普通的一句話,在眾人耳朵裏,卻是威脅感十足。

王太後定了定神,坦率答道:“是,陛下,你和金俗都是我的親骨肉。算起來,她是你的姐姐。你一定要厚待於他。”

“哼——”劉徹冷笑,“是,算起來是一家人,所以母後,如果以後要看公主,可以下旨召進宮碰麵,完全不必扮成宮女,這樣有損太後的尊貴,並且,太後身體抱恙,也不必這麽折騰,對身體亦不好。有什麽心事,太後隻管對朕說,朕以‘孝’治天下,必定完成太後心願!”

王太後麵露尷尬,輕咳一聲問道:“那陛下打算如何安置你的親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