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諾從死牢裏出來後,就徑直去了醉春樓。
這一次見到離人時,離人倒是對她多了幾分熱切。
嚴諾還是一如往常那般,進屋直接坐到了茶桌旁,正伸手探向茶壺的手柄時,離人竟然搶先拾起了茶壺,笑盈盈的給她倒了一杯茶水。
嚴諾晃眼打量著麵前的離人,白皙通透的臉上掛著愜意的笑。
看來離人的心情很不錯。
嚴諾笑道:
“那湯公子的反應,是不是被我說中了?”
離人立刻白了一眼嚴諾,嬌嗔道:
“這都是猴年馬月的事了,你怎麽還拿出來說,趕緊喝茶。”
一瞧見離人這副模樣,嚴諾就知道是自己說中了,她嘴角一揚,心裏開懷起來。
看來湯公子那一劫,離人是徹底躲過去了。
嚴諾抿了一口茶水,讚賞道:
“這茶葉不錯,你倒是舍得用好茶招待我了。”
離人嫵媚的笑道:
“怎麽著,不用好茶招待你,難道要我用身子伺候你?”
得,葷話張口就來。
嚴諾話鋒一轉,趕緊岔開了話題:
“那個西域的怪人,還有沒有再來你這裏過?”
離人滿臉無趣的回道:
“來,隔三岔五的來。”
“隻知道聽我彈琴,連個賞錢也不給,摳門死了,都耽誤了我賺錢。”
嚴諾笑道:
“你這裏的門檻多貴啊,他一個窮大夫,哪裏比得上京城裏的權貴。”
離人驚訝道:
“他竟然是個大夫?”
嚴諾回道:
“恐怕是吧,你以後若是有什麽頭疼腦熱的,就讓他給你看看,他應當會看病。”
離人立刻嫌棄道:
“你少在這裏誆騙我,他那個樣子,怎麽會是個大夫。”
離人抬眼望天,抿唇想了一會兒,才繼續道:
“我瞧著他那副模樣,頂多是個半不拉的藥師,會捏一些藥丸子而已。”
一說完,抬手掩著唇笑了。
笑的眉眼間盡是歡愉嬌羞。
嚴諾瞧著離人這副含羞的笑模樣,便知道她對元彌有些意思。
對著離人認真道了句:
“要不我給你贖身吧?”
話音一落,離人一臉震驚的望向嚴諾,不由得脫口而出:
“你要買我去你府裏做私妓?”
嚴諾心裏忍不住一陣歎息,在離人的眼裏,她恐怕此生都是很難得到自由的。
嚴諾認真回道:
“我府中不需要私妓,我的意思是給你贖身,讓你自由。”
離人本就詫異的臉上,霎時又添了一層驚恐:
“小娘子,你為何要給我贖身?”
話音一頓,離人仿佛想到了什麽,問道:
“是不是我的哪一位恩客,是小娘子的心上人?”
得,一時間也解釋不清楚,還是以後慢慢說吧。
嚴諾回道:
“你誤會了,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好好想一想要不要離開這裏,如果想離開,我隨時都可以把你贖出來。”
離人更加驚詫:
“小娘子,你可知贖我離開這裏需要多少銀子?”
“你為我用那麽多銀子,到底圖什麽?要我為你辦事嗎?”
嚴諾當然什麽都不圖,隻想離人能自由,可是這話說出來,離人一定不會相信。
越是有**的事,付出的代價就越大。
這還是上一世的離人告訴她的。
而且現在把離人贖出來,她應當如何生活?
年輕貌美、又是出了名的花魁,但凡恢複了自由,有哪個喜歡尋花問柳的權貴不饞她的身子?
如此一來,離人要麵對的困境恐怕就更多了。
單單隻是躲避京城裏的那些權貴,恐怕就要耗上很多年,直到人老珠黃。
所以離人出了醉春樓以後,得在她的庇護下生活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為此,她還是要好好的謀劃一番才行。
不過給她贖身的話既然已經都說出來了,就不應當掉在了地上。
嚴諾思忖片刻後,決定還是先打消離人的顧慮,她直接回道:
“確實,我想讓你為我做事,所以想贖你出來。”
“不過具體什麽事,我現在不能同你說,不過我可以承諾你,一定不是伺候男子的事。”
“你可以好好考慮一段時間,過些日子再做決定。”
話鋒一轉,嚴諾直接岔開了話題:
“那位西域的怪人,有沒有再給你一些藥丸?”
“你都拿出來,還是上次的價格,全部賣給我。”